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山。
高空之上。
一艘云舟漂浮于茫茫云海。
云舟的甲板之上只有寥寥數人。
白云婷,朱子山,身穿白衣禮服的巫馬琴,還有嘴角含笑的凌華仙子。
“仙子…祭告天地的金牌已經備好,請仙子過目。”巫馬琴從玉盤之中取來了一塊烏金打造的金牌,將其呈給了凌華觀看。
金牌之上書赫然書寫著紫云山野豬朱子山和白云婷仙子,結為雙修道侶,天地為鑒,至死不渝,永世不悔。
看過金牌以后凌華仙子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朱子山,按照禮術你把這金牌扔下去即可。”白衣禮官打扮的巫馬琴將金牌遞到了朱子山的面前。
朱子山頗為激動的用豬嘴,含住了金牌,來到云舟邊緣,豬嘴一張。
金牌便從云舟的邊緣滑落,落向了茫茫云海。
正在此時。
巫馬琴腳下的影子一個閃爍,便出現在了云船的下方,將告祭天地的金牌無聲無息的收走。
“凌華仙子,野豬朱子山和白族長結成雙修道侶之事,友人知,先祖知,天地知,已成不可反悔之事實,我們是否可以回去了?”巫馬琴詢問道。
大仇得報之后,凌華仙子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快感,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她靜靜的矗立在云舟甲板上良久,方才吐出一口氣說道:“回去吧。”
此言一出。
凌華仙子突破之后狂亂的氣息,徹底穩固了下來,平靜如淵…
云舟緩緩下落。
白云婷和朱子山飛遁出云舟。
云舟再次啟航,緩緩升空離去…
朱子山跟隨著云舟奔跑,一邊跑一邊高呼:“大嫂慢走!有空多來紫云山來做客啊!”
白云婷站住在野豬的身后一臉陰沉。
突然間。
一道影子一閃。
白云婷的腳下便多了一塊烏金牌。
此烏金牌,正是他們剛剛祭告天地金牌。
是巫馬琴!
是她又在暗中幫了自己。
白云婷不動聲色的一抬手,將烏金牌攝入手中,然后藏進了儲物袋里。
白云婷打定主意回頭便讓煉器坊那兩個火工弟子把這金牌融了。
免得千百年后有人發現這面金牌,便根據金牌上的文字斷定自己和一頭野豬成過婚。
云舟法器徹底遠去,深入云海中不見了蹤影。
這時一頭野豬從遠處跑來,來到白云婷的面前,便開口責備道:“老婆,你看看你…大嫂這么遠來幫我們,你也不去送送,真是太不知禮數了!”
“老婆是什么意思?你罵我?”白云婷疑惑的問道。
“額…不是,你誤會了,老婆是我們那里的土話,我應該叫你…娘子!”朱子山喜滋滋的說道。
“額…娘子?”白云婷反問道。
野豬一臉憨笑的點點頭。
“朱子山…你是一頭野豬,而我是一個人,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嗎?”白云婷反問道。
“娘子…我們證都扯了,你還覺得不可能嗎?”野豬眨了眨眼睛說的。
“什么扯證?”白云婷再次反問。
“當然是友人為證,先祖為證,天地為證!娘子…咱們這證,嘖嘖嘖…那可真是鐵證啊。”野豬得意的笑道。
白云婷也笑了,笑得很是慶幸。
所謂友人為證,白云婷根本不在乎,作為修仙問道之人,尋的是自我超脫,自然不會畏懼流言蜚語。
修仙者畏懼的只有自己的內心。
幸好巫馬琴暗中相助,抹去了先祖祭文,回收了祭告天地的金牌,否則白云婷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只見白云婷一臉鄭重的說道:“朱子山…你是一頭好豬!可我是人,你是妖,我們是不可能的。”
“怎么又不可能了!?蛇妖都能夠跟凡人生兒子,更何況我們?”朱子山說道。
“哎…朱子山,你莫要瞎說,蛇妖怎么可能跟人有后?”白云婷一臉不信的說道。
“我聽說書人講的,那蛇妖能化成人形…”野豬的豬目里隱含淚水。
“朱子山,世俗中說書人的話豈能盡信,等你渡過了化形雷劫,我恐怕也成了一杯黃土了,我們是不可能的。”白云婷搖搖頭說道。
“哎…”朱子山長嘆一口氣,然后一臉黯然的轉過身去。
“白云婷!我知道你管我叫一頭好豬是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不會死纏爛打,不過既然咱們連證都扯了,乃是天地為證,先祖為鑒的夫妻,你可以不認我這個丈夫,我卻不能不認你這個妻子,將來若有什么困難你只管找我!”朱子山豪氣干云的說道。
說完以后野豬邁步離去,顯得瀟灑從容,英武不凡。
“等等!”白云婷叫住了朱子山。
朱子山停下了腳步,豬臉露出了一臉得意之色。
這招以退為進成功了!
哥上輩子被女人發了無數的好人卡,這輩子終于逆境重生成為了情圣。
只聽白云婷發自真心的說道:“朱子山,你別走,留在白堡吧,我讓秀靈去山下找兩個眉清目秀的母豬來跟你配種…”
“告辭!”朱子山說完以后,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看著遠去的朱子山,白云婷露出了一臉肉痛之色。
這頭野豬實力不俗,妖族血脈應當不差,若是能夠配種成功,生一堆小豬妖,對白堡的發展有莫大的好處,這樣一走了之真是可惜。
當天晚上。
紫云山。
白堡。
藏經閣。
正在閱讀白家藏書的陸君放下了厚厚的書冊。
一個頭戴兜帽,身披長袍的女子闖入了藏經閣的書房。
“白堡主,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陸君彬彬有禮的說道。
白云婷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羞紅的解下了兜帽,脫掉了披在身上的長袍,露出了玲瓏玉體。
“白堡主,你這是何意?”陸君問道。
“陸公子,我對你的情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又何必故作不知…”白云婷一臉幽怨的說道。
“白堡主…此番我敗于巫馬琴之手,多謝白族長出手相救。”
“別叫我堡主,叫我云婷。”白云婷一閃身便撲入到了陸君的懷里。
陸君略一猶豫,還是將她抱在了懷中,一只手指輕輕的按住了白云婷的后腦大穴。
片刻之后。
白云婷嚶嚀一聲,便悄無聲息的昏睡了過去。
正在此時。
一條野狗般大小的野豬從窗臺跳入。
見到這頭野豬,陸君嘆了一口氣說道:“朱兄…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先出去了。”
“陸兄…她會以為是你吧?”朱子山問道。
陸君一臉沉重的點點頭。
“朱兄,明日我便會離去,遠走宗圣人族地界,修習儒道,朱兄大可放心,云婷姑娘的人是你的,心也遲早會是你的。”陸君說完以后,便拿著書卷,邁步而去。
“陸兄明日莫急著走,我送你一程。”朱子山感激說道。
“好!那就多謝朱兄了。”陸君抱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