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山。
白堡。
十幾名陣法堂的三代弟子,正在一樹坑洞里修復著陣基。
大約七日前。
白堡有一部分陣基在朱子山度雷劫時摧毀,只需要將其修復,籠罩白堡的三階大陣就能重新啟動,那時便再也不懼外派弟子趁夜偷襲了。
突然間。
一名身材高大的虬髯修士從天而降,他二話不說,面容之上便是厲色一閃。
一把如同小山般的巨石飛劍突兀的從天而降。
轟隆一聲,地動山搖。
十幾名正在修復陣基的三代弟子被一劍擊殺,幾名隔得較遠的三代弟子也被波及,重傷倒地,哀嚎不已。
一時間殘肢斷臂無數,白堡之巔,血肉模糊。
“唑!”
虬髯修士再一次掐動劍訣,土黃色的飛劍在半空中滴溜溜一個盤旋,再一次膨脹變大。
這一次巨石飛劍的目標直指白堡的中樞之地紫云閣。
恰在此時。
兩柄密布寒霜飛劍從紫云閣中飛出,繞過緩慢的巨石飛劍,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了虬髯修士。
虬髯修士目光一凜。
一面土黃色的盾牌自行浮現。
轟隆,轟隆…
兩聲巨響之后。
冰屑紛飛,獠牙飛劍并沒有洞穿盾牌。
然而這兩柄獠牙飛劍也不打算就此放棄。
兩柄飛劍靈活無比在虬髯修士的身后繚繞,再一次尋機攻擊。
轟隆,轟隆…
爆炸聲不絕于耳。
土黃色的巨劍依舊斬碎了紫云閣,不過因為虬髯修士分心他顧,這威力巨大的一擊,只是摧毀了紫云閣這棟建筑本身并沒有傷到紫云閣中的諸人。
被獠牙飛劍一頓狂風暴雨的亂轟之后,虬髯修士不得以收回巨劍化作一道遁光離去。
一道恢弘的土黃色遁光橫貫天際,這明顯是一名金丹真人。
一道雄渾的聲音裊裊傳來。
“本座火鑾殿石峻岳!交出你們白堡的鎮山靈獸,否則你們白堡休想布置護山大陣,這個白堡就此滅門吧,哈哈哈哈…”
當狂笑之聲結束之后。
那一道土黃色的遁光也已經徹底消失在天際。
紫云閣的廢墟之中。
身穿白色武服的朱子山將壓在身上的房梁掀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后伸手從身下拉起了一個女子,此女正是白云婷。
“其他人都還活著,我去把他們救出來。”
朱子山說完以后便在廢墟之中,搬動石塊磚瓦。
片刻之后。
朱子山便十分精準的救出了十幾名侍女,這些侍女無一例外都受了傷。
有兩名侍女受了重傷,不過卻被朱子山用治愈術救活了。
“突兀出現,動則殺人,這什么金丹修士,這根本就是邪修!?”白云婷看著滿目瘡痍的白堡義憤填膺地說道。
“沒錯…此人的確是邪修,應當誅滅。”朱子山目光一閃的說道。
“可此人是大派金丹,若是殺了,只怕報復會源源不斷,那火鑾殿還有元嬰上修,我們小小一個白堡如何惹得起?”白云婷神色慘淡,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紫云山。
一處僻靜的山谷之中。
大鬧了白堡的石峻岳悄悄的返回了此處。
山谷之中還有一名手握拂塵的中年道人,以及一名身材英武,面色赤紅的長須男子。
“你也太魯莽了,叫你去試探一下那白堡,將隱藏起來的雷劫妖修激怒,你怎么上去就砸人家門派?”中年道人氣急敗壞的質問道。
面對中年道人的質問,石峻岳露出了一臉訕笑解釋說道:“師弟這是故意表現魯莽,好讓那雷劫妖修放松警惕。”
“哼!那你也沒必要自報家門,露出跟腳。”中年道人再次不滿的說道。
“兩位師兄,小弟自報家門除了震懾白堡宵小之外,還想要吸引止殤殿金丹真人對某家出手,這也是有兩位師兄在側,師弟才敢如此魯莽,嘿嘿…若是沒有兩位師兄在,師弟的膽子可小捏。”石峻岳再一次陪笑,笑得相當奸猾。
中年道人和赤臉男子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兩位師兄…那白堡之中隱藏了一名金丹劍修,而且還同時溫養了兩柄法寶飛劍,那雷劫妖修莫非就是此人的靈獸?”石峻岳抱拳問道。
“我觀此人修為也不過剛剛晉級金丹,應當沒有時間培養靈獸,七日前在白堡渡雷劫的,應當是白堡世代秘密培養的鎮山靈獸。”赤面男子捋了捋自己的長須一臉篤定的說道。
“那個…秦師兄,小弟也是剛剛晉級金丹沒多久,見識淺薄,為啥七日前在白堡渡雷劫的就不會是一頭過路的野妖怪?”石峻岳一臉謙遜的詢問道。
“哼!走野路子妖怪又豈會在人族的地界渡劫?那些長期與人族接觸的宗門靈獸,身上早沾染了一股子人氣,人氣濃烈的妖族會被那些老妖怪視作被人族奴役的異類,動則擊殺,吞其血肉,食起骨髓,故而但凡山門靈獸就只能在人族地界尋機渡劫,換而言之,在山門中渡劫的必然都是靈獸…”
“這白堡之中應當是隱藏了一頭鎮山靈獸,獸類感情單純若是被人族門派長期供奉飼養,妖獸成長之后必不會輕易離開,因此我們只要咬死白堡,這鎮山靈獸定會出現。”赤面男子一臉篤定的說道。
“沒錯…那頭在白堡渡劫的妖獸肯定是被人養大的,一身人氣無法祛除,否則他干嘛不去近在咫尺的西川妖族地界渡劫,做個妖王不好嗎?”中年道人也插口道。
“這頭妖獸必是白堡飼養多年的鎮山靈獸,否則白堡宗門的機要核心重地怎么可能放任一頭妖獸渡劫?”
“況且從天池山傳來的情報看,那白云婷還在妖修渡劫之前疏散的門人,甚至修改了護山大陣,那渡劫的要求若不是白堡的鎮山靈獸,哼!本座秦真陽三個字倒過來念。”赤面男子秦真陽冷笑說道。
“秦師兄…如今的白堡之中居然還有一名金丹真人,他那兩柄法寶飛劍使得當真是出神入化,若非師弟的本命法寶乃是一面盾牌,只怕今日便被他斬于劍下,若是再加上那頭隱藏起來的鎮山靈獸,一人一獸一起夾擊師弟,師弟的移山盾也未必擋得住啊。”石峻岳一臉苦笑的說道。
“石師弟…這做誘餌之事,肯定只能你去做了,一來你有移山盾,論級防御比秦師兄也絲毫不弱;二來你嘴賤,兩三句話都能惹怒人;三來你剛入金丹名聲不顯,你總不能讓成名多年的秦師兄去做誘餌吧?”中年道人揶揄的說道。
“這做誘餌自然是師弟的事,師弟但求希望兩位師兄能再靠近一點,免得救援不急啊。”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石峻岳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膽小怕事。
中年道人和赤面男子都露出了莞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