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皇死了,尸墜青天,化作一片星域般浩瀚的玉石大陸,在宇宙中漂浮。
神魔哭喪,妖鬼索命,惡風席卷萬域。
作為圣靈中的鼻祖,他得天地鐘愛,被上蒼垂青,孕育無盡數月才長出九竅,得世間一切大氣運。
據說殺害這種生靈,會惹怒上蒼,承受天罰,降下無邊的厄難,哪怕不死,也會被不祥籠罩,終身不得解脫。
一股蒼天滅世的氣息,將恢復人形的法海籠罩,厄運纏身,天人五衰,什么不祥來什么。
“南無法海雷音如來!”
輕念一聲佛號,寶相莊嚴,神圣無邊,萬劫不加身,一切不祥都迅速消盡。
“古之大帝沒少殺圣靈,他們都可以化掉厄難,熔煉上蒼,吾亦可以。”
法海眼眸深邃,掌心有十多種至尊血,每一滴都璀璨晶瑩,流淌至尊法則,綻放人世間最絢爛的光華。
這一刻,宇宙中傳來驚天動地的歡呼,黑暗動亂徹底落幕了,無盡生靈都活了下來。
“雷音如來又滅掉一位極盡升華的至尊,這天下,誰還能阻他?”
“石皇無敵了一生,坐鎮不死山,睥睨萬古,到頭來也黯然落幕,敗得一塌糊涂。”
“成仙,成仙!石皇離成仙只有一步之遙啊,可惜遇上了法海,徒做嫁衣。”
舉世沸騰,尤其各大生命禁區,古皇至尊們的震驚無以加復。
他們當年都曾面對過石皇,沒有誰敢說自己一定能鎮壓他。
相比年老至尊,石皇一直都處在最年輕的狀態,吸收最多的血食,保持最巔峰的體能。
就算當世成道的大帝,君臨宇宙,融合天心印記,面對石皇時也得退避。
可這尊圣靈中最強的存在,竟然被滅掉了,這實在太令人驚悚。
“這法海,無人能治了,兩位大成霸體死于其手,四位太古至尊被屠,輪回之主,神墟之主,光暗至尊,石皇…哪一個不是萬古獨尊?”
“任何人,單獨面對這光頭,都沒有勝算,看來我們只能報團取暖了。”
“十幾種帝血,落在這光頭手上,難道,你們就坐視他成長,不準備做點什么?”
“除了看著,還能做什么?”
“不如你去做點什么,讓我等高看一眼?”
各大禁區,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每一位至尊都睥睨萬古的霸氣,心智堅定,不會聽他人鼓動,更不會被別人驅使,就算是禁區之主,也只能平等對待其他至尊,無法號令其做什么。
他們等到這一世,全都為成仙而來,北斗的成仙路不行,還有飛仙星的成仙路,相比搶奪法海手上的帝血,他們更愿意闖仙路…
不死山,黑色大岳直入天際,繚繞著滔天的魔霧,發出令人心驚的氣息,很多古之大帝都想平掉這里,卻有心無力。
這片宇宙本源仙土,如今已成無主之地,內有幽冥草、萬歲神藥、悟道古茶樹,還有…無頭騎士。
“還我主命來!”
無頭騎士頸間淌下血淚,恨天欲狂,他從太古時代追隨石皇至今,忠心耿耿。
主辱仆死,就算不敵,也不能弱了圣靈一脈的威風。
“明知必死,還敢上前,倒是忠心可鑒,我對有性格的人一向很欣賞,也罷,你便給我當個守山騎士吧。”
法海通體綻放自性光明,超越準帝九重天的法則之力,畫地為牢,頃刻間將無頭騎士囚禁在虛空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口誦雷音,方得真我!”
法海的丹田之門大開,一尊光明無量的偉岸真佛出世,雙手合十,對著無頭騎士念起經來,只需九九八十一天,便可改變其信仰,將其度化。
“啊…”
無頭騎士發出慘叫,心靈被一種莫名力量洗禮,對天地萬物的認知被重新塑造,觀念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座下的石馬很快便跪了下去,虔誠聆聽雷音之法。
“小主快走!”
無頭騎士嘶吼,滿地打滾,碾碎了一座座大山,卻不忘提醒不死山深處的那些年輕身影。
石皇統治一個時代,自然有傳承和子嗣,法海要占不死山,他們留下來只能成為亡魂。
這些年輕人也很果斷,轉身便走,連極盡升華的至尊都不是法海對手,他們必須忍辱負重。
“年輕一輩的事情,就讓夏一琳去解決吧。”
法海輕語,一步來到悟道古茶樹旁,這老樹第一時間張開枝葉,為他遮風擋雨。
“后生可畏!”
不死山最深處,衰老到牙齒都掉光的老至尊,一聲哀嘆,被無窮的光雨籠罩,仙凰飛舞,彩鳳斑斕,他在化道。
“我早就說過,殘害生靈沒有好下場,遲早受報應,今日之后,世上再無不死山。”
老至尊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十多位子嗣,叮囑道:“我死后,你們去追隨夏一琳,不得有二心,誰若敢叛逆,我的詛咒,會要他性命!”
吩咐完,老至尊又看向法海,整個人已經徹底光化,不見人形。
“看在老朽從未參與黑暗動亂的份上,還請雷音如來收留這些小輩,不要讓他們無根無依。”
“可以,死者為大,你安心去吧。”
“多謝。”
老至尊誠懇道謝,他活得太久了,連人間都不再留戀,臉上帶著笑,徹底消失于天地間。
“嗷嗚…”
一頭藥香襲人的小玄武發出哀鳴,為昔日的主人送行,然后哭喪著臉向法海走來,自己結出的果子,就是被這光頭摘走的…但現在,又要認他為主。
“不死山,宇宙本源之地…我來到這個世界,像個無根浮萍,一直都沒落腳之地,今日,總算有個道場了。”
法海輕輕吹了一口氣,將山中的黑霧吹散,把各種不祥與詭異破掉,而后大手一張。
“轟隆隆!”
整座黑色山脈都被連根拔起,讓東荒大地劇烈震動,黑色山體像一座從混沌中飛出的魔山,被一只大手攥著飛向天外。
這一刻,北斗星域無數人瞠目結舌,億萬修士都被震撼了。
七大生命禁區,竟然被雷音如來平掉一個!
古來最最驚艷的大帝,強如青帝,猛如虛空,都拿生命禁區沒辦法,只有傲世古今的狠人大帝,曾一劍掃平天斷禁區,開創古之先河。
現在,法海也做到了!
不死山在無盡歲月中充滿輝煌,被世人所仰望,需要頂禮膜拜,是世上最恐怖的禁區之一。
“不死山,今日除名!從今往后,改為雷音山,為吾之道場!”
北斗星域上方,法海將雷音山放置在星空中,化為一片浮空仙山,睥睨萬域,俯瞰生命禁區。
轟隆!
雷音山中立起一尊高九萬九千丈的塑像,寶象莊嚴,神圣無邊。
那滔天的金光,將黑色山體渲染得一片通透,像是經過無窮佛法的洗禮,變得圣潔無比。
祥瑞噴薄,金霞漫天,整座山,都變了個樣子,詭異盡去,寧靜而祥和,磅礴的佛性光輝照亮宇宙,讓無盡生靈都開啟了慧根。
這一日,宇宙大動蕩,雷音山,將凌駕于生命禁區之上,像是萬古不朽的凈土,鎮壓一切動亂與不祥。
“吾將閉關三百年,在此期間,至尊不得出世!違者,殺無赦!”
霸道無雙的聲音傳遍宇宙,宛如上蒼在號令天下。
這種姿態,讓禁區至尊們怒不可遏,他們每一位都曾君臨宇宙,何時被人這般呼喝過?
可是,法海的無敵大勢已成,誰先出頭,誰必死!
歲月悠悠,時間埋葬了很多,凡人壽命不過百年,已繁衍生息四五代,而修仙界才經歷一個大浪淘沙,強者彌堅,英雄輩出。
這二百多年時間,宇宙各處都有準帝劫降臨,甚至連葉凡都肉身成準帝了。
惜時的年輕一輩,東荒神體、搖光圣子、顏如玉等,都已成為名動星河的人物,統領八方,稱宗做祖。
“轟隆隆!”
宇宙邊荒,浩瀚無垠的混沌雷霆,已經連續炸響三日。
一道道巨大而漆黑的閃電,劃破人間萬域,震動蒼天大地,讓億萬修士駭然。
“噗!”
化成朱雀的帝主,橫擊九天,卻被一道大無形神雷擊中,當場四分五裂。
二百多年前,他被法海一拳打得軀體炸開,雖然重塑肉身,堅強的活了下去,但從那以后,他的傷勢就沒好過,身體每況愈下,吃遍人間仙珍都無用。
最近幾年,他的生機開始流失,出現化道的跡象,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進行最后一搏,強渡成帝大劫!
渡過去,海闊天空,君臨宇宙,甚至有機會再挑戰法海,將他打下神壇。
可惜,帝主沒有這個命…
法海當年那一拳,打破了他的無敵之心,粉碎了他的成道之基,雷海中都還沒有降下年輕時的古之大帝,他就扛不住了,靈魂之火將熄。
“我…本該成道的。”
這一刻,帝主充滿滄桑和遺憾。
他是這一世,最先進入準帝九重天的將成道者,神庭統治萬域,不比古之大帝的勢力小,可是,自從遇到法海之后,一切都變了。
“我恨啊!”
帝主最后的聲音在星空中回蕩,滿是不甘。
數日后的另一片星域,比星河還粗的恐怖閃電劈落,藍黑色的雷光,將周圍人的臉色,印照得一片蒼白。
浩瀚無垠的星海都在顫栗,在那無邊的雷芒仙光中,屹立著一位面容清瘦,卻無比堅毅的小尼姑。
她像一尊混沌女仙一般傲立萬界,拳法大開大合,同時與三位古之大帝的印記搏殺,神威無匹,撼天動地。
夏一琳在渡準帝劫!
“這天劫的威力,和帝主的成帝大劫相比也不差,實在太可怕了。”
顏如玉臉色發白,手持混沌青蓮,守護在旁。
這些年,她已經和夏一琳成為至交好友。
當年黑暗動亂時,就是她將防御力天下無雙的極道青蓮借給小尼姑,才抵擋住棄天至尊。
“汪!小尼姑曾與真正的無敵至尊大戰,身上澆染著棄天至尊的血,有帝級道痕在攢動,這雷劫難不倒她。”黑皇載著小囡囡,周身懸浮一百零座無上陣臺,可組成大帝陣紋。
旁邊還有夏一鳴手持太皇劍,葉凡頭懸萬物母氣鼎,全都嚴陣以待。
夏一琳渡劫前曾出現神秘感應,想要證帝,需跨過三大劫難。
天劫、地劫與人劫。
天來打你,地來滅你,人來殺你,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哪怕法海當世,鎮壓宇宙,亦不能阻擋大劫。
雷音如來這一脈很霸道,行事無所顧忌,一眼不合便動手,得罪的敵人不計其數。
看似威震天下,睥睨萬古,實則是刀尖上的舞者,一旦顯出弱相,便是天崩地裂,大廈將傾,墻倒眾人推。
這二百多年,禁區至尊雖然沒有出世,但他們一直在交流,在謀劃,在妥協,在組織…
他們想干什么,想除掉誰,不言而喻。
一旦法海成帝,那他的威勢,足以與神話時代的帝尊相媲美,主宰人間沉浮,統治九天十地,連古天尊都要俯首,給其老老實實的當手下。
沒有任何古皇至尊希望神話時代再現,不然他們將永無出頭之日,更不可能再發起黑暗動亂。
不吸收血食,他們便只能老死在禁區中,像不死山的老至尊一樣,黯然化道。
如果是那樣一個結果,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突然感覺到一股破滅萬古的氣息,仿佛是仙域有什么東西下界了,令人心悸。”
葉凡突然眉頭緊皺,毛發都立了起來。
“我也感覺到了,這股氣息比禁區至尊的力量還要浩瀚,堪比極盡升華的石皇,近乎于仙。”黑皇狗鼻子聳動,靈覺十分強悍。
“囡囡看到一個人,身心的光輝超越至尊,在另一片時空中俯瞰我們這一界,他扔出一把刀,綻放五色仙光,破開天地壁障,落入滴血的鳳巢中,被一個漂亮姐姐接住了。”
小囡囡仰望星河,一下子變得無比緊張,小臉都凝了起來。
“什么?”眾人失聲,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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