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還不待路西德感嘆這首詩歌的莫名熟悉感,樓上就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眼神一凝,她莫名的閃過一陣輕微的暈眩感。
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全然消失不見了。
“嗯…?”
雖然眼前的景象并沒有任何的變化,但路西德卻恍恍惚惚的有一種明悟。
自己被拖入了夢境之中!
稍稍活動了一下后,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個“夢境”著實也太真實了一點,簡直與真實相差無幾。
而更令她費解的,卻是心頭中那一股子淡淡的失落以及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經經歷過類似的夢境。
皺著眉想了想,路西德仔細回味著似曾相識的感覺,憑空凝聚出了一口冒著熱氣的、泛著黃銅色光澤的鍋子。
這口形狀頗有些怪異的鍋子看起來熱乎乎的,鍋口中正升騰著滾滾的熱氣,隱約還可以看到鍋子里翻滾著的紅色液體。
但就在這時,周圍的環境卻忽然發生了變化。
眼前的景象如玻璃渣子一樣片片碎裂,只一剎那的功夫,就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這是一片廣闊無垠的荒涼大地,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透著猩紅色的微光。
一望無際的蒼茫大地上寸草不生,似乎并沒有任何生機。
但在這片天地的正中央處,卻橫亙著一個巨大得無與倫比的十字架。
這個烏黑色透著猙獰、墮落意味的十字架撐滿了天空,讓人望而生畏。
而更讓人心里發毛的,卻是這十字架上倒吊著的一位同樣巨大的男人。
這位巨人緊閉著雙眼,兩臂張開,雙腳在上,頭部如同吊墜般垂下,身體有著一道又一道的血漬。
整個場景宏大之極的同時,卻又透著一股子令人頭皮發麻脊背發涼的詭異。
瞳孔微縮,路西德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畫面,心中不禁涌出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恐懼。
而與此同時,她似乎又聽到了一聲極輕微的響動。
“啪!”
一聲仿佛戳破肥皂泡似的聲音回蕩在夢境中,旋即周圍的景象便飛快的褪去了顏色,周圍的種種也迅速的虛化、變淡。
而與此同時,那位龐大得無法估量的巨人,竟忽然的睜開了眼睛!
一股子仿佛實質般的壓迫感籠罩而來,路西德如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蟲一樣,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夢境似乎漸漸的消散了,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并迅速的崩滅、瓦解。
但在這場“崩滅”中,那位倒吊著的巨人與十字架卻并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仿佛久歷風浪沖刷的堅硬礁石般屹然不動。
而與之相同的,還有目瞪口呆的路西德,以及她面前的那口冒著誘人味道的鍋子。
“啪!”
眼前一黑,她眼前出現了一位穿著奇異裝束的男子。
只見他身上是一襲長至膝蓋的白色大褂,內里則穿著帶格子的襯衫,金發碧眼,五官深邃,湛藍色眸子中仿佛彌漫著化不開的滄桑。
男子并沒有多管動彈不得的路西德,而是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來到了那口熱氣騰騰的鍋子前坐了下來,不顧形象的開始了大快朵頤。
良久后,吃飽喝足了的他滿意的伸了個懶腰,“啪”的打了個響指。
動彈不得的路西德忽的就能動了,但還不待她有所動作,乎的就眼前一花,眼前再度出現了熟悉的場景。
正是海納斯.凡森特家中。
眨了眨眼,她的記憶似乎有些模糊,莫名的好似又遺忘了什么似的。
疑惑了一小會后,路西德眨了眨眼,回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沒再多想,她徑直往自己寄住的房間走去。
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微涼的風呼呼的從街道上灌了進來,吹的路西德眼睛酸酸澀澀的。
揉了揉眼睛,她看著手背上微微的濕潤痕跡,不由得有些疑惑。
“砰!”
就在這時,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似的悶響。
眼神一凝,路西德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大吃一驚。
只見一個血肉模糊的男子倒在房子外的花圃上,頗有些慘不忍睹的模樣,而在他的旁邊,還散落著一地的碎玻璃渣子,看樣子已然是沒氣了。
眸光閃爍,路西德若有所思。
看樣子,他似乎是被人從樓上扔了下去…
抬頭望向二樓窗口處,她卻愕然的看到了臉色蒼白的鄧恩。
此刻他的狀態卻很是詭異,慘白色的臉皮下仿佛有著一條條不停蠕動著的小蛇。
這種異變的滋味顯然并不好受,從鄧恩猙獰的表情中就可見一斑。
“噔噔噔”倒退了好幾步,路西德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深深的恐懼感。
“他就要“失控”了!”
而就在此時,她卻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正飛快接近著自己。
周圍的風似乎更大了,涼嗖嗖的讓人倍感壓抑,脊背發涼。
下意識的,路西德左右各翻了一下白眼,開啟了“靈視”。
只見幾道略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自她身邊掠過,直奔二樓窗臺處的鄧恩而去。
“堅持住!”
一道空靈卻又頗為急切的聲音自路西德身后傳來。
回眸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帶兜帽黑袍、涂抹著藍色的眼影和腮紅的女士。
她的動作極快,“飄”似的迅速接近痛苦不已的鄧恩。
透過“靈視”,路西德看到她腳下的兩個“靈”,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似乎也是一幕似曾相識的景象。
但關于具體的的記憶,卻并不記得起來。
“叮鈴鈴…”
她自路西德身旁飛快的掠過,手腕上的白水晶吊墜晃動,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而隨著這位頗具妖異美感女士的到來,鄧恩的狀態竟奇異的有所好轉,飽含痛苦的雙眸里似乎驟然多了一道光。
而他身上正發生的“異變”也近乎奇跡般的漸漸好轉。
良久后,隨著那對灰色眸子中瘋狂失控的意味漸漸褪去,鄧恩終于暫時擺脫了“失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