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
此刻杜老頭看著眼前紅著雙眼,緊緊盯著自己的胡子拉碴的漢子,在一時心驚膽戰之下,他竟然一下子暈了過去。
“額…”
余醉看著暈倒得杜老頭,不由有些無語,自己剛才只不過有些激動,動作有些大,他怎么就直接暈過去了?
而且自己也是輕輕拉了一下杜老頭,小聲問了一句“你知道長庚劍訣!?”而已,自己真的沒做其他過分的事。
可是一個眉須發白的杜老頭,突然被一個人拉過來,整個人就被嚇了一跳,哪里還聽得清余醉的話,更是直接一下就暈了過去。
“我長得很嚇人嗎?”
余醉看著突然暈過去的杜老頭,忍不住轉過頭問了老吳一句,可是老吳這時候哪敢亂說話。
“東家實在是說笑了,這天底下就沒有幾個比東家更好看的男人。”
余醉不管此時不要臉拍馬屁的老吳,而是扶著暈倒的老者,坐到了旁邊的樹蔭之下。
他手中靈氣一動,平緩地輸入到老者體內。
只見杜老頭一個激靈就直接醒了過來,接著就看到一張笑臉正在自己面前,不由脫口而出問道:“你是誰?”
“啊?我只是一個游俠,剛路過此地,突然聽到老者說到長庚劍訣,這才不小心沖撞了您老。
不過,您老是怎么知道長庚劍訣的?這不是當年十里坡李家的真傳絕學嗎?”
杜老頭聽到這臉色一變,接著就說道:“什么長庚劍訣,你怕是聽錯了,我就一個普通人,怎么會知道長庚劍訣?”
接著,無論余醉怎么問,杜老頭都一問三不知,這讓余醉頗為無語,難道自己長得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戒心?
這時候,杜老頭也站了起來,他也不管余醉想繼續問下去的情況,匆匆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這時候一刻也不想和余醉多待。
“這位老者,我乃是受故人所托,來找十里坡李家后人,你要是知道什么的話,希望您能告訴我。
或者我就在這里等著,等到你想起了什么,到這直接跟我說就成。”
杜老頭聽到這身體一頓,接著就頭也不回走回自己的院子,好像什么也沒有聽到。
“東家,這老頭怕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咱們是不是去其他地方問問?”
“不,你錯了,這老頭絕對知道什么,可是他到底是為什么要隱瞞真相,難道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成?”
“既然如此,東家你為什么不表明你的身份,或者直接把話說明白呢?”
余醉聽到老吳得疑問,不禁搖搖頭,“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一個培養出元神尊者的修仙家族。
雖說元神尊者千年未歸,但它也不可能千年時間就煙消云散,其中必有蹊蹺,這可是出過元神尊者的修仙大族啊。”
說到這,余醉像是想起了什么,直接吩咐老吳說道:“你現在去一下靖州中府府衙,找到戶籍司,看一下十里坡的戶籍結構到底如何。”
“是,東家,我馬上就去。”
老吳離開以后,余醉沒有說話,他看著老人的院子久久沒有動作,總感覺李家的事,絕對不會簡單。
而余醉站在樹蔭下,肩膀上又有一只火紅色的小貓,讓路過得人不由多看了幾眼。
這是一個生面孔,怎么一直站在這里,這是怎么回事?
不過余醉卻沒管這些,他現在就等著老吳回來,如果調查的結果和他的猜想一致,那接下來自己就要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了。
金山縣。
第二天一大早,吳江臨就昏睡不醒,家丁們也沒有向吳半城報告,以吳江臨的體質,一般情況下,根本就沒人會去他的房間看看。
家丁們雖然沒看到吳江臨,但都以為他出去喝花酒了,畢竟這事可不是什么新鮮事。
更別說今天是江神娘娘法會,吳家也會自己舉行小型的祭祀,可是吳江臨沒出現,吳半城卻表現得很淡定。
“老爺,咱們是不是要出去找一下少爺,畢竟祭祀要開始了?”
“不用,這又不是祠堂祭祀列祖列宗,他沒來也沒事,就讓他自己在外溜達吧。”
吳半城在準備祭祀江神娘娘,海如風卻直接找到梁凡,畢竟前幾天吳江臨曾經邀請過他去看法會。
“嗯?江臨呢?他怎么沒過來?”
海如風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江臨他正在睡覺,只有我帶梁兄去看法會了。”
“哦,是嗎?”
梁凡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海如風,卻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就跟著海如風出了門。
海如風被梁凡看的有些不自在,好在梁凡沒有再追問下去,他心里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不過海如風知道,梁凡肯定看出了什么,只是他不說而已,不過這也說明梁凡并沒有想拆穿事情的想法。
“梁兄,今日我會在廟中幫助廟祝一起祭祀江神娘娘,至于梁兄,你是一個人看看法會,還是和我一起?”
梁凡當然想一個人逛逛,跟著海如風一起,那肯定要按照法會的流程行事,那可真沒有什么意思。
“如風不用管我,我一個人逛逛就好。”
等到海如風把梁凡帶到江神廟,就對梁凡歉然一笑,接著自己先單獨離開。
他也沒有離開江神娘娘廟,而是直接就到了廟中,準備幫助廟祝一起操持法會。
“看來今天的法會,很有意思啊。”
梁凡看了一眼金山江江底,那江底封印處,可是還有五個筑基修士呢。
對了,還有兩個熟人,有意思,他們這是和自己杠上了?怎么每次出事都有他們的存在?
不過梁凡此時也不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想到這,他不由找了一個茶水攤子,點了一壺茶水看熱鬧。
此刻廟會之上,已經來了無數百姓,他們手中更是功德香和冥錢無數,想來這也是用來祭祀江神娘娘的。
不過平時最愛看熱鬧的吳江臨,竟然還在家中昏昏大睡,要說海如風沒什么安排,梁凡打死也不相信。
不過海如風不可能害吳江臨,再加上吳半城的表現,梁凡知道這對義父義子之間,絕對有他們的秘密。
說不定他們不讓吳江臨出來,反而是在保護他,最起碼也是不想讓他參與其中。
就在這時,茶館攤販已經沏好茶,親自給梁凡倒上。
“先生,您應該是第一次參加我們金山縣的江神娘娘法會把?”
“咦,老哥你怎么知道?”
“先生可真會說笑,能和吳公子在一起不出事的,那都是高人。
就像海公子,更是咱們金山縣一等一的先天高手,想來先生你也不差。”
“咦,你認識我?”
“先生說的這是哪里話,只要能和吳公子在一塊的高人,我們這些攤販,哪里會不清楚,不然我們還怎么做生意?”
梁凡沒有在意茶館攤販的吹捧,就聽到他繼續說道:“不過,江神娘娘法會可是我們金山縣一大盛景,現在時間還早,等到了午時,金山江浪潮涌起,那才是一等一的熱鬧。”
梁凡在和攤販聊天的時候,吳府之中,吳半城此刻正在家中安排一切。
“老爺,功德香和三牲已經準備好了,真的不用叫少爺過來嗎?”
“不用,你們都準備好,千萬不要出差錯,記得把法像帶到院子水池邊,到時候我親自祭祀。”
“是,老爺。”
管家在吳半城的吩咐下,去把所有祭祀事宜安排好以后,吳半城此刻卻眼神幽幽。
二十年了,事情終于要迎來轉機了,也不知道如風那里會不會有變故?
不過如風已經成為筑基仙人,想來應該不會有事吧?
不過只要一切順利,盡快讓笙娘回來,她回來的時間越快,如風就越不會有事。
此刻,吳半城突然打開了房間內的密室,從中拿出了一個木盒,摩挲了幾次以后,終于抱著木盒來到了水池邊上。
現在就等著時間到午時,到時,只要自己等到廟會的消息,自己就立刻動手。
此刻金山江底。
羅淼等五人卻神色凝重,今天金山江浪潮迭起,這是江神娘娘法會引起的。
畢竟眾生念力還是有些威力的,只要他們眾志成城,萬眾一心,那力量還不小。
五人看著此刻金山江底的封印,完全不敢放松心神,雖然說這封印幾乎萬無一失。
但畢竟神機道人設下的封印,留出了一絲縫隙,可以透出一絲神念,與金山江相連。
此刻又是金山江因為法會最為浪潮迭起之時,誰知道這會不會讓封印出現什么問題。
不過羅淼等人心中都覺得應該不會出問題,畢竟封印已經鎮壓金山江二十年,還不是一直平安無事?
只是自己現在執行的畢竟是神機道人頒發的任務,自己要是辦砸了,還怎么有臉回去交代?
不提五人的緊張,此刻梁凡看著金山江浪潮迭起,忍不住心中澎湃,這要是放在前世,一條內江,怎么可能有這等氣勢?
畢竟你看過內江十丈高的巨浪嗎?前世錢塘江恐怕也看不到吧?
不過因為江底封印陣法的緣故,雖然有此時十丈高的浪潮,但是卻怎么也沒有沖擊到金山江岸邊。
海如風此刻已經跟在廟祝后面,小心謹慎檢查所有事物,包括江神娘娘法像。
看到一切準備就緒,廟祝也松了一口氣,每一年的募捐香火,就靠法會成不成功了。
不過今年應該會好上不少,畢竟海如風可是和自己一起主持法會,那些官宦豪商的千金小姐們,還不立刻乖乖奉上香火?
海如風此刻跟在廟祝后面,也是隱秘至極地看了一眼法像,等到午時,自己就把它投入江中。
不過,自己必須要裝的像一點,不然要是明目張膽把法像掉入金山江,怕是要被金山江百姓,一口一個唾沫淹死。
“廟祝,吉時已到,該抬著法像繞廟會一圈,讓城中百姓參拜江神娘娘了。”
廟祝抬頭看了一眼太陽,估摸了一下時間,當即說道:“準備,起!”
海如風等人已經在法像下,聽到廟祝得命令,當即一起發力,抬起了法像。
海如風此刻在最前面,這可是廟祝想到的門面擔當,有他在,還怕沒有姑娘給廟會捐香火錢?
等到廟中法像抬起的時候,梁凡看著金山江,眼神一動,江底封印竟然真的和法像有所勾連?
加上此時無數百姓蜂擁而至,念力匯聚在上空,法像竟然慢慢吸收著念力,完全就是在聚齊神念。
此刻江神娘娘法像,在陽光之下,竟然多了一絲光輝,好像真的是神仙人物。
這是真的要讓法像立地成神?或者說這也就是江底封印留下一絲縫隙的原因?
但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梁凡有些不能理解。
就在這時,海如風抬著江神娘娘法像,已經來到了金山江邊。
此刻,金山浪潮,已然到達最高點!
海如風眼神一動,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