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臺,你看,這些文書上都在說并州即將干旱的事,此時你可有想到對策?”秦逸拿著文書說道。
“主公,此事臣已經知曉,正準備向你稟報,不光是我并州,臣聽說其他州郡也出現了旱情,目前除了興修水利外,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這點。”陳宮無奈地說道。
自古天災最難熬,干旱、水災、蝗災等一直都是古人的大敵。
一年中只要遇到其中一個,那這一年基本就玩完了。
接下來能不能活過這一年,就成了所有人最大的問題。
“興修水利!對!興修水利!去把馬鈞叫來!”秦逸說道。
他突然想到,這時候的馬鈞還不一定改造完龍骨水車呢,要是少了龍骨水車,這灌溉效率會降低數倍!
很快,馬鈞就被叫了過來。
“草民馬,馬鈞,拜見主公,陳,陳大人!”馬鈞跪地下拜。
“馬鈞,本候記得你之前說你會造翻車(水車),可有此事?”秦逸問道。
“回主公,確,確有此事。”馬鈞說道。
“好!你所造的翻車模樣如何,可能畫出?”
“可!”
隨后,馬鈞就把自己所知的翻車畫了出來。
秦逸一看,不是龍骨水車!
看來馬鈞還沒有改進龍骨水車!
“馬鈞,我給你畫一物,你看看你能否將其造出來!”秦逸說道。
隨后秦逸把龍骨水車的大致形狀畫了出來,遞給馬鈞看。
“如何?”秦逸期待地問道。
“這,這翻車,著實,著實怪異,草民需要再,再看看。”馬鈞說道,不過他的眼神卻亮了起來。
“好,給你七天時間,七天內若能造出,我當重賞,若是造不出,提頭來見!”秦逸說道。
龍骨水車的難度并不大,七天完全夠馬鈞研究透并造出來了,若是造不出來,說明這個馬鈞要么沒出力,要么就是徒有虛名!
“草民,遵,遵命!”馬鈞嚇得臉色發白,連連應道。
“下去吧!”
“諾!”
馬鈞離去后,秦逸對著陳宮說道:“公臺,如今我并州已顯旱情,我們應該早做準備才是!”
“主公所言有理,可如今正值麥苗關鍵時期,除了軍隊外,我們很難抽出人手。”陳宮為難地說道。
對于百姓來講,這段時期是最關鍵的時期,一個不好,將來的收成會嚴重縮水,那可都是他們活命的依仗所在啊,這誰肯放下手中的鋤頭,來興修水利?
“軍隊不行,他們應該加緊訓練,我整個并州就沒有閑人了嗎?”秦逸難以置信地說道。
“沒有。”陳宮說道。
秦逸:......
“不行,必須找人修水利,如果沒有閑人,那我們就找那些忙人來!”秦逸說道。
“主公打算怎么做?”陳宮說道。
“出價雇人,每人每天半斗米,管一餐飯,以此條件,召集兩萬民夫,興修水利!一定要在大旱之前,把人喝的水給供上!能少死幾個就少死幾個!”秦逸堅定地說道。
陳宮肅然起敬。
大旱之際,秦逸興修水利的首先利益群體居然是百姓!
在這個時代,上位者遇大旱,最關心的便是糧食的收成。
糧食收成少了,明年的賦稅就難收,他們的政績就會變差,從而會影響他們的仕途。
這是這個時代上位者的基本思想。
當然,不排除極個別為民著想的。
但為民著想是一回事,付諸行動又是另一回事。
秦逸此舉,將要損失無數糧草,這對秦逸來講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但對并州來講,對百姓來講,卻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主公之仁德,千古難尋,臣僅此替并州百姓,謝過主公的大恩。”陳宮拜倒在地虔誠地說道。
“公臺快快請起,糧食本候有的是,只要百姓無事,來年我稍作經營便能收回損失,你無需在意。”秦逸笑著說道。
陳宮明白,秦逸這是在寬慰他,兩萬民夫啊,光每天的糧草消耗就要上千石,這種消耗,真不是一般州郡能夠承受得起的。
這其中主要是秦逸開出的價格太高了,半斗米啊,這種高工資足以讓那些農民放下鋤頭,爭先恐后地來干活。
然而,陳宮不知道,秦逸并不是寬慰他,區區一天一千石而已,他只要隨便買幾石米,就會有‘好心人’送來更多的米,運氣好點,甚至能把這次興修水利的花銷全部送來。
“主公仁德,并州百信必將銘記于心,臣這就去召集民夫,一定會讓此次旱災的損失降到最低。”陳宮說道。
“對了,讓每郡太守都派人去勘探治下村莊周邊的地形,每個村子必須挖兩口水井用以供給村民飲用。”秦逸說道。
“諾!”
“嗯,你去吧。”秦逸點頭說道。
“臣告退。”
......
此次召集民夫,秦逸打算在西河、九原、雁門、晉陽四地,各召集五千人,然后分散到各條水系修筑水利設施。
很快,武冠候秦逸欲召集兩萬民夫興修水利的事傳遍了整個并州。
當那些民夫聽到每天的酬勞是半斗米,而且還管一餐飯后,個個爭先恐后前來報名。
這種高薪活,是越多越好!
沒有人懷疑這則消息的真假,因為,這是武冠候說的話!
僅僅兩日,各地的名額接連報滿。
隨后,秦逸又將尚在訓練的錦衣衛派出了三百人,用以監督各地的工程進度,同時也是為了清查徇私枉法之人。
秦逸做這些事的利益群體不是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而是那些底層的百姓,自然不能出現克扣工資、敷衍完工的事。
錦衣衛的效率非常高,僅僅四天,便抓到了十多名在召集民夫期間徇私枉法之人。
隨后,秦逸公開將這些人斬首,用以震懾宵小。
一時間,各郡驚顫,負責水利的官員無不認真負責,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秦逸的這一舉動,也讓他在百姓中獲得了更大的聲望。
這日,秦逸正在府衙處理公文。
突然,侍衛來報,說馬鈞求見。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
“叫他進來。”秦逸淡淡地說道。
很快,馬鈞在侍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草民馬,馬鈞,見過主公。”馬鈞的氣色不是很好,雙眼有著濃厚的黑眼圈,顯然這幾日他過得不是很好。
“馬鈞,我令你新造的龍骨水車進展如何?”秦逸問道。
“回,回主公,草民已經造,造出來了!”馬鈞說道,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喜悅。
造不出就砍頭,這壓力,誰吃得住?
“帶我前去一看。”秦逸說道。
“諾!”
隨后,秦逸在馬鈞的帶領下,來到了他的府中。
秦逸送給馬鈞的府邸還算大,馬鈞自己把院子改造了一下,成了一個類似小作坊的地方。
“主,主公小心,此地雜亂,還請,還請看清腳下。”馬鈞不好意思地說道。
“無妨。”
很快,幾人便來到了馬鈞的小作坊。
只見中間的空地上,一輛長長的水車正擺在支架上。
旁邊散落著大量木屑。
顯然是馬鈞辛勤勞動的成果。
此物,跟自己圖紙上畫的相差無幾,正是龍骨水車!
“馬鈞,此物運行可還流暢?”秦逸指著龍骨水車說道。
“稟主公,此翻,翻車流暢無比,只,只需放入水中,便可將水運,運至另一頭,其,其安裝簡,簡單,做工容易,可普遍,遍用于各村農田。”馬鈞笑著說道。
“好!此事你功不可沒,以你之才華,偏居于此實屬明珠蒙塵,今天起,本候將成立天工坊,由你任坊主,秩比六百石,若有新成果,則另行獎勵!”秦逸說道。
馬鈞一愣,緊接著連忙下拜:“臣,臣,臣......”
激動的馬鈞口吃更加嚴重,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好了,你無需在意這些虛禮,只要你好好為本候辦事,本候不會虧待你的!”秦逸笑著說道。
“多,多,多謝主,主公。”馬鈞激動地說道。
隨后,秦逸把馬鈞帶回府衙,將自己那些圖紙交給馬鈞,然后命人找了個大宅,將其改裝成工坊和宿舍,讓馬鈞招收人員,一同進行研發。
進入天工坊的員工,平日里不得出坊半步,每年有定期休假,但不得出城!違令者,輕則開除,重則處斬!
當然,這點限制對于很多古人來講并不算什么。
有些人一輩子都沒離開過村落,更不要說晉陽城了。
而且,天工坊的員工,工錢比外面的高數十倍,一個人足以補貼一大家子的花銷,如此,更沒有人愿意違反天工坊的條款了。
為了保密性,秦逸也派了數百精兵來守護天工坊,防外控內。
七日后。
張遼的戰報送到。
出征遼東、遼西鮮卑將近兩個月,張遼終于將兩處的鮮卑部落清理干凈。
如今的鮮卑部落,要么北上數千里,在那苦寒之地苦苦求生,要么被就地剿滅,永遠沉睡在草原之上。
戰報送來的同時,張遼還帶了了一份名單。
陣亡將士們的名單。
“來人,將這些將士的名字,送到公臺手上,讓其刻于英烈碑之上,讓這些將士受萬人敬仰。”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