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的想法是,休兵能夠保存最大戰力。
如今被這支怪異的軍隊一攪和,想要南下統一十分困難,現在出去戰斗得不償失。
他已經損失一萬多名士兵,即便現在城中還有三萬人,但他們內心開始畏懼這些火炮,這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所以方白想趁著這個時間,研究研究這種武器的缺點,以后好對付。
剛好冬天降臨,索性雙方都放個假吧。
此時,那校尉也是臨危受命,趁著炮火停息的瞬間,來到江邊,表示想要和談,最后被帶到船上。
李衛和吳海平一干人等看著他,并將和談地點安排在海船的夾板上。
“你叫什么?”李衛語氣不善道。
氣勢只是為了增加一點談判籌碼,不能讓人發現船內其實火藥不多。
“在下馬安,我奉大人之命與你們和談,希望雙方休兵。”馬校尉恭敬道,他身上的武器都被上繳了,由小船運輸過來。
“我們為什么要聽你的,說休兵就休兵。”李衛繼續不善道。
“因為我們雙方都奈何不了誰,出城我們打不贏你,而你們又攻不進城,此時僵持,對雙方都不利,與其僵持,倒不如大家各回各家,先度過這冬天再說,您意下如何。”馬校尉依舊恭敬道。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萬一我們會撤退,你們繼續攻打同安怎么辦?”
“在下愿對天發誓,若是冬至未過,發兵進攻,必將遭受天雷,若是大帥說要發兵,以自己性命相抵,阻止發兵。”
“你話雖如此,可你品級不高,依舊沒有什么信服力。”
“汝想怎么樣?”馬校尉脾氣也是上來,不過在敵方船上,依舊理虧,所以壓低聲音道。
“向我們賠付損失費,五萬斤銅器。”李衛獅子大開口說道。
“這有些過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且雙方罷兵,何來賠付一說。”馬校尉不悅道。
“可笑之至,你們坐擁泉州府,里面的財富可想而知,這只是小小意思,對于你們來說并非難事…若不是泉州繁華,我為何與你打仗。”李衛依舊如此。
他可是收到府主命令,要求對方賠償大量銅器。
畢竟現在缺炮,也缺銅,若是休戰結束后,制造出更多的炮彈,將更有把握對付他們。
此時,馬校尉看著他們,也明白這支軍隊是非常貪婪,他們想要不過是財富,要不然,想要他們離開非常困難,但這對于自己來說,并非難事。
泉州有的是銅制雕像,各種銅制商品,現在自己有兵,剝削起來也容易。
反正自己沒有什么損失,而且,根據大帥的意思,是想要爭取更多的休兵時間,用于謀劃未來的戰爭,并做準備,現在先養著,以后還能收回來。
不過還需要討價還價一番。
“三萬斤銅,且歸還俘虜!”馬校尉堅定的說道。
此時,李衛臉色有些難看。
而后又是一陣討價還價,最終確定歸還所有俘虜,但已經帶回去的不算,賊軍需要繳納三萬六千斤銅,也就是十八噸銅,這對于整個泉州不在話下。
繼續抄一抄貪官的府邸,或是商賈的倉庫,總能找到許多。
基本兩天時間就能完成收繳工作,而后交付,將俘虜換回來,加之雙方約定在明年春節未過,不得開戰,若有損,不留將帥,直接殺頭。
等一切都完成之后。
李衛直接帶著大部隊,返回龍溪城,但繼續派著偵察兵監視著泉州的一舉一動。
甚至讓他們制定詳細的城防布局圖,日后好做打算。
等所有人走后。
賊軍們也都松了一口氣,就連方白也是如此,瞧著他們離開,神情也恢復了不少,不過想到明年的戰爭,還是有些苦悶。
這次所面臨的敵人倒不一樣,更加棘手。
此時的府邸,熱火朝天。
大量的工地在開工,能看到工人,密密麻麻,如今整個龍溪城,將近有六分之一的人又成為了府上的工人。
他們有時出現在通往龍巖的水泥地道路上,也有時出現在通往海口鎮的道路上。有工地的地方,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奕景每一個月都需要花費三萬兩銀子,用于采購物資,發放工人工錢。
但對于如今的他來說,一點也不慌,如今整個府邸可是擁有一百八十萬兩,一次戰爭,再加一次掠奪,便能獲得了這么多財富。
這種日子,能夠維持五年以上。
雖然現在沒有任何收益,等到戰事結束,這乃是何等的吞金巨獸,到時候財富源源不斷。
李衛下了船。
將大量的銅器運往高爐。
此時便見到三座煉銅高爐,嚴老正在加緊地忙活,將溶出來的液體,接著便放入石灰等還原劑。
隨后煉出來的銅,注入到鐵模之中,之后便形成了大炮,不過產量極低,兩座高爐才能生產出一門。
即便是材料豐富,最多三天一門。
因為這期間還要包括打磨,敲打,修正之類的工序,最后也包括炮座,木輪以及其他的制作,然后才能把火炮固定好,用馬車拉出去。
原本銅炮就已經重達三百公斤。
加上火炮的底座,以及木架,螺桿,車輪,火藥箱,彈藥箱,整一門拿破侖野戰炮,就已重達五百公斤。
通常需要兩匹馬運輸。
如果是馬稀缺的時候,一匹馬也可以,不過速度要比原來的慢許多,甚至跟不上步兵的行走速度。
若想要快速行軍,就需要三匹馬拉動,變成小跑前進。
在沒有把握住鋼水冶煉的情況下,用銅制作做的大炮,都是如此重量,到了24磅炮,36磅炮,重量可就達到了一千公斤以上。
要是以后完全制造出鋼水,用注鐵模的方式進行制造,就能制造出更加輕便的阿姆斯特朗炮。
不過現在不是他們所考慮的,畢竟拿破侖炮的出現,就已經與他們隔出了代差,這已經有了足夠優勢。
嚴老看了一眼李衛。
也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個長管,將一抹干草卷著塞了進去,然后拿出火柴點燃。
甘草便發出紅色的火花,嚴老深深地吸了一口,干草發紅,之后變得暗淡,他才吐出了一口白氣道:“全都放在那里就行了,我自會取用。”
他指了指旁邊的倉庫,坐在一個小板凳上,休息片刻,順帶抽一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