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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仙...

  濃霧當頂,難察歲月流轉,不知過了多久,那山中之人仍如渾噩之徒般癡心愚鈍,而山中的江道流卻已經重新睜開了眼睛,看著老者露出了一絲笑容:“我成功了。”

  聽到江道流的話,老者心中也甚是欣慰,臉上卻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而是大袖一指:“既然如此,不若下去施展一番,好叫爺爺仔細看看你選的適合道路。”

  江道流自無不可,輕輕一笑后腳下輕點,凌空虛踏之下真弱一個閑人一般飄飄悠悠的虛渡百米落到了山谷之中,迎面便撞上了一個正在濃霧之中摸索的求仙觀道士。

  眼見江道流從伸手難見五指的濃霧之上落下,他雙瞳不由瞪大了幾分,聲音也有些顫顫巍巍:“您,您是仙人?”

  “仙?”江道流眉宇稍稍一簇,隨后又舒展,輕輕搖了搖頭:“我并非仙,這里也不存在仙,你找錯地方了。”

  “沒有仙...沒有仙...”江道流語氣平緩,那道士卻像是受到了莫名的打擊一般自言自語的念叨了起來,片刻之后猛然扭頭看向江道流,眼中的熾熱已經轉變為了濃重的仇恨。

  “不可能!你騙我,一定是你騙我!”心念扭轉,那道士先前的學徒模樣已經全然消失,猶如瘋魔入體一般大喊了起來:“一定是你想一個人獨占仙緣,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然后仙緣就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了!哈哈,哈哈哈!”

  看著那道士衣冠不整的便向自己重來,江道流心中并無惱怒之色,只是輕輕一嘆氣,一掌凌空按下,周圍的濃霧瞬間被壓塌了下去,一道道濃白的凌厲氣旋之中,那瘋癲道士如同猴子一般被鎮壓伏地,再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一手按住面前道士,江道流另一只手卻是虛空一臺,周遭土石像是受到了無形牽引之力匯聚過來,只是短短幾息便化作一道山臺壓在了道士身上。

  其上以此地陣局相連,真正做到了不動如山的地步,而后,江道流才先前手段收回,一手包覆著炁光按在了那道士頭頂。

  術士依托的是數術,而天下數術各有千秋,運轉獨門數術,江道流無視天時之別,直接進入了內景之中,而隨著他一同進入內景的還有地上的這名道士。

  但不過是短短幾分鐘后,江道流便重新離開了內景,再看向地上,這道士卻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真正變得像是渾渾噩噩的軀殼傀儡一般。

  將次,江道流只是輕吐了一口氣:“沒救了。”

  說著,他揮手便將那山臺散去,而隨著那山臺一同消散的,還有地上那具已經難以為人的空虛軀殼。

  做完這一切,他才回頭看向高處:“爺爺,這些人精神如此瘋癲,是您所為吧,收了神通吧,都是一幫可憐之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此乃古訓,莫非你忘了?”

  “可是爺爺,這古訓的下句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內心已有悲苦,再玩弄人心,實在不必。”

  “好小子。”面對江道流的反駁,老者并不生氣,只是呵呵呵一笑,隨后才再次出聲:“好了,我已經散去此地亂神之用,但這幾日折磨下來,恐怕其中大部分都不復為人。”

  “那就是他們的命數如此了。”江道流輕言一句,隨后便步入濃霧之中。

  濃云蔽日、不見天日,身陷云霧之中,即便是祝尋也難以辨清東南西北,正在混沌之中缺件前方云霧撥開,而后江道流便從其中走了出來。

  心神不受所亂,祝尋終究還是保持著一絲理智,并未如先前倒是一般胡言亂語,只是有些警惕的看著江道流:“道友,莫非你也是誤入此地?”

  “非。”江道流搖了搖頭,靜靜的看著祝尋:“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祝尋臉上依舊是一副不解的模樣,藏在寬松道袍中的手上卻已經掐起了指決:“道友為何事找我。”

  清晰的看到祝尋身上流轉起來的炁息走向,江道流卻沒有顛婆:“求仙之事。”

  “原來如此。”祝尋了然的點了點頭,而后眼中精光卻是暴漲一份,整人便向江道流猛沖了過去,口中還呼喊起來:“哈—打!”

  一氣呵出,潛藏在袖子中的五雷指決暴露在江道流眼中,而后便看見雷光騰騰,只是瞬息便向江道流呼嘯而去。

  “道家指決—五雷指決。看不出來,居然還是正兒八經的道士出身。”面前雷光升騰,江道流卻是絲毫不避,只是虛空一掌打出,便將那雷電徹底打散,而后掌力不散,接著向祝尋轟擊過去。

  眼見無形掌力迎面而來,祝尋眼中卻是露出一絲不可置信:“劈空掌?!怎么可能!”

  空中驚呼不斷,祝尋手上指決卻是再度一變,一層圓潤厚實的遁光立刻便在體表浮現出來,如山岳一般硬抗劈空掌力。

  一聲轟鳴,方圓數米之內霧氣席卷,以祝尋為心猛然倒卷退去,一道道白色的氣流從祝尋身上淌過,但中間塵土散開,護體遁光之上已經清晰的浮現出了一道掌印。

  而掌印邊緣卻呈現出一道道不規則的扭曲形狀。

  看著面前的掌印,祝尋嘴唇稍稍蠕動了一下,隨后聲音才有些顫抖:“不可能...這不可能,區區劈空掌,憑什么能達到這種地步...怎么可能...”

  “區區劈空掌?”聽到祝尋口中的話語,江道流說到:“你所謂的區區劈空掌,可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人的改良才變為了現在這種地步,論起來,自出現之始到現在,歷史未必弱于你指決。”

  “而且,就憑你的指決也陪叫指決?”說著,江道流手中掐起了極為標準的五雷指,一聲大喝,遠比祝尋雷電狂暴了不知道多少的雷霆轟落下去。

  雷霆彌漫,只是頃刻間便將周圍一切掩蓋在熾熱的白芒之中,而周圍的地面更是泛出了一道道網狀的焦黑。

  到電光散去,祝尋體表的遁光已經完全破碎,連帶著身上的道袍也變得七零八落起來,從撕裂的邊緣尚且能看到一點隱約的焦黑。

  發髻散亂,氣息不定,祝尋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不似先前,先前濃重的警惕和殺意煙消云散,眼中卻是莫名的出現了一絲奇特的光彩:“你,你就是仙人對不對?”

  雙瞳瞪大,渾身臟亂的祝尋宛若一個入魔瘋道:“只是看一眼就能將指決用到這種程度,這是我師父都沒能達到的境界。仙人,你就是仙人對不對!”

  “除了仙人,沒能能做到這種事情!教我,求求你了,教教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祝尋一點一點的向江道流所站的方向挪動了過去,眼中滿是濃烈的期盼。

  “我找您找了好久,求求您了,收下我吧...求求您了...”

  看著祝尋,江道流稍稍一皺眉,周遭無形氣流卷起,構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了祝尋身上:“你要找的可不是所謂的仙,而是更強的術。”

  “若是尋仙,何至于將目光看向我所使之術。終歸到底,你要的并非是仙人縹緲之態,而是傾覆天下之術。而看你現在蟄伏姿態,求仙?乞仙還差不多!”

  言畢,江道流臉上的神色卻是已經完全冷漠下來,揮手便卷起一道疾風向祝尋撫去,看似毫不起眼,實則殺意凌厲。

  厲風呼嘯,祝尋卻像是泥俑一般跪在原地一動不動,頭顱低垂下去,渾身的氣氛像是一個失了魂一般的落魄鬼一般。

  他面前不遠處,疾風橫推而去,在地面拉出一道深刻的痕跡,像是被生生抹去一般,所向之處,祝尋只是靜靜的跪坐著一動不動,好似赴死一般。

  但江道流的動作終究還是引起了相當一片區域的環境變化,不等那疾風沖到祝尋面前,幾道身影便從旁邊的濃霧之中飛射而出,一道道磅礴的炁息裝上疾風,各自散去。

  “果然來了,感覺挺靈敏的。”會散散去席卷的亂風,江道流平靜的看著成扇形站在自己面前的幾個道士:“四個人,加上這位,五個,想不到你們這乞仙觀人倒是不少。”

  “住口,我求仙觀之名豈容你如此污蔑。”聽到江道流的話,剩余四人臉色卻是一面,一聲大喝之后便向江道流長了上去:“黃口小兒,讓我們師兄弟代替你家長輩管教管教你。”

  先前還是一臉平靜的江道流聽到這句話,臉色卻是稍稍一黑,腳下一震,一道陣局便從腳下飛速擴張出去,但與尋常四盤不同的是,他腳下的陣盤,是被固定住的。

  而仔細看向其中的四盤分布,分明不合此時天時對應,反倒處處充滿了人為的痕跡。

  陣局已成,江道流嘴角稍稍一勾:“你們幾個分量也足夠了,正好拿你們來作為試手。”

  一邊說著,他轉頭看向極左側位于離火位道士,手掌憑空一握:“離字—赤炎離火。”

  華英落下,風聲呼嘯,人所難以反映的那一瞬間功夫,猛烈的離火便在空中焚燒而起,顏色絢麗,其中卻無比灼熱,而隨著火勢洶涌,烈焰像是具有生命一般迅速攀附出去,只是短短幾息便咬向另外三人。

  “什么招式?”從未見過如此迅烈的法術,幾人心中稍稍一驚,周身升起炁光便躲避炁那烈火焚燒,然后一步塔下,卻發現周圍的環境猛然一變。

  “第二個,巽字—風長火勢,起!”

  烈焰猶如長龍自左極之人身上體力,猶如一道火線一般落入巽字位,風長火勢,原本已是恐怖的火焰再漲三分,浩浩蕩蕩之間,進將周圍一片化為火海,而后傾軋下去。

  “不好!”面對這鋪天蓋地的火焰,三聯臉上的表情猛然一變,不由自主的便向一處合攏,企圖合力擋住那浩浩火勢,而趨吉避害之下,幾人自然不能停留在火勢最為兇險之處,開始向理論上火勢薄弱的坎水移動。

  然而幾人并沒想到的是,本應在巽字位左側的坎水卻被江道流提前定在了江道流背后,而他們此刻所踩在的,為坤地。

  見三人按照自己預計踏上坤位,江道流停滯了對火勢的收斂,火焰猛烈如龍,只是一個觸面便將幾人身上的炁光灼燒穿透。

  “火之極,動極生靜,坤字—堅冰。”

  一語定下,原本熊烈的火勢以瞠目結舌的速度迅速散去,而后便是刺痛入骨的堅冰在周圍彌漫。

  離火遇風,火極。

  以火之極生土象,原本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凝聚的堅冰只是瞬間便在一片土地上鋪散開來,冰寒刺骨、堅不可摧。

  “差不多了。”看著身陷堅冰之中難以逃脫的幾人,江道流卻是毫不留情:“兌字—亂萃。”

  兌金屬陰,應為正西,但在江道流展開了這一局中,他的方位卻是被強行變換了出去,以坤位發動兌金法術,可。

  堅冰不絕,光線在冰晶的扭曲反射之下以獨特的方式照入幾人眼中,法術發動,幾人眼中的神色開始迷亂、困惑。

  不過短短幾分鐘后,三人看向他人的眼神已經完全的兇厲、猶如見到殺父仇人一般,全身力量被全部調用,渾身其實變得愈加強盛,單面容卻顯得憔悴起來,一聲大喝之后,似暴徒一般纏斗一起。

  搏命招式下,幾人身上的傷口開始迅速增多,一道道鮮血濺射出去,落到周圍堅冰之上,阻擋著光線的折射反射。

  但相比起兌字法術削弱的速度,三人生命力的衰弱卻是快上了不知道多少。

  而隨著心魔入駐,三人已經完全陷入粉末之境,全無修道練炁之人應有的心性,招招只取他人軀體要害。

  “成功了。”幻術只是引子,令這些本就心神衰弱的人為心魔所如才是他的目的,只有這樣,這三個勢力最強的人才會幫他殺掉這片山谷里的其他人。

  懶得多管其他,確定三人再無救治可能之后,江道流腳下一點,又輕飄飄的消失于濃霧之中。

  片刻后,三人爭斗令地勢破除,濃霧散去,炁息碰撞造成的響動很快便將周圍求仙觀弟子吸引了過來,一批又一批,這片山谷迅速被鮮血然后。

  而跪坐在地,祝尋仿佛游離于世界之外的木偶一般,眼看著面前的世界一點點都被紅色侵染,最后才顫抖著身體站了起來,看向三人:“不能這樣下去了...不能這樣下去了...”

  言罷,他也一聲怒吼向三人沖了過去,這片山谷也在爭斗之中被迅速損毀,地勢不再。

  許久之后,待山中一切平息,外面僥幸逃得一命的幾個弟子才沖入山谷之中。

  三具老道尸體倒在地上,而祝尋卻是一身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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