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根北區。
距離“占卜師俱樂部”不遠處的豪爾斯街62號處。
氣色略有些萎靡的克萊恩與早已等候在這里的“詩人”倫納德碰了面,隨后便一同進入了這一處住宅里。
而就在不遠處,尾隨而至的路西德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瞇起了雙眼。
摸了摸下巴,少女腦海里蹦出來一個念頭:
“這位有著綠色眸子的“詩人”先生,會不會就是值夜者中的“叛徒”呢…?”
但想著想著,她卻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心中泛起些許沒來由的煩躁。
總感覺自己似乎遺漏了什么事情沒有做,但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
“唔…”
揉了揉額角,路西德莫名的有些頭昏腦漲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豪爾斯街62號的大門卻再度被打開了。
眉間緊鎖的克萊恩與綠色眸子的“嫌疑犯”同學一前一后的,自屋內走了出來。
但他們的神色看起來似乎頗為急切,出了門之后毫不猶豫的就朝著另一邊快步離去了。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保持著“隱身”狀態的少女也悄然的跟了上去。
七灣八扭的走了一段路后,他們來到了同樣位于北區的佐特蘭街。
輕輕的挑了挑眉,路西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看著滄海桑田的街道,她不禁又有些感慨。
這里與百年前相比,其實也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各處細節,卻難免的又有些不同。
“呼…”
深呼了一口氣,少女停下了腳步,靜靜地佇立在街邊凝望著。
一直難以言喻的空虛寂寥之感,在她心中浮現,久久不能忘懷。
道路兩邊整齊的煤氣路燈并排著延伸而去,古舊的青石板道路上依稀可見百年前的幻景。
鑄鐵的街邊長椅上銹跡斑斑,似乎往日的同僚就這么安靜的端坐在那里,忙里偷閑的點上一支卷煙…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路西德終于回過了神。
看了一眼通往“黑荊棘安保公司”那個不起眼的小階梯,她卻又搖了搖頭。
當年的“黑荊棘傭兵團”可沒那么小氣…
物是人非啊!
“唉…”
嘆了口氣,少女不禁有些惆悵了起來。
轉過身,她打算暫時先離開這里。
克萊恩與倫納德已然到了“黑荊棘”,自己總不能跟上去吧?
要是被“值夜者”們發現了,自己可沒辦法解釋。
而且在“黑荊棘”內,還有劫后余生的老尼爾在呢。
一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就會通過占卜的手段,發來“通知”。
有這么一個“保險”的存在,也讓路西德稍稍安心了一點。
但就在這時,她眼角的余光卻忽然瞥見了一位身穿黑衣的老者。
“咦…”
挑了挑眉,少女露出了些許好奇之色。
這位老者,赫然竟是自己的鄰居,那位還挺好說話的老紳士。
“真巧啊…”
眼珠子一轉,她再度回頭,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死胡同,悄無聲息的解除了“隱身”的狀態。
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少女表情帶上了幾分歉疚,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度過去,給自己的這一位鄰居道個歉,也正好利用這次“偶遇”,改善一下關系什么的…
養出那么一片精致的小花園,想必也耗費了許多心血,就這么被自己不小心毀于一旦,想必也是十分傷心的吧。
但就在這一刻,路西德卻忽然脊背發涼,靈性忽然有一種“如芒在背”的詭異感覺反饋而來。
屏住呼吸,她順著靈性感知到的方向望過去。
一位金發耀眼的孕婦,映入了她的眼簾。
只見這位孕婦走走停停的,來到了“黑荊棘安保公司”不起眼的樓道前。
在這里,她止住了腳步,旋即又似乎漫無目的一般,步履蹣跚的走上了樓道。
瞪大了眼,路西德腦海中似乎有一顆炸彈“轟”的炸開來了一樣。
“嘶…”
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心中冒出來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
難道自己預見到的場景,就要在今日實現嗎?
“嘖…!”
顧不得多想,少女一咬牙,義無反顧的再度“隱身”,往“黑荊棘安保公司”處走去。
疾步走到“黑荊棘”不遠處后,她揮手甩出兩束蛛絲,并以此迅速的“飛”上了二樓窗臺處。
這是比較靠外的一處窗臺,正對應著“黑荊棘安保公司”接待處的位置。
透過窗戶玻璃,路西德看到了一位看起來頗為焦慮的妙齡孕婦。
她有著光潔的額頭、金色的長發,一雙與“詩人”倫納德同樣色調的綠眼眸。
但她的眸子看起來卻似乎有些渙散,頗有幾分“空洞”的感覺。
雖說看起來表面上沒有什么非常特別的不同尋常之處,但路西德冥冥中卻感受到了一股子致命的威脅感。
這位“孕婦”大有問題!
“咕嘟。”
咽了口唾沫,路西德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但忽然之間,少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克萊恩的“死因”,是來自背后的偷襲。
一念及此,她停下了動作。
穩一手,先觀察一小會再說。
如果“值夜者”們沒有發現這位孕婦的古怪,那么自己也可以到時候出來提醒。
而如果“幕后黑手”另有其人…那可就更麻煩了。
而隨后“值夜者”們的反應,也印證了路西德的想法,但卻更令她憂心忡忡了起來。
一看到這位孕婦,克萊恩的表情就變了。
雖然并不太明顯,但少女卻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變化。
“嘶…”
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雖然自己剛剛“穩”的這一手看起來是“穩”對了,但事情卻越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值夜者”們既然清楚這位金發孕婦的詭異之處,而且及時的對其作出了防備,那就意味著殺死克萊恩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這無疑是一個雪上加霜的信息。
“這可怎么辦啊…”
緊抿著嘴唇,保持著“隱身”狀態的少女心急如焚。
但她的嘴角,卻不經意似的翹了起來,似乎極為愉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