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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記憶里的人

  盤盤有些郁郁寡歡,看著底下的城墻,口水亂流,但是怎么也進不去。

  他和外邊的食人魚族是青磚底下的那座城市的守護者,但是他們進不去,只能在外邊守著不讓人過來。

  他能感覺到青磚底下蘊含的大量純凈的能量,但是除了每月的固定會開花的圓月夜,他沒辦法吸收到一丁點的能量。

  月露花就是因為能量泄露,才能在這里持續不斷的每年都開花。要是換一個別的地方,十年開一次花都已經算好的了。

  “我討厭你們。”

  塞斯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讓盤盤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盤盤那一族,和塞斯的初之島人魚一族一樣,都是守護一族。

  盤盤在水底看見的青磚,和初之島的地底人魚宮殿的青磚一模一樣。

  盤盤的青磚地宮只顯露出了一點點,絕大部分被掩埋于很深很深的海底,而且露出來的那個僅僅是它的外殼,只有破壞了青磚外殼,才能看見底下的宮殿。

  盤盤湖底下的宮殿的青磚殼子沒有被打破,但是初之島的人魚宮殿破了。

  他不知道人魚宮殿的外殼是什么時候被損壞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人魚宮殿究竟存在了多久。

  在他記事起,那里就是禁地,只有人魚祭祀能靠近的絕地,哪怕是族里最強的銀血人魚也不能靠近半分。

  除了人魚祭祀,別的人魚一旦靠近破損的洞口,就會在片刻之間被融化成血水,而且他們的血水還會污染族地的環境。

  一旦血水蔓延出來,小人魚幼崽沾染了,會在一周內緩慢的死去。死去的小人魚他們的尸體就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焦黑的石窟,散發著惡臭和不祥的信息。

  族內禁止所有人魚靠近,也禁止任何人靠近那片區域。

  破損的那個洞口彌漫出大量的純凈的能源,若是在附近種植魔植,不僅生長的時間短,能收貨量大,而且效果也比別的地方要好。

  人魚宮殿在初之島的地底,它很大。因為地底泄露了這個能源的缺口不止一處,每個分散點都分散得非常的遠,所以導致塞斯懷疑整個初之島是不是都是他的外殼。

  最先上岸人魚做了違反大家道德底線的錯事,導致了各個海域的人魚一族生活得艱難。

  初之島的金發人魚歌姬又享譽整個海域,就被當做了出頭鳥。

  初之島人魚圍剿的那一天,他僥幸的被祭祀婆婆藏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

  還算年輕的塞斯沒有現在的成熟,但是作為祭祀婆婆的接班人的他早有預感族里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一劫。

  被婆婆帶往安全區的時候,他忍不住問年邁的婆婆,“我們還會回來嘛?”

  祭祀婆婆并沒有正面的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告訴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紅色的月亮從海面墜落,沉睡的孤魂從深海里被釋放,我們便會回來。”

  說完,婆婆用的魔藥,迫使他沉睡,身體所有機能都被壓制到最低,這才逃過了一劫。

  等他從那個安全的地方走出來的時候,整座島的人魚都不見了。

  他走向了人魚宮殿,卻發現了血水污染了初之島的整個地下水洞,沒有生物能靠近那片區域。

  初之島有塊無字石碑,上面記錄著古往今來所有初之島人魚的名字,但是石碑的內容只有族長和祭祀的血液開啟,普通人魚能看見的也只能是活著的人魚。

  他從地底出來的時候,石碑還有沒有消散的字,他看了一眼,殘留的人魚中并沒有新生兒的名字。

  13位,他只看看是13位,都是安全度過了少年時期的人魚幼崽。

  再后來,他隱藏了自己的發色,不再以人身魚尾的狀態出現在人前,作為一個啞巴流浪漢,來到了永城。

  永城也有守護一族,而且那一族的祖上和他們初之島的人魚一族還有過淵源,在那位的邀請下,他定居了下來。

  是的,其實很多地域都有類似的人魚宮殿的建筑,但是都有守護一族守著,不輕易讓外人進去。

  他之所以發現這里有守護一族,就是因為發現了湖里月露花。

  月露花只能在能源豐富的水域生存,想要這么大量的月露花,必然底下會大量的純凈能源。

  在這個純凈源能稀有的年代,還有什么人會去花那么多的能量去蘊養這些只能用來制作還有一半成功率的基因修復液?

  答案,就在眼前。

  塞斯發現了這里的守護一族,但是沒有發現東道主,似乎還在沉睡,也沒有前去打擾。

  人魚一族的破事,人盡皆知,哪怕這里再偏僻,也會有旅人路過,他們討論一二,抽絲剝繭,事情的來龍去脈,湖里的那位自然也知道。

  不敢隨便探聽人魚一族后續的他,這才知道,族長帶著族內的老人魚沖進了那幾個破口,和他們一同殉葬的還有族內剛出生不久的小人魚們。

  初之島的人魚,沒有了傳承了。

  作為人魚祭祀候選人魚的他早在少年時期便失去了生育后代的能力,隨著來的是他比普通人魚更為長壽的壽命。

  湖里的那位,沒有陌生氣息來到月露花叢,他就不會醒,所以他原先不知道初之島的人魚原來也是守護一族。

  受傷塞斯在月露花花根底下,對著不小心暴露出來的青磚發呆,加上和他們一脈相承的源能氣息,才確定了友軍,才沒把塞斯弄死。

  到了后來,他才知道原來初之島的人魚也是守護一族。

  塞斯懷疑他們守護的青磚下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因為兩處青磚底下的源能有著相同的源能氣息。

  守護一族都是長久的在那邊生活,身上的血液早已經和那股氣息融為一體。

  一旦塞斯流血,氣息便會暴露。湖里那位就在那個時候才發現了塞斯守護一族的身份。

  經過幾天的交流,湖里的那位邀請了他常居此地。塞斯現在是無根之萍,隨波逐流,也就答應了下來。

  他和湖里的那位一起驅逐來者不善的侵略者,幾十年來如一日的枯燥無味的生活,但是突然有一日,湖里的那位消失了一段時間,然后等他回來的時候,他懷里抱著一顆孵化不出來的蛋。

  “這是我的孩子。”

  湖里的那位抱著這一個孵化幾率微乎其微的蛋天天在他耳邊嘮叨,以至于塞斯最后忍不住不來湖里。

  塞斯活的太久,對于時間已經失去了概念,他只知道那天,湖里的那位抱著裂開的蛋,慌慌張張的來找他,“替我守一下他。”

  說完,湖里的那位化為了原型,沖向了他從來沒有離開過的大湖和大海相通的那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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