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泉湖。
家族議事大廳。
自從尚麟瑞隕落在紫云山一劫之后,其長子尚明海便接替了家主之位。
尚明海雖然只有練罡期的修為,但畢竟是前任族長的嫡子,因此就任家主也無人反對。
此時在議事大廳之中,尚明海坐于主座之上,周圍兩側都是尚家的宿老。
“諸位…瑤光閣剛剛傳來訊息,讓我們至少再派出五名練神期修士,二十名練罡期修士去鬼嘯谷與止殤殿作戰。”尚家家主尚明海一臉愁容的說道。
“我們尚家只是小世家,哪來那么多的高階修士!?”一名老者當即喊道。
“是啊!二十名練罡期修士也就罷了,五名練神期修士,這不是要我們幾個老家伙一起去送死嗎?”
“這是要把我們尚家一鍋端啊!”
“這根本是要滅門!”
“我等修為乃是極其機密之事,如今也被透露了出去,這家族里定有暗子!”
“沒錯!必須嚴查!”
在場的家族宿老無一例外都是練神期修士,此時他們憤怒無比。
平日里他們深居簡出,就算尚家核心子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修為。
“他們火鑾殿和止殤殿大戰,兩邊的金丹修士都不出手,竟指使著我們永州的本地世家修士去拼個你死我活,這當真是豈有此理!”
“哼!他們兩派的金丹不出手,偏偏指使咱們永州的個小世家去打生打死,咱們永州本地的世家修士死再多,也不關他們兩派的事兒。”
“明海!這事兒不能答應,我看就派一百名身手好的凡人去吧,戰死就戰死,沒什么好心疼的。”族中一名宿老諫言說道。
“唉!諸位宿老,這事兒派凡人豈能糊弄的過去?如今火鑾殿措辭強硬,瑤光閣那邊傳過來的,可是秦真陽真人的聲音,這次我等恐怕再也糊弄不過去…”尚明海一臉為難的說道。
“我們尚家也并非毫無還手之力。”
突然間。
一名老者目光一閃地說道。
此言一出。
大廳中的諸人都沉默了下來。
尚家在赤海沙漠邊緣經營多年,隱藏的實力和底蘊在天池盟三十六世家當中都是排得上號的。
鎮山靈獸勾離君甚至已經度過了雷劫,比起一般的出入金丹期的修士實力更加強大。
只是勾離君歸根到底是一頭妖獸,若是被人知曉,反而會引起大派的貪婪之心。
“勾離君還不能暴露!”一名尚家宿老搖了搖頭說道。
“沒錯。”另一名宿老也端起了茶水。
鼎泉湖尚家要派出二十名練罡期修士,參與鬼嘯谷爭斗其實也并無不可,只是練罡期修士已經算是家族的核心力量,被大派修士當做棋子驅使戰死,讓在場之人都極不甘心。
“唉!若是凌卓平真人還活著就好了。”突然間一名家族宿老說道。
“沒錯…若我永州三十六世家團結一心,便不會被外派當做棋子。”
“他們火鑾殿和止殤殿斗而不破,不傷和氣,偏偏讓我們永州小世家斗個你死我活,這當真是豈有此理!”
“鈍刀子割肉啊,這是要讓我們永州小世家持續流血,削弱整個永州修仙界實力。”
“家主!咱們得想個辦法呀!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沒錯…咱們尚家的血已經不能再流了。”
“是啊,是啊。”
“伯良兄,我尚家就屬你最足智多謀,你倒是說句話啊。”
此言一出,議事大廳里眾人紛紛看向了一名留著長須的老者。
此人從一開始便端著一杯茶,不緊不慢的飲著,此時見眾人望來,他便將茶杯放下,然后沉吟片刻之后說道:“這是陽謀。”
“火鑾殿和止殤殿看似為了爭奪地下深淵的礦產資源,勢同水火,其實極有默契,這兩派的金丹修士從未親自交過手,這兩家大派各控制永州的一批小世家,逼迫小世家派出族中精英弟子到鬼嘯谷打生打死,其實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戰勝對方,僅僅只是為了消耗永州個小世家的實力。”
“沒錯…比起止殤殿和火鑾殿這等大派,我等小世家根本不值一提,似乎是用不著如此算計,不過這地下深淵的入口畢竟是在永州,永州修仙界的勢力越弱,就越沒有資格分一杯羹…”
“如果我猜的沒錯,火鑾殿和止殤殿只怕在私下里早就達成了協議,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想方設法削弱永州個小世家的實力,迫使永州永遠無法再出現一家大門派,只要這個目的達成了,火鑾殿和止殤殿就會將地下深淵的靈石礦產對半分了,至于我永州修仙界…哼!那時各小世家的實力只怕早已經削弱得只剩大小貓兩三只,根本連喝口湯的資格都沒有…”
“我勸大家不要抱有幻想,想著止殤殿和火鑾殿兩敗俱傷我等漁翁得利,那是不可能的!他們說不定早就在一起勾肩搭背了,這兩家大派在咱們永州的地盤上,逼迫咱們永州的修士相互廝殺,等咱們消耗的差不多了,徹底杜絕永州再出現一個強大門派的可能性之后,這兩派自然就會和和氣氣的平分永州,以及地下深淵的靈石產出,絕不會像如今這般水火不容…”
尚伯良雖然做的是最壞推測,但是這種推測并非沒有道理。
強者恒強,弱者恒弱。
永州三十六世家若無法團結在一起,終究只會被人魚肉。
聽完尚伯良一席話,在場中人各個面色凝重,甚至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絕望之色。
“諸位也不必如此擔心,就算這兩派早已在私底下沆瀣一氣,我們也不是沒有辦法。”尚伯良話音一轉的說道。
“什么辦法?”
“白家的應對之法,實為上策。”
“白家?”
“你是說紫云山白家?”
尚伯良點了點頭。
“伯良公的意思是讓我們壁虎斷尾?”尚家家主尚明海沉吟片刻之后說道。
“沒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保存實力,才使我等小世家的生存之道。”
“躲到哪里去?”
“我們尚家在沙漠之中不是還有一處靈脈嗎?”尚伯良說道。
“人頭山?”
“沒錯!”
“妙啊!此計甚妙!”
“是啊…咱們往茫茫沙漠中一貓,那火鑾殿的金丹真人也不可能滿沙漠的找我們。”
“不需要遷走所有人,只需要把家族核心弟子遷出去就可以了。”
“咱們好好合計一下,說不定還能把奸細排查出來!”
“沒錯,這的確是上上之策!”
“家主!就這么辦吧。”
見族老個個神情激動。
家主尚明海反而抬手阻止,只聽他沉聲說道:“諸位莫急!那處靈脈被勾離君子嗣掌控,我等若前去避禍,還得先問過勾離君。”
“勾離君雖然是我尚家鎮山靈獸絕不會攻擊我尚家族人,但是勾離君的子嗣早已放養多年,野性極強,甚至走血祭之路,極好殺生,若無勾離君法旨,勾離君的子嗣只怕連我尚家族人也照殺不誤…”
“諸位族老請放心,明海侄兒這便去密地用陣法溝通勾離君,只要勾離君同意我等立刻就將家族核心弟子遷過去,我等在勾離君的庇護下修行個七年八載,待到永州風平浪靜后再回來不遲。”尚明海思索片刻之后說到。
“多謝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