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
殷如令離開以后,新的知縣過了半月才姍姍來遲,縣衙的文吏和王捕頭帶著城內的士紳豪商,一大早就在城門外迎接這位新知縣的到來。
“王捕頭,知縣大人怎么還沒到啊?”
眼看著日上竿頭,這些士紳豪商哪吃過這些苦,頭上不住地流汗,終于忍不住對王捕頭抱怨。
“也許大人在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王員外,你再堅持堅持。”
王捕頭話音剛落,就有人驚喜叫道:“縣令大人的車隊到了。”
王捕頭聞言精神一振,連忙讓早已準備好站在的鑼鼓大隊,準備新知縣一到立刻敲鑼打鼓。
士紳豪商們也按地位以及資格排好隊,伸著脖子等待新任知縣的到來。
不多時,新來的縣令車隊就來到了城門前,一個留著美鬢的中年男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下官西寧縣丞恭迎大人。”
“恭迎大人。”
來人正是新任西寧知縣邢非,此刻他滿臉笑容,“各位快快請起,本官新官上任,以后還要仰仗各位,都是自己人,各位可不要太客氣了。”
不多時,邢非就讓整個歡迎隊伍其樂融融,所有人見此,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新的知縣大人也是和氣之人,那以后的事就好辦了。
“大人,我們已在酒樓訂好了酒席,望大人賞臉赴宴。”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即整個隊伍就向西寧最大的酒樓進發,一路上笑聲不斷,可見新任知縣的手段。
烏衣巷。
冉逸最近陷入了瓶頸,軟劍總是差了那么一絲韻味,這讓他有點著急。
君別離把一切看在眼里,可是他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畢竟武道一途,或早或晚都會遇到瓶頸,只能祈禱他自己能從瓶頸中走出來。
君別離沒有給冉逸太大壓力,留下冉逸一人在院子里練劍以后,他來到梁凡身邊,“先生,今天天氣正好,可要把房間的書曬一曬?”
“嗯,可以。”
梁凡躺在躺椅上,頭也沒抬,繼續翻看著手中的小說,這本小說的作者寫的很不錯嘛,有點金瓶梅的味道,怪好看的。
君別離早就習慣了自家先生愛書如命的性格,要不是自己知道自家先生的實力是何等恐怖,恐怕任誰看到他這樣,都只會認為他是一個普通讀書人。
君別離開始把梁凡房間的書搬出來,這不曬不知道,先生的藏書竟然已經不下幾千冊。
這里大部分都是孫乾送過來的書籍孤本,君別離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把書損壞,不然先生還不得心疼死。
他先把早就定制好的書架放在院中,然后輕輕把房間的書搬出來,一本一本碼好,讓它們享受陽光的照射。
君別離就這樣重復動作,忙活了大半個小時,才把最后一架子書搬出來。
“咦,這是什么?”
君別離突然拿起一本封面沒有字的書,這紙張摸起來不像是紙,反而像是羊皮。
因為梁凡從來不介意君別離翻閱他的書,所以君別離也就順手翻了一下。
“轟!”
君別離只感覺腦海中一聲巨響,臉色瞬間發白,身子一個不穩,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梁凡被君別離的動靜打斷了思緒,瞬間閃到君別離身旁,把君別離手中的書拿起來合上。
過了好一會兒,君別離才恢復正常,一臉震驚地站了起來。
“先生,那是什么?”
想到剛才自己腦海中的巨響,君別離忍不住一陣心悸。
自己可是宗師高手,竟然被一本書給弄傷,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
梁凡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書,這不是自己從狐妖那帶回來的道書嗎?
因為之前無論自己怎么翻,都看不出其中名堂,它就被自己扔在角落,半年沒有過問。
想不到今天被竟然君別離無意間翻了出來,還有了這么大反應。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怎么就直接坐下了?”
“沒看到什么,我剛打開書,腦中一聲巨響,接下來我就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一聲巨響?”
梁凡忍不住打開了自己手上的道書,認真翻閱了幾頁,什么反應也沒有啊,為什么君別離看書就有反應?
“你現在怎么樣?”
“還好,恢復得差不多了。”
君別離并沒有什么大礙,看來這本書也并不會對君別離造成的危害,想到這,梁凡心中有了決定。
“你再打開它看一下。”
“啊!?”
君別離雖然疑惑,卻也沒有拒絕,先生就在這里,還怕出事不成?
君別離小心翼翼地再次打開道書,剎那間腦中再次轟鳴,他又一次跌坐在地上,手上的書更是直接掉落,梁凡順手接住。
嗯,有點意思,剛才君別離的神魂有所動靜,它只是對自己沒有作用嗎?
君別離的反應梁凡都看在眼里,可他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想要知道答案自己還得研究。
不過現在就算了,看著臉色煞白的君別離,梁凡忍不住搖了搖頭,總得讓他有時間恢復才行。
西寧酒樓。
二樓包廂,邢非和王捕頭他們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聽說本次西寧縣學學子十六人全部高中,真乃西寧之福,接下來李教習還要繼續努力啊。”
李憲聞言有點受寵若驚,想不到知縣大人在酒席間提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自己。
李憲連忙站起來,一臉激動,“大人,我一定會努力教學,爭取再創輝煌。”
“好,不過我聽說文學大家梁先生就在西寧,不知李教習可否找個時間帶我去見見?”
李憲這一下子有些尷尬,自己剛來西寧不久,和這位梁先生不熟啊。
他剛要開口,王捕頭就接過話頭說道:“大人,梁先生的確乃飽學之士,想不到大人竟然也有所耳聞。”
“嗯?聽這意思,王捕頭和梁先生很熟?”
此刻王捕頭喝酒已經有些上頭,雖然大致保持清醒,卻也開始吹了起來:“那是,我和梁先生的交情,可不一般。
每次沐休,我去梁先生家里,他都會盛情款待。”
邢非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卻無人注意,只見他繼續笑道:“那有時間的話。就請王捕頭幫我引薦這位梁先生了。”
“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君別離一臉詫異和驚喜,自己的內氣竟然增長了一大截,靈覺也增長了一絲。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和昨日的那本書有關?畢竟自己什么也沒做,唯一奇怪的事就是那本書。
這本書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何能讓自己的修為進步一大截,先生手里到底還有多少好東西?
果兒酒,靈棗,至高五劍…現在又來一本神秘天書,太恐怖了!
君別離匆匆趕到梁凡院子里,把早上發現自己內氣增長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
梁凡忍不住看了一眼君別離,你丫的真的是主角吧,這也行?
好你個道書,竟然差別對待,歧視自己嗎?
自己看了無數遍,你什么動靜也沒有,君別離一拿,你丫的就有動靜了,這是想要做什么?
“先生,小子冒昧,那到底是什么書啊!?”
“不該問的不要問。”
梁凡心中本來就不爽道書的區別對待,也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鬼,自己怎么回答?
說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天命主角的光環出現!?
君別離不知道梁凡為何發火,但連忙知趣的不再問,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行了,反正你也沒有損失,還得到了好處,這事你就別管了。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你。”
君別離離開以后,梁凡忍不住摸了一下狗子,然后惡趣味地把道書放在狗子面前。
嗯,果然是道書的問題,狗子也沒有任何反應嘛,呸!
辣雞道書!
小白一臉懵逼,自己主人又發什么神經了,會不會傳染,自己是不是得離他遠點?
西寧鎮撫軍別府。
孫乾看著敖烈就一陣頭疼,“我的大將軍,你可不要再折騰了,再這樣下去,你就要走火入魔了。”
敖烈此刻披頭散發,哪還像一個將軍,兩眼無神,口中喃喃自語。
這幾天敖烈廢寢忘食,只為了參悟之前梁凡說的話。
可是,要是突破領悟這么容易,敖烈又何必蹉跎這么多年時光。
孫乾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敖烈發瘋,運功一吼:“將軍醒來!”
敖烈身體一震,過了好一會兒,眼神才恢復了清明。
“小乾,是不是我又沉浸在參悟當中了?哎,為何我始終不得門而入呢?”
“將軍,這根本就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咱們該回中府了,再不回去,咱們就得被那些文官參一本了。”
“啊?這么快嗎?”
想不到自己竟然在西寧已經呆了快一個月,敖烈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議。
這段時間,自己也找機會見過幾次梁先生,可惜都沒有見到,反而讓敖烈自己有了一些自我懷疑,我就如此朽木不可雕,所以先生才不愿見我?
如果梁凡知道他的想法,怕是會一臉問號,我只是單純不知道怎么接著忽悠而已,你想太多了!
“將軍,練武講究一張一弛,這你比我清楚。咱們還是先放松一下,而且咱們也該回中府了。”
敖烈忍不住有些遺憾,梁先生就在西寧,可惜他是鎮撫軍大將軍,不可能因為自己一人就連累所有兄弟,自己還得離開。
可惜了,不能和梁先生比鄰而居,甚憾!
不過先生就在西寧,自己還有機會,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敖烈暫時放下不能突破的煩惱,精心梳洗了一下,這才跟孫乾一起來到烏衣巷,準備和梁凡告別。
可惜此刻梁凡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道書上,哪還有時間搭理他們。
“走吧,將軍,看來先生暫時有事,咱們下次有機會再來吧。”
“也只能如此了,走吧!”
西寧縣衙。
“你說敖烈他們已經出發回中府了?”
“是的,大人。”
很好,敖烈他們一走,我就再無任何顧慮,也能徹底放開手了。
接下來就是好好安排這個梁凡了,秦珃竟然在他手上栽了,一個在野讀書人而已,秦珃簡直就是廢物。
“去,把王一山找過來。”
“是。”
邢非面色不顯,他坐在上首,等著王捕頭過來,他自以為安排梁凡輕而易舉。
卻不曉得秦珃被梁凡在文院鎮壓,根本就沒敢說出實話,不然邢非背后之人哪有勇氣對付梁凡,想要拿他出氣?
可惜,事情沒有如果,不然世間哪來那么多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