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文會以后,一個名字徹底響徹大許京都。
小白,這個惡搞一般的名字,卻意義絕不尋常,這到底為何般人物?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如此美妙的詞,又道盡了多少女兒家的心事?
京都本就是豪門無數,勛貴如狗,又有多少豪貴女兒家,被視作聯姻的工具,嫁給了只聽其名卻不知為人如何的各家公子。
男人還好,他們還可以夜夜笙歌,可以青樓做戲,尋找恰似心中美好形象的姑娘作為精神寄托。
但那些嫁為人婦,沒有感情基礎的聯姻女兒們,他們卻又能如何?
所以鵲橋仙此詞一出,瞬間小白這個奇男子,變成了所有京都大家閨秀的心中寄托。
不知女兒哭,何來如此情思詞?
而太學學子以及京都進士翰林的感覺又不一樣,畢竟這可是文圣聲鳴五響的絕頂人物,只比當初《少年說》驚艷文壇的西洲梁凡遜色一籌。
為何梁凡未見其人,但卻能被冠以謫仙之名,只因為江卜當初不過只是為了壯殷如令聲威,讓他順利回京。
誰知道有太學學子誦讀此文章時,激情澎湃,縱使不為原作者,文圣聲鳴卻依然七響。
這才是讓天下文人佩服梁凡謫仙之名的原因,不然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高傲如六部尚書,為何都稱梁凡為文壇大家。
自大許建朝七百載,文圣聲鳴七響以上不過寥寥七次而已。
這就是為什么梁凡雖然只有一篇文章,卻在文壇聲威不墮的根本原因。
而現在,又有了一個叫小白的先生,詩詞一出,文圣聲鳴五響,離詩詞六響巔峰,也只差一分而已。
小白到底是誰?
成了七夕文會后,京都最熱門話題。
梁凡聽到這些的時候,心里還松了一口氣,畢竟伊易還算信守承諾,并沒有把自己是詩詞作者身份泄露出去。
不過這首鵲橋仙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自己只不過是寫在花燈上,滿足一下秦川想放花燈的愿望,它明明應該掉入護城河之中,又怎么可進入文會之中?
等到他聽到文會當天,花燈從天而降,世人皆言此乃文圣不想絕世詩詞埋沒,才有了花燈天降文會。
梁凡聽到這的時候,忍不住苦笑,早知道如此,昨晚就應該看著花燈落入護城河。
只可惜,事已如此,自己只能當做一切不知,反正只要伊易不泄露自己,那么誰都不知道詩詞大家小白就是自己。
想到這里,梁凡突然看向門口,說曹操曹操就到。
伊易此刻在門前不敢入,在門外來回徘徊,這花燈鵲橋仙詩詞只是個意外,卻讓他輾轉難眠,這到底是不是先生的詩詞啊?
不過看那字,除了先生,自己從未再看過這等字體。
所以一大早起來,伊易就直奔梁凡住處。
等到了之后,伊易卻反而糾結了,猶豫著怎么跟先生開口,畢竟萬一鵲橋仙不是先生所作,豈不是讓先生難堪?
“要進來就直接進來,門沒鎖,在門口一直走來走去是怎么回事?”
突然梁凡的聲音從院內傳出,伊易一咬牙就推開門,直接走向梁凡:“先生,伊易有一事想問一下先生。”
“不要問,問也不說,你認為是怎樣就怎樣。
但有一點,這兩首詞都是那位小白先生的,和我無關。”
聽到這,伊易忍不住眼睛一亮,這話傻子才聽不出來意思。
果然是先生,我就說,天下哪有那么多不為人知的文人大家。
“先生大才!”
伊易忍不住對這梁凡作揖行禮,此間有先生如謫仙降世,文采天生,幸甚!
此刻,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銀鈴笑聲,“先生,先生,我來看你了。”
說著一個小腦袋從門外伸了進來,看到梁凡就要一笑,卻發現一個不認識的人站在梁凡的院子里,連忙站直了身子。
“小秦川啊,你一個人過來的?你三爺爺呢?”
梁凡看到小秦川心情大好,小秦川多可愛,哪像伊易,今天就是一個煩人精。
“梁先生,秦某不請自來,先生可不要怪罪。”
說著話,秦輝就踏入院中,看到伊易忍不住一愣。
“伊夫子,你怎么在這里?”
秦輝眼中精光一閃,昨日說撿到卷抽的伊易竟然在這里,這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知道梁凡,還是因為梁凡出手救了自己的兒子一命,伊易這太學夫子,又是怎么知道梁先生的?
難道他們早就有交情,可這不應該啊,難道…
就在這時,小秦川抱著小白一陣狂摸:“小白,你想不想我啊?”
秦輝聽到這,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小白?
又加上伊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以他的智慧根本就不用多加猜測,不用問了,這文會之上兩首絕世詩詞,恐怕就是這位梁先生的手筆。
想到這,雖然心中有些不敢置信,但秦輝也松了一口氣,對啊,除了這位,哪來那么多隱士文人大才?
梁凡看到秦輝這反應,心中不由直抽抽,好吧,看來這位心中也有所猜測了。
不過自己只要死不承認,你們又能奈我如何?
想到這,梁凡不由狠狠瞪了一眼伊易,伊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蟬。
怎么回事,這天還沒入秋呢,這大熱的天,自己怎么感覺有些冷?
看來得多補補腎了,人到中年不得已,不管心中如何倔強男人三十仍是少年,虛,就是虛!
“尚書大人,有失遠迎,不知今日來找梁某有何事?”
嘴上說的客氣,梁凡卻躺在躺椅上,根本就沒動彈。
要不是因為小秦川,秦輝就算是禮部尚書,那也和自己無關。
“梁先生,這應該是我冒昧來訪,未征得先生同意才是。”
秦輝對梁凡的反應卻絲毫不在意,這位謫仙文采,又大隱隱于市的絕頂氣度,這番姿態才正常。
不然無這傲骨,又怎么配得上他絕頂才華?
“對了,先生,秦某備有小小禮物,先生可不要推辭,畢竟犬子幸虧有你出手,才僥幸死里逃生,昨日雖感謝先生,卻還要先生帶犬子出去游玩,我實在愧對先生。”
秦輝這話出來,伊易也不知所以然,怎么又扯到先生救了尚書家公子的事了?
看到伊易疑惑地眼神,因為不知道伊易和梁凡的關系到底如何,秦輝便開口解釋。
“前幾日,我兒無端昏睡,京城幾大名醫包括崔神醫在內,都對此疑難雜癥束手無策。
但先生仗義出手,卻立刻讓犬子醒了過來,可謂是犬子的救命恩人。”
“原來如此,想不到先生還有如此醫術,先生真乃......咦,先生呢?”
秦輝這才注意到梁凡竟然已經不在躺椅上,而院中已經沒有了梁凡和小秦川的身影,就連小白也不在。
這是怎么回事?先生什么時候出去的?
等到秦輝詢問院外的護衛,才知道,剛才自己和伊易聊天的時候,他就帶著小秦川牽著小白出去了。
“先生真乃奇人啊,看來是我們打擾先生了。”
“是啊,伊夫子,我們找個地方喝茶如何?”
看到秦輝意有所指的笑容,伊易點了點頭:“尚書邀請,伊易恭敬不如從命。”
司天監。
殷如令此刻在司天監有些心不在焉,那位小白化名的詩詞大家,到底是不是梁先生,這問題自昨晚開始,就一直環繞在他心中。
等到幾個天官把所有京都發生事件的文書擺上來,他才收回心神。
他準備把這些卷宗看完,先完成今天的任務再說,不然再怎么胡思亂想都無濟于事。
等到殷如令又忙活了一上午,卻還是一無所獲,殷如令心里也有了一絲無奈。
這想查到這真龍大陣震動的原因,簡直是大海撈針,千難萬難。
“這已經是所有的卷宗嗎?”
“是的大人,除了一份京兆府的醫館紀要之外,全都在這里了。”
“醫館紀要?”
京兆府登記醫館紀要從大許兩百年以后,變成了京都京兆府記錄的一項傳統。
因為大許兩百年,皇家與擊打功勛之家都發生怪病,但彼時太醫院的醫官因為大多跟隨圣上避暑出宮,剩下的太醫卻查不出原因。
還好彼時留守的太醫們還知道一些京城名醫的住址,找上門去,有他們的幫助,才解決了這個病癥。
彼時皇帝回來之后,就下令京兆府要對醫館多加注意,對名醫記錄在冊,以防不時只需。
這在后來就成了傳統,成了京兆府的重要記錄。
因為京都貴人太多,名醫也是分身乏術,有了這份記錄,才不至于不知道名醫的動向。
“也拿過來看看吧。”
這份紀要一開始記錄都還一切正常,等到翻到禮部尚書秦輝之子得了怪病,殷如令才有了反應。
當時京城幾大名醫都束手無策,但后面秦府公子已經痊愈,只是記錄中粗略帶過,有人出手救治而已。
本來殷如令也沒當一回事,但是看到日期以后,卻忍不住一楞。
嗯?真龍大陣震動后的第二天?
這應該是真龍大陣震動后,京都出現的唯一一件奇怪的事。
不過自己不可能因為這個猜測,就去勞煩禮部尚書,那只能把神醫請過來,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雖然殷如令并沒有抱多大希望,但這已經是唯一的異常記錄了。
不過自己不可能在司天監和神醫見面,畢竟這里乃皇家重地,不可能讓無關人等入內。
殷如令親自到京兆府,沒過多久,京兆府文吏便來通知,幾位神醫已經請到了京兆府。
“見過各位神醫,我乃內閣翰林殷如令,此刻并不是因為什么大事找你們,其實只是看了醫館紀要,有一事不明,才向各位請教。”
殷如令非常客氣,畢竟這些都是神醫,是不好得罪的存在,誰知道他們這些人背后有什么人脈。
“大人客氣,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其實也沒什么,禮部尚書秦尚書家中的公子無辜昏睡,不知是如何蘇醒的?”
“啊?這?”
幾位神醫有些疑惑,怎么查這事了?
看到他們眼中的顧慮,殷如令連忙說道:“我家中也有這樣的病人,所以才好奇,各位千萬不要有什么負擔。”
“哦,原來如此啊,說來慚愧,這并不是我等的功勞,都虧了那位梁先生妙手回春,小公子才能蘇醒。”
“梁先生?”
“對,好像叫…對,梁凡,就是這位梁先生。”
“什么?梁凡?”
殷如令聽到這,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先生竟然到了京都?
不過一切都對上了,文會上那詩詞肯定是先生所作,畢竟那字體也是先生獨創。
難怪會有絕世詩詞出現,如果是先生出手,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看到殷如令如此激動的模樣,崔神醫不禁問道:“殷大人,這其中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沒有,這次勞煩各位了,我馬上讓人送大家回去。”
等到所有人離開以后,殷如令一臉興奮,今天自己就去秦府找秦輝,他肯定知道先生在哪。
先生他竟然到了京都,自己還不知道,簡直太失敗了。
先生,如令馬上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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