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問帶著秀清離開時,兩人努力表現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兩人之間的裂痕已經有了。
秀清恢復了從前那種的溫順,只是應付李問有些敷衍。
而李問看著秀清的眼神更是帶著警惕。
不過李問也懶得想那么多了,經過畫展這么一鬧,他也算是看開了。真真假假的,哪有那么重要,秀清這個高仿貨用起來,也不見得差到哪里去。
想了想,李問向平時那樣下起了命令:“最近有什么客戶要見嗎?”
“就韓琛,他說趕著去中美洲,貨急著要。”秀清輕聲回應,神色如常,依舊表現得像個賢內助。
李問揚起了手:“急不來的,韓琛要的數量太大,接下來時間讓鑫叔他們加下班。”
“嗯。”秀清想了想,“蛙島幫羅森想幫忙介紹一個新客戶。”
“羅森?這老家伙混這么慘了嗎?”李問想起了羅森的資料。
羅森是在港島的蛙島毒販,以往是從港島帶四仔去蛙島,最近因為港島四仔幾乎絕跡,日子開始過得不大好。以前他從鑫叔手里拿假美刀是為了進貨,現在基本上用來過日子,如今甚至淪落到利用以前的關系網當起介紹人來了。
李問想了想,點頭道:“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交易價值。”
“好。”
在羅森的介紹下的,李永哲花了大價錢租了游艇,請了一票嫩模,卻沒有見到直接見到李問,而是和李問手下的波比和四仔一番斗智斗勇,差點把女朋友都給搭進去,這才弄到了一個等待接聽的電話。
只是當李問的游艇劃過李永哲身邊時,李問意識到被自己忽略的細節問起手下的人:“這個馬主教,什么來頭,安不安全?”
李問最忠心的部下華女端著香檳,笑了笑:“這個馬主教,從來不露面,和他交易,很安全。”
“從來不露面意味著沒人見過他,這個馬主教,是誰介紹來的?”
“蛙島幫羅森,鑫叔老客戶。”
“鑫叔?”李問皺起眉頭,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馬主教。
很快,記憶力超群的李問就回憶起當時的細節,是在鑫叔的鐘表店里。
李問緊皺眉頭,問道:“鑫叔那個古董鐘,是不是加拿大買回來的?”
見眾人一陣沉默,李問神色迅速變得嚴肅起來,下令道:“轉移設備!”
只是李問不知道,他這么一發話,眾人雖然齊聲答“是”,但應和完了之后只有華女看向了李問,波比和四仔則躲著李問的眼神,看向了秀清。
秀清一臉疑惑,直到李問宣布行動開始后,波比和四仔找到了她,她才反應過來。
“大姐,能不能保下鑫叔?”四仔看了一眼波比,后者勸道,“我們的人里面,只有鑫叔會制版,我和波比只能打雜。鑫叔沒了,這生意就沒法做下去了。”
秀清看著兩人,皺起了眉頭:“你們不會也?”
波比和四仔沒有躲避,同時點頭。
什么保下鑫叔都是屁話,保下自家才是實話。波比和四仔這兩個家伙一個好色一個好賭,自家印的假鈔早就用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李問現在嚷嚷的是轉移設備,但他必然會家法處置鑫叔,可誰能保證李問不會家法處置到自己的頭上?
秀清還不明白兩人為什么會對自己透露實情時,四仔咬了咬牙,湊了上來:“大姐,我們知道少爺對你的做的事,我們倆有個主意。”
秀清這才意識到,兩人是想拉自己入伙,一起反李問他丫的。反正秀清的假鈔水平已經和李問相差無幾,加上鑫叔的電板還有現在剩下的那些設備和原材料,足夠他們重組隊伍,把假鈔事業繼續下去了。
秀清壞心思已經藏不住的兩人,問道:“你們有什么主意?”
“我們想幫你綁了那個阮文和她男人。”四仔咧嘴笑道,襯得常年敞著的肚皮上幾條刀疤更加猙獰。
“逼少爺做個選擇!”波比毫無尊重神色地說,“他要聽你的,他就還是少爺,他要不聽你的,以后大姐你來領導我們!”
“先看能不能保下鑫叔。”秀清聽到兩人的話,心動了。
就在李問一伙人各懷鬼胎的籌謀時,鑫叔的古玩店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只看洪興的灣仔揸fit人大天二在這人面前畢恭畢敬,鑫叔就知道這人是洪興龍頭韓東了。
韓東背著手,一副古董行家的模樣在店里轉悠了起來。
等韓東走到玻璃柜臺上的那邊楓葉國買回來的古董鐘旁時,抬頭看著古董鐘,問:“老先生,這面鐘怎么賣啊?”
“哦,不好意思,那面鐘不賣,我自己留著玩的,放出來是給大家看看,過過眼癮。”
“哦,是這樣啊。”韓東笑了笑,“這古董鐘你花多少錢買的啊?”
鑫叔看著韓東一副好奇心過剩的樣子,苦笑道:“韓先生,這個…真不賣。”
誰知韓東卻忽然湊到鑫叔耳旁,低聲道:“如果用你的命,換這面鐘,你換不換?”
“韓先生,只是一面鐘,不至于吧?”鑫叔畏懼地看著韓東,眼神有些躲閃。
“你不會以為是我想殺你吧?”韓東笑著搖了搖頭,“楓葉國回來的吧?”
在韓東開口的瞬間,鑫叔仿佛跌進了冰窟窿一般,渾身冰涼:“你怎么知道!”
韓東笑了笑,從身上掏出一張疊起來的紙,遞給了鑫叔。
“這是什么?”鑫叔不明所以。
韓東笑道:“也許值這面鐘也說不定?”
鑫叔打開打印紙后,心咚咚咚跳個不停,隨即立馬合上。
隨后,鑫叔打量著韓東,皺著眉頭使勁在腦子里回憶,忽然道:“那天在阮文畫展上讓少爺出丑的男人,是你?”
“怎么樣?這面鐘,我能拿走了嗎?”
鑫叔看著韓東,苦笑道:“請吧。”
直到韓東拎著古董鐘離開后,鑫叔才再次打開韓東遞給他的紙片,打量起上面的肖像畫來。
“秀清以前的樣子,他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