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此時也猛地看向許玄宗,他竟然還有其他繼承人?
這不可能,就算許玄宗做人很辣,但是對于許玄宗有私生子這結果,敖烈完全不相信。
許玄宗這時候轉頭對曹正淳說道,“去吧,把靖王殿下請出來!”
“靖王!??”
敖烈聽到這,忍不住身體巨震,不可能,許靖明明就死在自己眼前,怎么還可能死而復生?
大殿之上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不可能,三十年前靖王就死了,他怎么可能活過來?
許玄宗卻不管朝臣們在想什么,而是看向殷如令,“你很好,沒讓我失望,也沒讓他失望。”
殷如令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蕩云和子虞此刻也有點不知所以然,許玄宗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許玄宗并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看向太子和二皇子,“你們終究是輸了。”
太子和二皇子看著許玄宗,“父皇,我們輸在殷如令手里,只能說時也命也。”
太子和二皇子本就是優秀之人,在兩人被許玄宗剝奪蟒袍以后,突然就平復了心態。
兩人都輸了,那就是命。
“不,你們不是輸在了殷如令手里,是輸在了靖王手里。”
就在這時,一聲聲傳報聲音接連傳遞了進來,“靖王殿下到。”
只見曹正淳此刻帶著一個蒙面人來到了大殿之上。
敖烈此時松了一口氣,雖然看不到臉,但這人年紀看起來和殷如令差不多,根本就不可能是許靖。
不過他為什么會被許玄宗賜為靖王!?
是因為愧疚嗎?
就在此時,來人突然解下面紗,拜倒在地,“許晏拜見陛下。”
殷如令和子虞以及蕩云卻像看到了鬼,同時驚呼,“吳宴!”
朝堂瞬間再次炸開了鍋,吳晏!?這怎么可能?
死了十年的人又復活了?
誰知靖王許宴竟然說道,“各位,別來無恙!”
這句話也徹底坐實了他的身份,他竟然真的就是吳晏。
太子更是連連說道,“不可能,你是本王親自監斬的,你怎么可能活過來?”
“這就說來話長了,陛下,我可以說嘛?”
“當然,你讓他們輸得明白。”
殷如令此時卻轉頭看向江卜,卻發現江卜根本就不看他,反而低下了腦袋。
敖烈此時也是站了起來,“等一下,你是靖王的兒子!?”
吳宴,不,許宴點點頭,“敖烈將軍,先聽一個故事如何?”
此刻朝堂之上已經靜寂無聲,接下來肯定就是驚天秘聞。
楊林街。
梁凡此刻已經拿出了瓜子,嗑的津津有味,好吧,我把自己說的話收回來,有些宮廷亂斗還是挺有趣的,真香。
不過照這么看來,殷如令好像也只是一個棋子啊,他不會想不開吧,看來自己得隨時準備出手了。
文華殿上,只見許晏已然開口,一段往事密辛就此說了出來。
原來當初靖難之役,許靖敗于許衛之手,也就是敗給了如今的許玄宗。
但許靖死前卻把許宴托付給了許玄宗,“我知道,你只是看不上我,覺得我根本德不配位,那記得給我兒子一個機會,讓他也可以和你的兒子競爭。”
當時許玄宗就答應了下來,并且保證只要是許氏嫡子,就有資格爭奪大許皇位。
那時候許晏不過是個五歲稚童,但是許靖死之前,卻也和他講了許多。
大許嫡系,可以死也可以輸,但是不會殘殺其后代,而且還會一視同仁。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機會,贏過所有許衛的兒子,重新把皇位搶回來。
至于許靖死后,一開始也有些動蕩,許玄宗為了鎮壓朝堂,并沒有把許晏接回皇宮,而是放在外面生養。
而當時,許玄宗給他配的老師,就是江卜!
說道這里的時候,殷如令和所有人看向江卜,卻發現他猶如活死人一般,不言不語,也沒有任何表情。
這位隱藏很深啊!
許晏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講述,聲音不急不緩。
許晏度過了沉淀的二十年,而江卜經過這么多年,也順利熬到了首輔的位置。
這時候大許天下早已經歌舞升平,許玄宗的兩兒子也已經戴冠成年,許玄宗便把許晏叫了過去,讓他自己做決定。
是直接封王后和他們直接競爭,還是他靠著自己的謀劃,一舉成功?
最后許宴選擇了自己的謀劃這條路,以太子與二皇子都敗在其手為條件,和許玄宗設下了驚天賭局。
就在這時,殷如令突然幽幽開口,“所以說,我就是你的棋子?”
而且,說到這,殷如令突然看向子虞和蕩云,“他們寫下的反文不會是你暗中教唆,才有了以后這些事情吧?
讓我猜一猜,為何蕩云和子虞會污蔑你寫反文,會不會是因為他們覺得要不是你,他們就不會寫下反文。
而你也抓住了太子的心理,完美的讓自己背上了罪名,然后假死脫身,而我就成了那個傻子。
接著我的老師江卜就出現了。
而我也來了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成為了甲榜進士,對嗎?
而且有我的老師教導,我這人才不會走歪,才會一直在你的計劃里,一直想著為你鳴冤叫屈,對嗎?”
殷如令突然拿起桌上一壺酒,繼續說道:“恐怕蕩云和子虞也是在你暗中謀劃下,用了什么手段,才被太子和二皇子知曉他們的才華,才會有了所謂的君子協議,各得一謀臣。
等等,讓我猜一猜,為什么會有這么完美的局。
對了,是陛下對不對?
你放棄了封王光明正大競爭的機會,陛下肯定會給你補償,這個補償應該就是陛下出手,潛移默化讓太子與二皇子以為得到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對嗎,我的陛下?”
許玄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喝了一杯酒。
“果然,我就是那個傻子,而你費勁心機把我送到了老師坐下,成為了甲榜進士,接著處心積慮怕我被官場污染,不能保證最后的計劃成功,所以才會在我中舉后,有了謠言四起,讓我自己去了西寧。
畢竟那里民風彪悍,素來以孟論為尊,你想的就是我心中浩然之氣長存,之后會像個傻子一樣為你鳴冤申屈吧?”
殷如令說到這里喝了一口酒,朝堂之上所有人都驚懼地看著許晏,好一個人心掌控,這位竟然以人心下了這么一大盤棋。
不對,許玄宗才是天下無雙,竟然穩居幕后,看了這么一場大戲,而現在,許晏出現,今天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有跡可循。
當初司天監監首汪志為什么會去找殷如令調查真龍大陣,怕也是許玄宗的安排。
不然殷如令沒有司天監得幫助,哪里能找到二皇子的把柄?
沒了這司天監調查,所有衙門斗要無條件配合的前提,殷如令怎么有進出大理寺的機會?
而這一切串聯起來,群臣不由同情地看了一眼殷如令。
這就是一枚被算計的死死的棋子。
太子和二皇子此刻也是突然放聲大笑,笑出了眼淚,原來許玄宗還暗中有一只蠱,自己輸得不冤。
人心易變,許晏能讓殷如令從一而終,那就是本事,自己輸得不冤!
子虞和蕩云此時卻是從容不迫,真相如此,果然令人感嘆,自己罔做小人,又有何面目自詡為聰明之人?
自己被人玩的團團轉,還內心煎熬了十年,原來不過只是陪人演了一場戲。
“真是操蛋啊!”
子虞突然爆了一句粗口,接著就拔出寶劍,御林軍剛說出兩個字,:“保護…”就戛然而止。
因為子虞拔劍自刎了,而不是想刺殺許玄宗,這操蛋的人生啊!
子虞最后一個眼神的意思,蕩云看的清清楚楚,他卻從容不迫,喝了一口酒,“血賤五尺多難看。”
接著就突然無聲無息,原來他已經服毒自盡了。
二皇子和太子已經不想說話了,看著子虞蕩云滿是悲傷,咱們都是被玩弄的可憐蟲啊。
接著他們突然看向許玄宗,“父皇,你到底想做什么,這個結局你喜歡嗎?”
許玄宗幽幽開口,“想坐上這個位置,就要有相應的實力,當年的靖王敗在我手,那就是我理所當然上位。
而現在,許晏憑著他的本事讓你們一步一步入甕,你們就得認,平心而論,不要認為我的幫助多大。
你們覺得這么多謀劃,只要殷如令一時放棄,那就是滿盤皆輸,所以他能看透人心,他就能贏,你們就得信服。”
“不要想著逃避去死,你們是朕的兒子,你們輸了,就出京為王,等待以后,許晏不會找你們的麻煩的,上清院在呢!”
二皇子和太子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再說話,死這個字,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許玄宗的意思很明白,有種,讓自己的兒子和許宴的兒子競爭。這就是許家,這就是皇家啊!
二皇子和太子放下掙扎,一臉頹喪地被御林軍送出文華殿,這時候許玄宗突然對群臣說道:“你們最好記得今天發生的事,但是也當做沒有這事。
我許家從來不遮掩皇家殘酷,但你們能看不能說,這天下,我許家在一日,一日就不亂。
從今以后,我許玄宗退位讓賢,許宴為新帝!”
“陛下!”
“行了,我意已決,從此我入皇宮后院,不再處理朝政,許晏!”
“臣在!”
“這天下是你的了!”
說完,許玄宗不再多看群臣一眼,直接出了文華殿,敖烈緊隨其后。
這時候群臣不知所措,許宴卻一步一步走上龍椅,“今日起,我為許文宗!”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此兒戲,如此荒誕,許文宗就此正式登基,特赦天下!
殷如令看了一眼,沒有跪下,喝了一口酒,原來只是這樣啊,呵呵!
只見殷如令突然拔劍自刎,梁凡剛要出手,就發現守一他們直接出暈了殷如令,但還造假般讓殷如令像拔劍自刎了一樣。
江卜見此,臉上悲色一閃而過,“陛下,老臣年邁,懇請告老回鄉。”
許文宗看了一眼江卜,又看著殷如令的尸體嘆了一口氣,“老師千萬保重身體。”
“多謝陛下。”
看著江卜蹣跚離開,許文宗又看向秦輝,“秦大人,就請您入住內閣,輔佐朕共創大許繁華了。”
“臣遵旨。”
小秦川看著這一切,突然想到了左論,治大國如烹小鮮,君王社稷,家國天下,君君臣臣。
原來這終究只是一句話,這天下,強者為尊!
突然間,大許改朝換代,許玄宗和敖烈隱居不出,殷如令的尸體處理時,也被突然間被調包。
京都功勛貴族和文武百官都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卻無人議論,這天下還是許家的天下,最多傳言而已。
上清院。
守一三人看著殷如令醒來,沒等殷如令問出口,守一就一指點在殷如令額頭上。
只見殷如令渾身浩然之氣爆發,瞬時間就與四方圣靈大陣勾連。
殷如令只感覺自己化為大陣,看遍大許七百年繁華,原來如此。
“從今以后,世間再無殷如令,多了上清院守四。”
殷如令已經明白了前因后果,原來自己最后的因果落在這里。
許晏原來也不過還只是自己的考驗,而自己終將浩然之氣存于心中,成功通過了考驗。
“守四見過三位老師。”
守一笑著點點頭,終歸后繼有人,至于伊易,還需等待機會考驗。
梁凡此刻也已經心滿意足,殷如令沒死就好,自己還看了一場大戲。
這應該是文戲吧?果然燒腦。
這些人花花腸子太多了,要是自己,一拳解決,太麻煩了!
小白,走,吃面去!
“嗷嗚!”
“嗯,你竟然不去?”
行,那我一個人去了,你這狗子,遲早有人代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