她的名字。
叫蘭陌一。
一個很美的名字。
正如她是個很美的姑娘。
這樣的一個美好的人兒,卻患上了一種極其罕見的先天性疾病。
“神經退行性疾病。”
皮草大叔將病例上的癥狀名稱念了出來。
這是什么疾病,陳柯連聽都沒曾聽過。
他一臉懵逼,拿出手機上網搜索,很快就從百科中獲得了相關訊息。
“神經退行性疾病,是由神經元和(或)其髓鞘的喪失所致,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惡化,出現功能障礙。
神經退行性疾病發病所伴隨的病理變化是不可逆的,在患者出現認知障礙時,病程往往已到中晚期,此時治療只能減緩疾病的發展,不能從根本上逆轉神經網絡的損傷。
因此,對于神經退行性疾病應該盡量做到早診斷、早治療,防止疾病進一步發展。”
“妮妮三歲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和走路,我覺得不對勁,帶她去省城檢查,大夫說是神經病,沒辦法治好,可如果不治療,妮妮的身體肌肉會萎縮,智力也會變得更低…”
說著說著,老爺子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誰能接受自家孫女得這種病?
皮草大叔顯然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病,沉默起來拿著手機在發著飛信。
陳柯看過病例,把注意力又放在了蘭陌一的身上。
她的身體盡管很瘦弱,但精致的五官依然讓她看起來不普通。
尤其是那雙眼睛,黝黑的雙眸如同夜空,那一點點亮光就如星河燦爛。
她的眼中有光,卻很空洞,很無神,看得莫名讓人心疼。
陳柯施展望氣術,并沒有發現蘭陌一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氣息。
被淡淡的白色光芒包裹著,一如天空的白云純凈,飄然而過,不在塵世留跡。
“你們是在梁醫師那治療對嗎?”
皮草大叔忽然說道。
老爺子點頭:“對,是梁主任一直在給妮妮看病。”
皮草大叔問完這句話后,又陷入沉默,在飛信和誰在打字溝通。
陳柯不想讓老爺子陷入悲觀情緒中,許多現代醫學治不好的病,他未必就治不好。
即便這勞什子的神經退行性疾病他沒聽過,那也不妨礙他用另外的手段,還蘭陌一一個健康身體。
不過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這么好看的小姑娘,陳柯可不愿拿她當小白鼠。
“老爺子,既然這種病是遺傳病,那么可以說說妮妮的父母嗎?”
陳柯打聽起別人的家事。
一般來說,遺傳病都和父母有關,而蘭陌一這種也是遺傳病,如果她的父母也有相關病癥,那么可以先嘗試為他們治療,看看效果如何。
老爺子又是嘆氣道:“妮妮的父母都是正常人,身體好得很,我們家族和她母親的家族,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遺傳病。”
“這孩子真是命苦吶!”
見老爺子要哭,陳柯連忙遞上紙巾。
乘姐端熱牛奶過來時,贈送的紙巾。
“這是一種隱性遺傳的病癥,發病率非常小,就算是產前檢查也發現不了。”皮草大叔搖頭說道。
顯然從他醫院的朋友那里,也沒能得到太好的辦法。
高鐵很快就到了蓉城,皮草大叔主動說起,要送蘭家祖孫去第一醫院,老爺子搖頭拒絕,不好意思多麻煩他。
陳柯拿出手機,撥通了趙平海的電話。
“喂,是趙叔嗎?”
趙平海連忙應道:“是小陳呀,又來蓉城了?”
陳柯:“對的,在高鐵站,有空過來接單嗎,去第一醫院。”
“怎么,小陳你生病了?嚴不嚴重?”趙平海問道。
陳柯望了一眼在路邊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大爺,以及對茫茫人海完全無感的蘭陌一,搖頭道:“不是我,你別多問,先過來吧。”
很快,趙平海開著一輛奧迪來到了高鐵站。
陳柯見他來了,連忙對老爺子說道:“我剛好要去第一醫院看望同學,反正都是順路,老爺子也帶著妮妮一起走唄。”
見老爺子剛想拒絕,陳柯又補充道:“妮妮她五感不識,這里人多眼雜,要是走丟了,恐怕很難找到,妮妮看起來也像個小朋友,長得又好看,被人販子盯上就不妙了。”
“我已經叫了一輛嘀嗒打車,司機就在那等著呢。”
說著,他朝趙平海招了招手,趙平海把車開過來,問道:“小陳,是要送這位大爺去醫院嗎?趕不趕時間,要是趕時間,我就和交通部門先報備一下?”
陳柯聽到趙平海的話,臉皮一抽,“趙叔,你正常開車就好,別想闖紅燈!”
趙平海哈哈一笑,“別愣著了,都快點上車吧,接完你這單,我就得去公司陪老婆吃飯了。”
“老爺子,這是嘀嗒打車,正規的運營車輛,你放心帶著妮妮坐吧,我看小陳也不像壞人,現在是法治社會,到處都有電子眼,蓉城的治安早就不像以前那么亂了。”
皮草大叔知道陳柯好心,連忙在旁打起助攻。
老爺子牽著妮妮,妮妮噘著嘴,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好奇。
只是在她的眼中,看到的任何事物都很模糊,聽到的聲音也非常雜亂,不知冷熱,不知悲喜。
她悄悄伸手觸摸著小車車門,感受到了車子的震動,連忙把手又縮了回來。
老爺子見狀,將妮妮又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陳柯搖頭一笑,輕吐了一個‘定’字。
懶得多嗶嗶,直接將老爺子推入了車子后排坐下,將蘭陌一也小心地放在老爺子的身旁。
因為他的動作很輕柔,放出了微弱的靈識隔絕了外界的波動,所以蘭陌一沒有受到驚嚇,很安靜地坐在了老爺子身邊。
“大叔,要一起去醫院不?”陳柯坐在副駕駛,對皮草大叔問道。
皮草大叔搖頭道:“小陳啊,你帶他們先去,我是上午還有事,回頭中午來接你們吃飯。”
說完,他又在出口處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城里開去。
趙平海看著陳柯,問道:“你們認識?”
陳柯搖頭。
趙平海又看了后面一樣,又問道:“和他們認識?”
陳柯繼續搖頭。
趙平海有些不解,眼神似乎在說,你干嘛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呢?
陳柯沒有多說話,只輕笑一聲道。
“因為我是個好人。”
“好人。”
這兩個字,小小如同蚊子聲。
根本不是人類耳朵可以捕捉到的音段,但陳柯卻聽得真真切切。
聲音源自身后。
那個不會開說話的蘭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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