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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光微閃間,路西德不禁想到了什么。

  作為一種長得不算難看的神奇生物,“魅欲女妖”之所以不像精靈一樣能成群存活下來,其實也與她們的習性有一定的因果關系。

  相對而言,她們的習性要更加的兇狠…

  “魅欲女妖”之所以是“女妖”,一是因為智商不高近乎野獸,二是因為她們真的會吃人。

  所以雖然她們能通過天賦給人帶來難以言喻的快感,但對于人類整體而言卻是弊大于利,故而落得了現在的這個下場。

  而眼下這幾個“氣場”…似乎也正昭示著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但就在這時,路西德卻忽的感受到了一陣陣奇異的氣息。

  “神降…?”

  空氣似乎變得越發壓抑了起來,陣陣不詳的預感也隨之升起。

  這種感覺她并不陌生,但卻又與記憶中的感覺不大一樣。

  搖了搖頭,她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種感覺雖然與“神降”的感覺類似,但強度上卻要弱的多,壓根就不在同一個量級上。

  眸光微閃間,她想到了樓下那個灌滿“圣水”的雕像。

  “嘖,難道有人把那些圣水給放了?”

  臉色微變,她一時間竟不由得有些踟躇。

  情況不明之下,是進是退就成為了一個讓人難以抉擇的問題。

  但就在這時,“靈視”中的那幾團氣場卻又出現了變化。

  之前那團微弱的氣場忽然徹底消散了,隱約間有一種“肥皂泡破碎”的即視感。

  路西德不禁皺起了眉。

  氣場破滅…意味著死亡。

  而下一刻,房間內的窸窣異動聲透過了密不透風的厚實大門,隱隱約約的傳了出來。

  “嗒嗒嗒…”

  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旋即“吱呀”一聲打開了緊閉著的厚實木門。

  一道頗為高大壯碩的人影邁步走出。

  走廊邊燈光映襯出了他深邃的五官,高高隆起的鷹鉤鼻與八字胡的組合頗為引人注目——

  正是這棟花園別墅的主人,擁有著諸多身份的王國子爵“約克維爾”。

  他的形象與路西德先前在樓下臥室畫上的所見相差無幾,但細看之下卻又隱隱的有些不同,似乎相對而言變得更壯碩了一些。

  而此刻他的手中,卻赫然拖著一具全無生機的尸體。

  這是一具著的尸體,穿著頗為眼熟的花俏小馬甲,臉上表情頗為扭曲,又似痛苦又似愉悅,給人一種異常別扭的即視感。

  看著這略有些詭異的一幕,隱匿于虛空中的路西德不由得瞇起了眼,隱約間閃過一絲寒芒,心中殺心漸起。

  但就在這時“靈視”里映入眼簾的一幕,卻又讓她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的頓了頓。

  從氣場顏色上來看…這位約克維爾子爵,赫然竟說處于清醒著的狀態,并沒有被“魅惑”所影響。

  “這不神秘學啊…”

  皺著眉,路西德心下不由得泛起陣陣疑惑。

  事情似乎越發的撲朔迷離了起來。

  而另一邊,拖著仆從軀體的約克維爾子爵也轉過了身,似乎毫無察覺的就要離開。

  但就在這時,路西德“靈性感知”中卻陡然泛起陣陣警兆。

  “不對…!”

  瞳孔微縮,她下意識的就地一滾。

  “砰!”

  一個體積不小的物體裹挾著勁風,來勢洶洶的砸向了她先前所隱匿的地方。

  正是那個被拖著仆從的軀體!

  約克維爾忽然發難了!

  拋出拖著的“累贅”后,他動作敏捷的自腋下拔出來一柄頗為精致的左輪手槍,“砰砰砰”就往后方射了幾槍。

  炙熱的子彈擦過路西德耳畔,發出“嗖嗖”破空聲,但卻是全然落了空。

  “咕嘟。”

  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唾沫,她只覺得背后冷汗涔涔,但卻又不禁暗自慶幸。

  若不是“靈性感知”反饋及時,自己反應也足夠快,說不定就要“陰溝里翻船”的被打中了。

  “不對啊…他為什么會發現我?”

  眸光里泛起幾分驚疑不定,她望向約克維爾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凝重。

  這家伙不簡單!

  回想起相應的神秘學知識,她不禁暗自揣測了起來。

  “超凡者嗎…能看破‘隱身’的能力,難道是‘治安官’?或者是這個序列更高一點的‘審訊者’?”

  身為魯恩王國的貴族并與王室有所牽扯的家伙,大概率會是“黑皇帝”途徑…而根據“洞察隱身”的這一特性來看,也很符合這條途徑序列8“治安官”的種種特征。

  一念及此,路西德心中便不由得悄然打起了退堂鼓。

  情況不明之下,直接A上去并不夠穩妥。

  “或者可以試試‘以退為進’,看看這家伙上不上鉤。”

  眸光微閃,她保持著“隱身”與“羽毛輕盈”,動作輕快的往后退去。

  而與此同時,一根根幾乎完全透明的蛛絲也在走廊中延伸交織,形成了一張看不見的大網。

  眼角余光中,約克維爾卻再度舉起了手中左輪。

  “砰!”

  又一聲沉悶槍聲于走廊中響起,不過卻也并沒有命中。

  路西德攥著小鏡子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瞇起了眼睛。

  這一槍瞄準的方位雖說確實也是自己“遁逃”的方向,但卻偏的有些離譜了。

  嘴角微微翹起,她稍稍松了口氣,暗自想道:

  “他似乎并不能直接‘看破’我的‘隱身’,但是能隱隱約約的察覺到大概的方向…”

  這無疑是一件好事情。

  不僅如此,這還從側面證明了約克維爾自身的序列其實并不高,“洞察”能力還不能完全看穿自己“隱身”。

  燈火通明的走廊內似乎再度靜了下來,但卻隱隱約約的有一種“暗流涌動”之感。

  周圍那股子凝重類似于“神降”的氣息也越發濃郁了,似乎那座雕像很快就要完成轉化,變成真正的“原初”神像。

  倒吸了一口涼氣,路西德莫名感覺頭皮發麻,心中漸漸泛起幾分不安與忐忑。

  不過轉念一想,她卻又不由得搖了搖頭。

  就算是那座雕像真的化作了“原初”的神像,又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反正倒霉的橫豎也不是自己,管那么多干嘛。

  區區一個“原初”神像而已,又不是沒見過…就是形體大了一點點而已,還不至于太大驚小怪。

  真的神降…也就那樣,何況只是一個“神像”的誕生呢。

  而就在念頭轉動間,約克維爾也動了起來,一副“窮追不舍”的模樣追了過來。

  “嗯?真的追過來了???”

  時不時關注身后的路西德看著這一幕,不禁又挑了挑眉。

  這家伙…真行啊,居然這么莽?

  但細想之下,她卻又隱隱的覺得不大合理。

  約克維爾…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以先前的種種表現以及花園別墅中的種種布置來看,他似乎也是頗為謹慎的性格,與現在表現出來的“莽”形成了鮮明對比。

  路西德還沒來得及細想,前者就效率極快的“撞”入了網里。

  “嘖!”

  “逃跑”的步伐為之一頓,她轉過身來,略有些舉棋不定的看著被“蛛網”束縛住了的約克維爾。

  根根近乎透明的細絲交織纏繞,緊緊的捆住了他,在他身上勒出了道道血痕。

  只一瞬間,走廊里的形勢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獵物”與“獵人”之間的身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不對勁啊…”

  瞇著眼,路西德眸子里泛起了幾分疑惑。

  變化來得太快且太容易了,頗有一種微妙的不真實感。

  但念頭剛一升起,她就猛的一頓,“靈性感知”又傳來了陣陣警兆。

  “不對!”

  電光石火之間,她瞬間想到了一些東西,當下冷不丁的轉過了頭。

  “嗡!”

  而與此同時,一道凜冽寒芒悄無聲息的襲來,抓向了避無可避的路西德!

  這忽如其來的一擊實在是太過于凌厲,以至于根本來不及反應!

  看著越發接近的寒芒與寒芒后的“人”,她不禁瞳孔微縮。

  這悄然襲擊自己的“人”,赫然竟是那只“魅欲女妖”!

  作為一種與“魔女”途徑超凡者息息相關的神奇生物,“魅欲女妖”的種種特性也十分類似“魔女”,比如說“隱匿”與“羽毛輕盈”…

  而此時兩者間的距離已然極近,想要閃避已然不可能。

  不過轉眼間,“獵人”與“獵物”間的關系再度逆轉,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寒芒,路西德后背不禁冷汗直冒,甚至能清晰嗅到“魅欲女妖”爪子上的腥氣。

  “嗤!”

  一聲鈍刀入肉的牙酸聲中,陣陣血腥味隨之泛起。

  千鈞一發之際,走廊內路西德整個人的身形卻忽然為之一僵,旋即“嘩啦啦”的碎裂,散落成一片片的鏡面碎片。

  “鏡面替身”!

  “刷!”

  下一刻,路西德略有些狼狽的身影出現在了別墅外。

  使用“鏡面替身”的時候是可以無視地形阻礙的,溜出別墅外當然也不在話下。

  此刻的她已然顧不上多想,念頭微動間“羽毛輕盈”與“蛛絲”相繼發動,就要往遠處“戰略性撤退”。

  不過與此同時,她眸子里卻悄然泛起了陣陣驚疑不定的神色。

  剛剛所見的“魅欲女妖”,赫然竟與之前在樓下臥室油畫內畫著的、與約克維爾同框的某人十分相似。

  這讓路西德不由得想起了“魅欲女妖”的繁殖方式——鳩占鵲巢。

  但在這時,周圍空氣卻忽的沉重了些許。

  之前那股子類似于“神降”的氣息更加明顯了,陣陣“邪神”氣息也漸漸于周圍彌漫。

  但不知為何,路西德心中卻猛地一顫,莫名泛起陣陣不詳的預感。

  念頭微動,她不再拖沓,如驚弓之鳥般加速離開了這里。

  而與此同時,花園別墅四樓走廊的窗戶上,卻陡然泛起了陣陣波瀾。

  玻璃的鏡面中,一道白色影子飛快的由虛轉實,轉眼間便變得清晰了起來。

  在約克維爾子爵駭然欲絕的目光中,這道白色“影子”竟由鏡面中一步跨出,憑空而至來到了他的跟前。

  這是一位黑發藍眸、膚色似雪的女子,乍看上去似純潔的少女,但卻莫名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成熟魅力。

  一襲簡單的圣潔白袍與廊道明亮的燈光相互映襯,愈加將她身上氣質彰顯的淋漓盡致,讓人不由得暗生敬畏之心。

  但在這種純潔的“不忍褻瀆”中,卻又莫名的隱含著些許勾人心魄的魅力,頗為矛盾。

  這正是路西德的“老熟人”,“魔女教派”中的“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萊。

  而在此之后,鏡面中卻驟然又泛起了波瀾。

  又一位與“白之圣女”氣質相近的女子從中跨出。

  她同樣身穿白色的長袍,但相較前者的而言卻要更加的樸素。

  而隨意松垮挽起的頭發,卻又為她添加了幾分內斂與慵懶糅合的氣質,讓人莫名心生暴虐的欲望,想要打碎那份圣潔,破壞那份內斂。

  約克維爾看著后者,瞳孔竟驟然收縮,濃濃的絕望意味隨之泛起。

  這位“內斂”、“慵懶”雜糅的女子他是認識的,正是“魔女教派”在貝克蘭德的代表,“絕望夜鶯”潘娜蒂亞。

  “完了…”

  想起了那座形似“原初”的雕像,約克維爾不由得心生絕望。

  無論從哪方面看,這都算是一種嚴重的“瀆神”行為。

  這種事情如果不為人知倒還好…但一被發現的話,結果往往都不太好。

  但念頭剛轉,他卻漸漸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變得“麻木”了起來,思緒也隨之越轉越慢。

  “不…”

  約克維爾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低下了頭,望向自己的腳尖。

  一抹僵硬的灰色映入了眼簾,并在他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慢慢擴散。

  “石化”!

  只一轉眼之間,他就完全凝固,化作了一尊栩栩如生的石像。

  而與此同時,“白之圣女”卡特琳娜卻瞇起了眼,若有所思的望向了路西德遁逃的方向,輕笑著吩咐道:

  “潘娜蒂亞,你去那個方向,把一只逃跑了的小老鼠給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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