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海如風把他之前的故事說完,梁凡又忍不住和他碰杯。
這是海如風自己的秘密,但他卻沒有什么隱瞞,直接向自己一五一十說出來。
梁凡此時心中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總而言之他感到很舒服,畢竟能被人如此信任,終究是一件開懷的事。
人一生當中,又有幾人能夠如此信任自己,愿意說出自己的秘密?
所以梁凡連連和海如風喝了好幾杯酒,今晚之事,快哉。
不過看著此時已經喝醉的吳江臨,梁凡卻在心里苦笑一聲,如果這孩子知道他的母親不是人,而是妖該如何是好?
起初梁凡剛看到吳江臨這頭頂黑氣之時,他其實就看出了他的身份異常,只不過因為有一絲玄黃氣,梁凡才沒有管他。
吳江臨成為掃把星的原因很簡單,這方天地人與妖之絕戀是禁忌,這才是他天生霉運的原因所在。
但這絲玄黃氣,也不知道吳江臨的母親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以妖軀給吳江臨留下了這絲玄黃氣。
要不是這絲玄黃氣,吳江臨就不只是霉運這么簡單了,反正吳江臨的情況實在是不可思議。
海如風看著梁凡盯著吳江臨,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梁兄,你看江臨這么久,是有什么原因嗎?”
梁凡搖搖頭,表示自己只是看一眼而已。
海如風沉默了幾個呼吸時間,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梁兄,我該如何突破筑基境界?
我自練氣圓滿以來,已經三年未有存進,只感覺自己就差臨門一腳,卻總也跨不過這道坎。”
梁凡今天心情很是不錯,海如風又讓他感覺非常舒服,不由拿出了琉璃盞,親自倒了一杯月華酒。
“來,喝了它,之后我就告訴你如何突破。”
海如風不疑有他,直接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等到他喝完酒剛想說話,就感覺體內靈氣沸騰,驚訝之下瞬間盤坐入定。
自己的突破契機,來了!
看著海如風已然入定,吳江臨醉倒在一旁,梁凡看了一下天上明月,說好的一起喝酒,怎么就剩下自己一人獨酌了?
不過還好,自吳江臨醉過去已經兩個時辰,以他的特殊體質,他醒過來的時間很快。
掃把星的霉運雖然讓他總是鬧出一些麻煩,但這對他來說其實也是一種保護。
就像別人喝千日醉,可能最少要一天才能醒酒,他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左右,就清醒了過來。
他醒來后,搖了搖頭,就看到海如風已經入定,梁凡在旁邊獨自喝酒,不由有些奇怪。
“梁兄,如風這是干嘛?”
梁凡微微一笑,“踏過最重要的一步,你應該知道他已經踏入修仙途吧。這次他若突破筑基之后,他就真正的仙凡兩隔,可以被稱為仙人了。”
“真的嗎?”
吳江臨聽后一臉興奮,絲毫沒有任何嫉妒之類的情緒。
梁凡深深看了一眼吳江臨,他的興奮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肺腑的開心,梁凡不由點頭,赤子之心,難能可貴。
梁凡也給吳江臨倒了一杯陽春酒,遞給他說道:“來,喜事在前,要不要再喝一杯?”
“當然要!”
吳江臨剛說要喝酒,接著又搖搖頭,“算了,萬一有人突然鬧出動靜,打擾如風突破就不好了,我還是為他護法吧,等如風突破以后,再一醉方休。”
“那也行。”
梁凡也沒有強求吳江臨喝酒,直接把他面前的陽春酒拿了回來。
是的,梁凡給吳江臨一個普通武者倒了一杯陽春酒,這在之前可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所以萬事都講究一個緣分,既然吳江臨不喝,那就是他的緣法不到。
至于之后他能不能再喝到陽春酒,就看他和梁凡之間有沒有其他的故事了。
不過祝江南三人作為先天高手,梁凡都不敢直接把陽春酒倒給他們喝,就是怕他們撐爆身體。
可梁凡為何敢讓吳江臨喝陽春酒呢?這一切在于他的霉運,特殊至極。
吳江臨其實并不能看做是人,最起碼不是普通人,所以這一杯陽春酒,他的身體還是能承受的。
“不知為何,我一看到梁兄就一見如故,要不趁著這月色正好,我們就此義結金蘭?”
梁凡聽到這忍不住身體一哆嗦,這樣的狗血橋段,竟然安排到了自己頭上?
梁凡連忙搖頭拒絕,“人生相逢即是緣分,又何苦一定要加一個名分呢?”
吳江臨看到梁凡態度堅決,也不再堅持這么做,反而開始拿起他的百美圖,跟梁凡炫耀起來。
“梁兄,論知女之美,這金山縣我若說第二,恐怕沒人敢說第一,這可是整整花費了我五年的時間,才有了現在的百美圖。”
梁凡看著眼前的百美圖不由苦笑,想不到這百美圖初步有了道韻,要是讓修仙界知道有一個人畫女人竟然畫的快要入道,恐怕能讓一堆所謂的仙人瘋了。
“不知你想過沒有,為何你畫的女人總差那么一絲感覺呢?”
“咦?梁兄你竟然看出來了?不瞞你說,我作畫之時的確總是感覺差了那么一絲韻味。
只可惜,無論我怎么嘗試,都差了那么一點,徒之奈何?”
梁凡對此也只能表示無能為力,能看出問題,但不表示他能解決問題。
不過吳江臨這么多年的花花公子生涯,雖然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講起美女,那可是頭頭是道。
他越說越興奮,竟然忍不住要當場作畫,梁凡怎么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一個已經入定,一個還要畫畫,這到底是什么怪異情況?
“海如風剛入定,你在他旁邊畫美女,恐怕有些不妥吧?”
如若是其他理由,吳江臨可能還不會在乎,但是關系到海如風突破,他也覺得這時候作畫,好像的確不合時宜。
“那我聽梁兄你的,今日能見倒你這種高人,實在是三生有幸。”
吳江臨不是吹捧梁凡,畢竟能跟他一起而不倒霉的人,除了是高人以外,還能有什么理由?
“梁兄,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是掃把星,我母親生我難產而死,周圍的人更是只要靠近我久一點,就會倒霉透頂。
我有時候在想,我前世是不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才會讓我今生受到如此懲罰?”
“別想那么多了,我看你是喝多了,先睡一會吧。”
梁凡看到吳江臨突然情緒激動,不由拍了一下他的頭,讓他就此睡去。
看來無論吳江臨怎么假裝灑脫,他心里終究放不下啊。
梁凡又看了一眼吳家的水池,忍不住搖搖頭,看來吳江臨身上的秘密還挺多啊。
這一次吳江臨因為被梁凡打了一下暈睡過去,并沒有很快醒來,而是直到天明日出之前,他還在呼呼大睡。
不過海如風也還在入定,只剩下梁凡一人拿著琉璃盞喝酒,至于千日醉,已然一壇見底。
此刻吳家的奴仆已經進了院子,看到吳江臨醉倒在桌邊,海如風則在一旁入定,他們又不敢靠的太近。
最后還是有人開口說道,“這位先生,不知我家公子他們?”
“哦,他們稍微喝多了而已,你們不用擔心。”
奴仆看了一眼梁凡,感覺他也不是壞人,再說能扛住自家公子霉運的人,又怎么可能簡單。
比如自家老爺義子海如風,在江湖上那可是赫赫威名,金山縣第一先天高手。
奴仆看到吳江臨他們還在昏睡,在梁凡的勸說下,只能先暫時離開。
“該醒過來了!”
梁凡拍了拍吳江臨的臉,好一會兒,他這才開始迷迷糊糊有了知覺,等看到梁凡,他才意識全部回歸,不好意思笑了笑。
“梁兄,不好意思啊,好像昨晚喝多了,有點失態了。”
“沒事,我還要感謝你帶我喝如此美酒呢。”
吳江臨看了一眼還在入定狀態中的海如風,不由說道:“如風到底什么時候才會醒來啊?”
就在這時,太陽終于升起,破曉間,天地間第一絲紫氣上升,海如風周身竟然憑空產生了一股吸力。
梁凡看到這連忙出手,把海如風周圍氣息禁錮,想不到海如風竟然有如此運道,這紫氣代表極陽,昨日自己給海如風喝的是月華酒。
兩者成陰陽,相輔相成巧合之下,竟然成了海如風突破之機。
只能說海如風的氣運太好,梁凡怕海如風突破的動靜太大,這才出手把他周身氣機禁錮。
吳江臨雖然看不到紫氣,但也感受到了海如風此刻的狀態不一般,不由有些擔心地看向梁凡。
“放心,這是好事,他要突破了。”
就在此時,海如風的氣勢到達頂點,可惜他的全身氣勢都被結界鎖住,根本沒人能感受到他的氣機變化。
等到海如風突然睜眼,眼中一道神光閃過,梁凡布置的結界只是波光一閃,瞬間就恢復了平靜。
等到海如風收功而起,梁凡也撤去結界,海如風直接對梁凡行了一禮,“此次突破,多謝梁兄相助。”
“不用謝我,這也是你的緣法,我只是適時出現而已。”
吳江臨看到兩人的反應,哪還不知道事情一切順利,不由興奮說道,“此乃人生快事,必須喝酒慶祝。”
就在這時,院外卻響起了一道聲音,“你這狗崽子,你是想把我的酒透喝完嗎?”
接著一個穿著員外服的中年人拿著一把六米長棍走了進來,滿臉怒容。
自己珍藏許久的千日醉啊,這小子說禍害就禍害了!
吳江臨此刻也嚇了一大跳,自己老爹不是去江陽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眼看著吳半城就要沖過來動手,吳江臨連忙開口,“爹,給孩兒一個面子,畢竟孩兒的朋友在這呢。”
吳半城這時候才注意到了梁凡,臉上表情一頓,接著就把長棍扔到地上。
他當做什么也沒發生,一臉平和對著梁凡說道,“不知先生在此,實在是讓先生看笑話了。”
梁凡這一看就是飽學之士的讀書人氣質,更何況能和自家兒子一起近身喝酒還沒事得人,能是普通人嗎?
更別說吳半城滄桑半生,什么人沒見過,這位先生的氣場太強了。
吳江臨這時候也松了一口氣,還好有梁兄在此,不然差點被老爹揍一頓。
這時候海如風也反應過來,連忙走到吳半城旁邊,“義父,你可別生氣,昨晚我們和梁先生一見如故,這才月下小酌一番。
而且這千日醉其實是我慫恿江臨拿出來喝的,義父要責怪的話,那就責怪我吧,與江臨無關。”
“如風,你不用總是袒護這小子,他這性子我還不知道,算了,酒喝了就喝了,我以后再去買就是,不過…”
說著,吳半城就看向梁凡,“不知先生喝的可還盡興,如若未盡興,我酒庫中還有不少好酒。”
“多謝員外了,昨夜將某喝酒已然喝了一個痛快,就不要再浪費員外的好酒了。”
看著梁凡現在絲毫沒有事的樣子,吳半城的眼神忍不住看向海如風,海如風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輕輕點了點頭。
吳半城不由大喜,“梁先生,不知我兒的命格到底如何,可有什么手段更改,不然我吳家可要斷后啊。”
既然這位也是仙人,恐怕就不是海如風這種奇遇而來的半桶水了,說不定有辦法可以解決吳江臨的問題。
梁凡聽到吳半城的話,一下子有些目瞪口呆。
自己咋還被咨詢如何讓吳江臨有后這個話題了?
我又不是不孕不育醫生,你問我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