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知秋回來的第四天,寧缺和桑桑被中介帶到了臨四十七巷。
寧缺此時覺得有點奇怪,他被中介帶到這里的時候就發現這條巷子一個人都沒有,偏偏只有自己要租的鋪子對面有一家鋪子開著,門口還有兩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劍客跟一個書生。
“奇怪的組合”寧缺心想,他還留意了一下那兩人的長相,他是多疑的,一條長巷其他地方沒人,偏偏他要租的店鋪對面有兩個人,容不得他不多疑。
。。。
“朝二哥,你的店鋪又有人租了,不去看看?”
“不急不急,人家剛來,我這東家就出現,豈不是太不吉利?”
兩人正是葉知秋跟朝小樹了,寧缺一來他就發現了,特意瞧了瞧,還不錯,嘴巴不歪。
很快,對面的中介就出來了,留下寧缺跟桑桑在店鋪來打掃衛生,說是兩個人,其實在特質求跟朝小樹看去就一個小黑丫頭在忙里忙外的打掃。
“看,人家租下來了。”葉知秋抓著酒壺,飲了一口,笑著說。
朝小樹扭頭看著他,表情有一絲怪異,“我說小葉,你好像多這主仆兩有點上心啊,你不會看上你少年身邊的小黑丫頭了吧,沒想到你好這一口,嘖嘖。”
“去你丫的,別瞎說,我可沒那么變態。”葉知秋沖朝小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哈哈,玩笑,玩笑罷了。”朝小樹笑了笑。
此時,對面的人拿出了一塊牌匾出來,在店鋪門口掛了起來。
“老筆齋,好名字,好字,潑有大家風范。”朝小樹看著對面的牌匾感慨道。
“的確是好字,字好名更好,”葉知秋回了一句。
“呵呵,你當然說好,人家這字比你的字好上千倍萬倍,你也不學學。”朝小樹嘲諷的笑著。
“拉倒吧,再笑以后就別想喝酒吃菜了。”
額,朝小樹聽到他的話,立馬停下了笑聲。
打趣一番后,兩人就靜靜的喝起酒來。
朝小樹很喜歡這里的感覺,平時的他每日處理幫派事宜,雖勢力越來越大,但他卻感覺越來越孤單,疲憊,只有在葉知秋這里他才有一絲最初的初心般的感覺,所以他很喜歡來這里,很喜歡跟葉知秋一起喝酒聊天。
葉知秋并沒有急著去接觸寧缺與桑桑,他最近感覺上清境的薄膜似乎有了一絲松動,便一直在感悟,連日常任務他這幾天都沒有去做,只為沖擊那一層薄膜。
又幾日過去,這一日長安城下起了小雨,對面的老比齋也正式開張,葉知秋還是那般百年如一日的躺在門前,閉著眼睛,似乎在感應著什么。
”小葉,怎么感覺最近你有點奇怪,就像是耄耋老者一般,似乎什么都打擾不了你的心境。”朝小樹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著兄弟。明明周身感覺不到一絲修行者的氣息,可一身力量大的驚人。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可跟他相處久了,朝小樹感覺他這兄弟仿佛是一頭蟄伏的猛虎,隨時都能給人致命一擊,可是最近這幾天的感覺又變了,像是返璞歸真一般,原先的氣息越來越內斂,他不知道葉知秋正在經歷著什么,但是他明白這段時間對葉知秋一定很重要,所以他每天來的時間更多了,他要為他兄弟護法。
“下雨了啊,二哥,你帶傘了嗎?”葉知秋突然開口。
“額,這到沒有,不急,等雨停了我再走。”朝小樹不以為意的說。
“你可以去對面看看,他們應該有傘,而且我覺得你跟對面的主人應該很合得來。”葉知秋神秘一笑,小聲的開口道。
葉知秋看著對面,只見那小黑丫頭正蹲在門口吃著酸辣面片湯,她也正好抬起了頭。
目光相交,葉知秋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那黑丫頭桑桑也笑了笑,便跑回店鋪了。
“哦?合得來,小葉你很看的起對面那人啊。”朝小樹很好奇的說道。
“嗯,那個家伙很有趣,你見了就知道了”他點了點頭,便不在說話。
朝小樹覺得很是有趣,便直接向老筆齋走去。
剛剛走到那門前,朝小樹便聽到店內人吟了一句詩,“春雨貴如油...”
聽到此句,朝小樹眼睛一亮,呵呵一笑,大步向著屋內走去。
屋內的寧缺此時才注意到朝小樹,不免尷尬了一番,畢竟剛剛自己的一番感慨讓人聽見,饒是他的臉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朝小樹進店之后,抱著長劍沿墻壁上的字畫隨意的轉了一圈,眼中流露出贊賞之意。
“果然是好字,好書法。”朝小樹贊賞了一句。
“當然是好字。”寧缺驕傲的說。
朝小樹走到寧缺面前,開口道:“小老板......”
他還沒說玩,,寧缺便打斷了他,“請別叫我小老板,不要因為我年紀小便叫我小老板,就像我不會看你抱著一把劍就叫你劍客。”
“好吧,小老板。”朝小樹并沒有改變稱呼,調笑的繼續說:“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愿意租著三個月都沒有人租的鋪面。”
寧缺隨意回答道“地方清凈,環境不錯,前店后宅,還很便宜,我沒道理不租。”
朝小樹微微一笑,開口“你果然很有趣,很有意思。”
寧缺一抬眼,問道:“此話何意?”
朝小樹笑著看向面“他說你很有趣,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寧缺聽言,也看向對面,對面那人,他不陌生也不熟悉,這幾日他都看到那人日日躺在門口,什么事也不做,每日都躺在那里閉目養神,像是個富家公子,好不清閑,說實話,他有點羨慕那樣的生活。
“他是誰,為何會說我有趣?”寧缺疑惑的問道。
“他是我兄弟,是一個神奇的人,相信你會見識到。”朝小樹看著葉知秋,微笑的說。
寧缺撇了撇嘴,感覺對面那家伙有點像神棍,從來不認識就說他有趣。
朝小樹繼續對寧缺說:“這間鋪子之所以這么便宜,卻一直沒有租出去,不是因為別人比你傻,而是因為戶部清運司庫房要擴建,長安府一直想把這條街的鋪面收回去。官府給的補償向來極少,租這間鋪子風險太大,隨時都會血本無歸...”
寧缺皺著眉毛,看向朝小樹問道“你為什么知道這些事情?”
朝小樹平靜的裝了個逼“因為這條街所有的鋪面都是我的。”
寧缺沒想到開張第一天的客人就是東家,但也沒有過于驚訝。
兩人隨意的聊了一會,朝小樹便離去了,離去之前,他還大方的免去了寧缺三個月的房租,這倒是讓寧缺開心了良久。
朝小樹回到了葉知秋的身邊,寧缺禮貌的對著葉知秋招了招書手,打了個招呼,葉知秋也回應的笑了笑。
桑桑看著寧缺開口“少爺,那人手里的酒好像很香的樣子。”
“廢話,那香味少爺我不知道聞了多少天了,還用你跟你說?”寧缺拍了拍桑桑的頭。
“走,回去研磨,少爺我要繼續寫著賺錢。”寧缺轉頭走向柜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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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樣?”葉知秋看向朝小樹問道。
“的確是個有趣的少年,此人看上瀟灑,身上卻有著常人沒有堅韌,而且看他的氣質,貌似有著軍人氣息。”朝小樹覺得寧缺挺有趣的。
“呵呵,他的確是軍人出身。”葉知秋閉著眼睛回應。
“哦?你知道,看起來小葉你挺了解這寧缺的啊,你們好像也不認識啊。”朝小樹疑惑的問道。
“你猜?”他笑了笑,沒有解釋。
“你啊你,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心里藏了多少秘密。”朝小樹沒有在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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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說這雨由何而來?”葉知秋突然開口,像是在問朝小樹。
朝小樹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葉知秋怎么突然問這個,剛想說什么,葉知秋由自言自語了起來。
“春雨很美,不在于形,而在于意,在于生生不息,連綿不絕,世間花草樹木都在雨季吸納著雨水之中的水汽,它滋養萬物。這雨出生于云層之上,來于天,落于大地之上,終于土,中間飄落的過程,是人生。”葉知秋感慨的看著這春雨。
朝小樹似懂非懂的看著雨水,他不是很明白葉知秋在說什么,他只是感覺聽了葉知秋的話好像在這這雨水之中好像有什么對他非常重要,他覺得要是自己明白了是什么,他就能越過洞玄巔峰,直入知命。
可惜不明白終究是不明白,還是差了那一部。
朝小樹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轉頭看向葉知秋,“小葉,你說的好像挺深奧的,你這是在感悟?”
葉知秋嘆了口氣,“哎,終究是差了一步。”剛剛他觀雨水而感悟,上清境的那層薄膜仿佛要被打破一般,只可惜最終功虧一簣。
見此,朝小樹也是明白了剛剛發生了什么,便上前安慰。“小葉,我也不知你在感悟什么,可既然是在感悟天地,那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不用勉強。”
“嗯嗯,我曉得,總有一天能成功的。”他也沒在過多在意,一切順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