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于五彩斑斕的“靈界”中,路西德的臉色越發蒼白。
該怎么辦?
她有些心灰意冷,不知該如何是好。
“靈界”色彩斑斕的空間中閃爍著蒙蒙微光,不停的變換著,蔚為壯觀。
“唉…”
長嘆了一口氣,路西德臉上露出幾分自嘲。
在此之前,她未曾想過羅塞爾的“污染”已然到了這么嚴重的地步,根本已然無可挽回。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吸力卻陡然自下方襲來,將路西德牽引向下。
強烈的失重感襲來,讓路西德的身體止不住地下墜,甚至出現旋轉。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周圍的紅、黃、白、黑等色彩就迅速淡化、消失不見了。
路西德重重跌在了并不算堅實的沙石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這一下子摔得極重,就算是摔在并不堅硬的沙石地,她也跌得腦袋眩暈,內臟翻滾。
“咳咳咳…”
張開吐出一口鮮血,路西德的臉色有些蒼白,強忍著不適以及視野中的點點金星,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猩紅色的開闊地,呈一個非常規則的正圓形,似夜空中的“緋紅之月”一樣。
而開闊地的邊緣,則是密密麻麻的巨型原始森林。
這些林立的樹木極為粗大,但卻仿佛都已枯竭死去,慘白色的樹干扭曲虬結,分外滲人。
這些樹木長得極有規律,仿佛一道人為種植的屏障一樣,將這片裸露的猩紅色沙石地完美圈成了一個圓圈。
“咕嘟。”
咽了口唾沫,路西德脊背發涼。
這鬼地方的不對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是對此有所了解的她呢?
原始森林、開闊地…
這特喵的,可不是正是那座原始島嶼的正中央嗎?
一股由內而外的惡寒自路西德心中彌漫開來,而與此同時,她手背上的銀月印記也越發滾燙…
天空似乎一下子就暗淡了,昏沉沉的天上,一輪猩紅色的圓月若隱若現,分外邪異。
而森林的邊緣,也同樣異變忽生。
許多路西德從未見過且難以描述的生物呆板卻整齊的“涌”了出來,時而走時而停,頗為詭異。
縱然是這樣,這些死氣沉沉的生物移動的速度也極為迅捷,很快的就整齊排列在了這片紅色沙石地的周圍,將路西德圍得是水泄不通。
一陣陣恐怖的氣息猶若實質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路西德下意識的想要逃離這里,但卻忽然發現自己再度陷入了那種“動彈不得”的狀態。
就仿佛鬼壓床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身體卻不能作出任何反應。
眼前的一切,真就像是夢魘中一樣,但手背上銀月印記傳來的陣陣灼痛,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
這并不是在夢中。
徒勞的望著這些奇形怪狀的生物,路西德心中的恐懼感越發的膨脹,侵蝕著她的神經。
這些死氣沉沉的生物中有皮膚流淌火焰的紅色巨龍,有木瘤充當眼睛,裂口作為嘴巴的樹人,有八條腿的魔狼,有四肢畸長的巨人,有鱗片陰綠,羽毛油污,僅是盤在那里就仿佛小丘的羽蛇,有人類與野獸雜糅般的各種各樣生物。
就算是自詡神秘學知識博學多聞的她,也認不清這些怪物的種類與名稱。
周圍的天色更加昏沉了,頭頂上的血月也越發明亮。
蒙蒙的猩紅色輝光灑落,使得這一片本就鮮紅邪異的開闊地越發的駭人,仿佛有一種扭曲恐怖的存在漸漸的蘇醒一樣。
忽然,那些千奇百怪的生物齊刷刷的動了起來,如朝拜一樣將上半身或頭部匍匐了下來,向著路西德拜了下去。
這不計其數、死氣沉沉且氣息駭人的生物們,此刻都圍繞著她,膜拜著她!
“轟!”
路西德腦海里似乎響起了一聲爆鳴聲,手背上的銀月印記越發的灼熱滾燙。
一股子埋藏在軀體深處的記憶,仿佛慢慢的覺醒了過來,一點點的要將她徹底侵蝕。
與此同時,陣陣邪異陰森,意味不明的呢喃聲,也自耳畔回蕩,將路西德的思維一點點的撕裂拉扯,拖進深不見底的黑淵中。
一輪猩紅色的血月似乎映入了她瞪圓的眸子里,將她的褐瞳染上了鮮血般的顏色。
“呃…”
從喉嚨里擠出了一絲聲響,路西德猩紅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甘,隨后徹底暗淡,變得冷漠殘忍。
但就在這時,她清秀精致的臉上,卻忽的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卻見原本僵硬的半跪在地上的路西德忽然站了起來,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抹譏誚的笑意。
卻見她十分自然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塊似水晶打磨而成的單片眼睛,熟練的戴在了右眼眼眶上。
“小可愛,我可是等候多時了呢…”
“路西德”笑得越發燦爛,似乎碰到了讓她格外愉悅的事情,一邊低聲喃喃著一邊伸出白皙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點了一下。
不知什么時候,一個古老斑駁的石制壁鐘在她身后浮現,壁鐘上面,那一條略有些扭曲的秒針猛地停頓了一下。
鐘聲回蕩中,猩紅色空地上的所有事物都陷入了奇怪的凝固,就連那蒙蒙的月光都仿佛停滯了一樣。
“呵呵…”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半空中的血月,“路西德”愉悅的笑了。
而真正路西德的意識,卻詭異的陷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如冬眠一般陷入了無止境的沉睡中。
天空中的血月越發清晰、邪異,但卻又感覺好似少了點什么東西一樣。
而后又過去了不知道多久,一行如行尸走肉般的人也來到了這一片空地。
正是“黑王座”號上的羅塞爾等人。
此時這片空地已然真正的平靜了下來,那些匍匐朝拜、死氣沉沉的生物們已然真正的“死去”,并以一種令人訝異的速度風化解體。
它們的遺骸迅速沙化脫落,將這一片本是猩紅色的沙石地覆上了一片慘白。
而羅塞爾卻并不為之所動,略有些僵硬的徑直走到了開闊地的正中央,隨即抱著緊閉雙眼的少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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