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策馬而來者紛紛牽住韁繩,以使座下戰馬止步。
帶頭者胯坐高頭大馬,身著赤蛇色戎裝,體格威武,面目中正不凡,眼有凝重,身帶軍伍中人特有的嚴謹血殺之氣。
來者皆身著軍士服,臉上都可見長年風霜拍打之跡。
此時,一雙雙眼睛凝重的看著面前如地獄般的場景。
大多數將士紛紛握緊了腰間利刃。
濃郁血腥味令人暈厥!
遍地碎肢殘骸,腰斬未死尚且掙扎,嚎叫聲滲人,更有甚者如一疤臉大漢,腦袋被削掉半邊竟還未徹底斷氣!
慘烈異常,看之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后方幾個稍年輕些的軍士更是不堪,竟當場嘔吐出來…
兵油子,老悍卒的目光多落于騎著駱駝談笑風生的三人身上。
他們驚詫的目光中帶著難以置信,更感違和。
這共騎一騎的少年少女的畫風與這煉獄般的場景截然不同!
倒是那提著小麻雀晃蕩的老者看起來與環境更為貼切。
“刀小弟?!朱竹清姑娘,你們怎么在這里?!”
赤甲戰將身側一黑甲將士驚呼出聲。
刀鋒對他笑著招了招手:“陳將軍,別來無恙。”
原來發聲者是漠北要塞的熟人陳一戰。
“一戰,這二位就是你說的絕世人杰?”
赤甲將軍開口。
“正是!大哥,這二位就是刀鋒小兄弟與朱竹清姑娘,當日那悍匪頭領能被擒殺全部得益于他們!”
陳一戰抱拳回應。
赤甲將軍點點頭,目光卻一刻也未曾離開對面三人。
“在下漠北要塞最高統帥——陳一敢,誠摯感謝諸位對帝國做出的巨大貢獻,不過敢問這些賊人可是諸位斬殺?”
他還是能以想象這兩個年輕人外加一個看起來快入土的老家伙能有如此殺力。
不過看這一老一少淡定的模樣又讓人難以會懷疑。
“不過是一揮劍的事,著實是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刀鋒很是謙虛。
這就算是承認是他一人所為。
眾將士一片嘩然。
竟然是這少年?!
還以為是那看起來要入土的老家伙呢…
最重要的是——一劍?!
這說明什么?
遍地一分為二的尸體,除了幾個零散點的胸口穿了個大洞,其余的傷口確實整齊劃一!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我們這百十號人在這漠北追捕其十數天寸功未立,小兄弟一劍便掃平流寇!”陳一敢瞳孔驟縮后,高聲感嘆。
“陳統領過譽了!我們這也不過是趕巧,要不是您把這些賊人逼入絕路,我如何能將之盡數圍殺?”
眾人聽的就很怪,一人圍殺上百人真是聞所未聞…
再說,這里寬敞的很,哪里去不得?哪是逼入絕路?
陳一敢微微黝黑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紅。
“憑您的本事追上他們不過是時間問題,要殺光他們自然更是簡單,就是揮一下袖子還是兩下的問題,我這也算是半路殺出來搶了您的功勞,慚愧啊!”
看著刀鋒懷抱佳人,四十五度仰望星空,一臉羞愧難當的模樣,陳一敢臉上火辣辣的。
他要是有這本事這群垃圾哪還能被這群上不得臺面的貨色跑了?
他雖有魂王修為,給他點時間,一人便足以滅殺這百余人,但真要群體拼殺起來,他身后這些弟兄不折進去十來人那就是癡心妄想!
“小兄弟過獎…”
“不過人終歸是我殺的,賞金什么的該給還是得給,不能少,明白嗎?”
刀鋒話鋒一轉,嚴肅的看著陳一敢。
該他拿的他可以不要,但是陳一戰不能不給。
“額…”
陳一敢中正大氣的臉上閃過錯愕之色。
這彎轉的也太快了吧?!
陳一戰臉露無奈之色,沒錯了,這絕對是刀鋒兄弟。
下意識的摸了摸眼角…
“這是自然,為帝國出力者理應得到帝國獎賞!”
陳一敢說到這里的時候沒有如陳一戰般扭扭捏捏,很是豪氣。
這也是漠北要塞中無人對其不服的原因,不貪,不斂,公正無私,就是脾氣不太好…
刀鋒豎起了大拇指:“痛快!陳一戰將軍與您真是沒得比啊!”
陳一戰臉色黑了幾分,不帶這么埋汰人的!
再說上回的賞金可一個子都沒少。
“賞金回去漠北要塞后再下定當親手奉上,只是不知刀鋒兄弟可是準備回程?”陳一敢瞄了眼身側的陳一戰。
看來回去得好好教導教導這沒出息的弟弟了…
“嗯,歷練結束,準備返程天斗城。”
“天斗城啊…”陳一敢眼中有些落寞,不過隨即隱匿。
“也是,不過刀鋒小兄弟若是不急的話,等弟兄們收拾一下再共同共同返程如何?”
“刀某求之不得!有陳統領,還有諸位兄弟在,我們三人就不用再怕被強人盯上!”
刀鋒對于自己被當作軟柿子還耿耿于懷,心意難平。
對于陳一敢的邀請,刀鋒欣然應允。
“把有價值的物品收拾起來!”
陳一敢笑著下令。
能結識些人杰他自然是樂意的。
尤其是聽他那愚蠢的弟弟說,竟然敗給了這年輕人之后他更是手癢。
也是沒辦法的事,實在是這漠北之地沒什么人能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今日一見場中慘狀,他臉上雖聲色不顯,但心中已興奮至戰栗。
而且聽了些九轉十八彎的滯后消息后,他有一些猜測,只是太驚人了!
陳一敢身后將士紛紛動手去收拾戰場。
“哈哈哈!刀老弟你這一去后,老哥我可是夜不能寐啊!”
陳一戰牽著馬踩踏著為鮮血滲紅的沙土來到刀鋒身旁,開懷大笑。
但是他的笑容在注意到某道不善的目光僵住。
竹清姑娘這是怎么了?他說錯話了嗎?!
刀鋒笑道:“竹清你可不要誤會哦,人家只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對臭男人可沒興趣。”
“哼!”朱竹清輕哼一聲,扭過頭去。
陳一戰:我滴個乖乖,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么漂亮的姑娘為了自己吃醋!
灑家這輩子值了!o( ̄︶ ̄)o
好吧…
陳一戰有些尷尬,自己好像被誤會了。
“呃,竹清姑娘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老陳是個粗人,說話有時候確實有些不經腦子!還請竹清姑娘見怪不怪!”
“對不起,是我太敏感了。”朱竹清輕撥秀發,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朱竹清!你整天都在胡思亂想什么呢?!
他才不會和一個男人亂來呢!
陳一戰咧嘴一笑,這姑娘雖然看起來冰冷冷的,但出乎意料的好說話。
長得好看,身材極品,氣質完美…
要是他能討這么個婆娘,短十年壽他也愿意啊!
唉,好姑娘怎么都是別人家的呢?
“竹清姑娘大度!對了刀鋒兄,你們…”
“那位兄弟別走!對!就是你!兄弟,別嫌腦漿什么的臟,仔細翻翻那個疤臉的尸體!可能有大收獲!”
刀鋒見一臉色發青的年輕人哆哆嗦嗦的捂著嘴,隨意在疤臉尸體上摸了摸后準備到一邊嘔吐,便連忙出聲阻止。
“按刀鋒兄弟說的做!”
陳一戰聞言大手一揮。
那年輕軍士無奈,可憐的大頭兵呦!
低頭一看,紅的,白的,一只圓掙大眼不甘的瞪著他…
稀里嘩啦的吐了一地…
陳一戰臉色不好看。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區區尸體有什么好怕的!
新兵蛋子就是不頂事!
“煙鬼!你過來!”
“將軍!”
身后一滿口大黃牙的中年人上前聽令。
他是親衛。
“去搜一搜這具尸體!”
“是!”
大跨步而出,動作干凈利落,虎虎生威。
有愧于煙鬼的外號。
“刀兄弟,為何重點關注這尸體?”
雖然聽說疤臉是這群人的老大,但是也不過是個四十一級的魂宗罷了。
陳一敢過來。
“這些人身上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就算他們是因為陳統領你們的追捕不得已把輜重都丟了,但是他們在沒有水,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還這么自信滿滿的試圖通過深入漠北擺脫陳統領你們的追捕,這不是很可疑嗎?”
刀鋒看著煙鬼仔細翻找淡然回答。
“魂導器?!”
陳一敢與陳一戰目光齊齊一凝。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都落魄到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刨食了還能有價值連城的魂導器?!
再說,他們那個偷雞不著蝕把米,被刀鋒砍了的老大都沒有的玩意,這些鱉孫能有?!
“將軍!大收獲!這疤臉身上有個手鐲!很重,極有可能是純金的!”煙鬼興奮大喊的聲忽然傳來。
陽光下,他手上白的,紅的雖然惡心,但是一個金燦燦的手鐲是如此奪目。
聞言其他軍士也紛紛鼓足干勁加油干!
陳一戰與陳一敢相視一眼,微微張了張嘴。
屁個純金!
他們可是看到煙鬼是從哪里把這玩意掏出來的!
襠部啊!
煙鬼還嫌棄的嘀咕了聲干嘛和小牙簽綁在一起之類的…
要真的只是純金這么簡單,是要多么傻的魂宗才會這么折磨自己的好兄弟?!
夢星辰默默看著煙鬼興奮的捧著那金燦燦的手鐲跑過來,他有些牙痛。
不就是幾立方米的垃圾嗎?至于如此?!
老夫的墨臺近萬立方米!我驕傲了嗎?!
刀鋒嘴角微微勾起:“我說什么來著?”
“刀小哥神了!”陳一戰驚訝過后對刀鋒豎起了大拇指。
陳一敢也是惆悵,他不懂,一群落魄到來這漠北之地混日子的強人怎么會有價值連城的魂導器傍身?
“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刀鋒很是謙虛。
朱竹清難得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壞蛋要不是攬著自己,恐怕已經叉著腰得意的搖尾巴了!
“將軍,你看!”
目視尚掛著白花花不明物的手鐲,陳一戰嘴角一抽。
這就很不懂事了…
清晰干凈后,果真是奪目非常。
陳一戰觀看了一下后遞給了陳一敢。
陳一敢接過卻沒有多個看一眼,直接遞給了刀鋒:“這是刀兄弟你的。”
語氣沒有一絲“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禮物”的惺惺作態。
陳一戰一捂額頭。
大哥!不大爺,您別當散財童子了?!
這可是魂導器?!
您老以贓物的形式把它打包回要塞慢慢處理絕對沒有毛病!
這小子看著就不是差錢的人,這一身衣服怕是就給幾十個金魂幣!
您回去把魂導器買了給兄弟們換換裝備都可以啊!沒看見兄弟們連把弩都沒有嗎?!
刀鋒撇撇嘴:“不要。”
陳一敢與陳一戰紛紛愣住。
不要?這可是幾萬金魂幣!
“刀兄弟,這魂導器少說也得幾萬金魂幣。”陳一戰的手沒有伸回。
陳一戰恨不得把這敗家玩意吊起來抽!
你也知道這是幾萬金魂幣?那你還往外推?!
煙鬼長大的嘴巴,幾,幾,幾萬金魂幣?!!!
那是…他幾個月俸祿來著?
能賣——多少包華子?!
他徹底暈了。
刀鋒擺擺手:“一想到這手鐲和那個臭男人的小豆芽綁在一起我就扎心,還是交給陳統領你來處理吧。”
陳一敢完全無法理解。
“對了,要是陳統領你不缺魂導器就把它買了吧,有戰死弟兄的話用這個錢多發些撫慰金給他們家人,免得弟兄們走的不安心。”刀鋒看著或某些帶傷的將士想了想補充道。
陳一敢心不由一顫。
“多謝。”
“謝什么呢?一想到這手鐲和小豆芽什么的綁在一起我就糟心,要我拿在手里還不如殺了我呢!”
刀鋒感嘆道。
他純凈的嬌軀,才不會被臭男人的那污垢之物玷污呢!
夢星辰如透明人般捧著被血腥味沖暈過去的靈,默默看著。
朱竹清輕輕抿嘴偷笑,這個壞蛋明明就是想幫他們嘛!還搞像別人幫了他大忙!
忙忙碌碌中,一切有價值的物資都被收集完成。
“返程!”
“是!”
雖然這些尸體上沒有太多收獲,但那沒死的馬匹可謂是大豐收!
“陳統領,請稍等片刻。”
在眾將士詫異的目光中,刀鋒把駱駝放了,換上了馬。
朱竹清坐到了他身后。
“刀兄弟,這是?”陳一敢疑惑不解。
刀鋒對著不時回頭的駱駝擺了擺手,笑道:“接下來用不上他們了,一路相伴,總不至于卸磨殺戮,干脆把只有還給他們吧。”
陳一戰感嘆:“刀兄弟仁義啊!”
然陳一敢沉默半響,幽幽開口:“相較于漠北中的危險,束縛在韁繩下對它們來說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刀鋒看向陳一敢笑著搖搖頭:“也許吧,不過追求自由總需要付出代價,畢竟不用等到主人哪一天想吃駱駝肉了只能乖乖趴著。”
“有理。”
“走吧!我的陳大統領,現在可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一路上,刀鋒壓力很大。
沒辦法,朱竹清抱著他嘛 一路上刀鋒與陳一戰他們聊聊這一路上的遭遇。
朱竹清不拆穿他吹牛。
夢星辰心中狠狠一呸:臭不要臉!什么被數百頭十萬年魂獸圍攻全身而退?!
你小子有這本事老夫直接吃翔!
“刀兄弟果真是人中龍鳳!!”陳一戰感嘆。
陳一敢嘴角狠狠一抽,極北之地有這么多十萬年魂獸嗎?!
后方跟隨的眾將士聽到刀鋒說:一劍出,萬獸齊伏尸時爆發陣陣喝彩聲。
我輩男兒就該如此!
不過對刀鋒的善意更多還是因為煙鬼附耳一傳二,二傳四都知道了刀鋒所作所為。
漠北要塞若隱若現時,陳一敢遲疑著開口道:“敢問刀鋒兄弟,竹清姑娘,你們可是那全大陸魂師賽的那兩位?”
“全大陸魂師大賽?”陳一戰啃著刀鋒給的棒棒糖轉過頭。
夢星辰目光投了過來,全大陸魂師大賽?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比賽他真不怎么關注。
難道他未來的愛徒在魂師大賽中拿了冠軍?
這沒什么值得驚訝的,畢竟這可是他未來的弟子。
“哼哼!既然被陳統領你發現了,那么我也不再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沒錯,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刀鋒。”
“那個曾把世上所有天才踩在腳下的刀鋒!”
“凡人們!尖叫吧!不要壓郁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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