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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之笑著一攤手,說道,“不管是之前的《華夏戲歌》還是這個《“琰”之有理》,其實都是一種宣傳的手段,《華夏戲歌》是用來宣傳我的戲腔歌曲,讓大家通過這些歌曲來更加了解戲曲,先要讓大家靠近過來,聽一聽戲歌里面的戲腔,讓大家覺得這個京劇并沒有那么的難懂,慢慢的大家就會接受京劇藝術,而這個節目呢,我是想通過我的嘴,來把京劇外面的神秘面紗給揭開,讓大家對京劇多少有些了解。
神秘這個詞,有的時候并不是什么褒義詞,比如說,我覺得食人族很神秘,其實我就是覺得他們很怪異,接受不了,所以,我不希望有人會覺得京劇神秘,京劇不怪異,只是大家還沒有了解,所以我就希望做這個節目,讓大家對京劇多少了解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京劇啊,沒什么,其實就跟別的藝術形式一樣,有了這樣的認知,以后大家才會慢慢的接受京劇。”
臺下的觀眾對于裴琰之的這個說法也是紛紛點頭認可,因為他們其中有不少人就是本來對京劇一無所知,而且就像裴琰之所說,認為京劇很神秘,其實就是覺得京劇過時了,老掉牙了,年輕人誰還聽京劇啊,尤其是形成了這么一種趨勢,這就很可怕了,就像你在一個學校里,你也沒聽過京劇,但是你聽你周圍的人都在傳,這個京劇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千萬不要去聽,聽了你就落伍了,估計你的心里也會多多少少的對京劇有了排斥的情緒。
其實這就是偏見,偏見是怎么來的,有的是就是天生看不慣,但是更多的還是通過周圍信息的影響,比如說一個電影演員,你一眼看去,你就覺得不喜歡,這就是天生的偏見,也沒有道理,就是不喜歡,但是有一個電影演員,你本來還覺得不錯,但是忽然有一天,網絡上出現了他大量的黑料,你看了之后,就會對這個人從心底里反感,就算后來,這個人被平反了,你也會覺得心里不舒服,再也回不到過去的那種心態了。
偏見很難消除,只能慢慢的改變。
裴琰之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通過自己的影響力,來慢慢的改變大家心中對于京劇的偏見。
裴琰之看著臺下的觀眾,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京劇有很多的流派,具體有什么流派我就不一一介紹,因為實在是太多了,有人就會問了,這個流派,是怎么形成的呢。”
觀眾們其實也很好奇,因為京劇的流派確實有很多,每個行當都有各種各樣的流派,每一個流派的表演風格,到唱腔,到服裝,甚至到戲詞都不一樣,這就讓一些剛剛接觸到京劇的觀眾們有些暈頭轉向的,昨天看的那出戲是馬派的戲,今天聽得這出是余派的,這兩派有什么不一樣嗎,這就讓很多第一次聽戲的觀眾一臉的茫然,這能有啥不一樣啊!
裴琰之笑著說道,“其實京劇的最高境界,就是形成流派,每一個能夠創立了自己流派的京劇演員,那都是一等一的京劇大師,具體什么叫流派呢,我們簡單講,其實就是某一個京劇演員的表演風格和特色被大家所認可,拿到今天來講呢,其實就是你在規范的過程中,生出了一些屬于你自己自由發揮的東西,其實有多所謂的流派的東西,其實當年很多都是偶然的,其實有不少都是某一個京劇演員在某一場戲里突發奇想,表演出來,結果下面的觀眾也非常的認可,于是就被保留下來,成為了他們流派獨有的東西,或者成為了大家都爭相模仿的細節。
我來給大家說一個小細節吧,就是在《四郎探母》中,楊四郎回到宋營,去看望家里的母親兄弟,哭了一場之后,想到了自己還有一個結發妻子還在,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老太太就招手,回來,你干嘛去,那么著急走,這里的詞是,兒到后帳,看一看娘的兒媳,那受苦的女裙釵,兒的娘啊,我去去就來。這個地方,你要知道,我們京劇的規范是,一般情況下,你的唱,和你的腳步,還有身段動作,情緒,這都要配套的。我韓師父在有一次上臺演出這一段的時候,忽然心 !)(第2/3頁)
血來潮,把這一段的戲稍微改動了一下,結果,臺下的觀眾也是高聲叫好,因為他們覺得很過癮!”
這時候,裴琰之站起身來,說道,“我先給大家來一段原本這出戲在這里是怎么唱的!樂隊老師!”
裴琰之沖著樂隊老師做了一個手勢,樂隊的師傅們也都是拿起自己的樂器,演奏了起來。
只見裴琰之沖著自己的椅子微微躬身,就當那里坐著的就是佘太君,拱手唱道,
“兒到后帳看一看娘的兒媳 那受苦的女裙釵,
兒的娘啊——”
裴琰之低下頭,輕輕的沾了沾眼淚,施了一禮,
“兒去去就來——”
唱完之后,裴琰之扭頭向著下場門的方向走去。
裴琰之回頭,說道,“基本上,所有的流派都是這么唱的,這一段就是唱完之后,才扭頭離開,但是我韓師父當時就把這一塊改了一下,大家再看一遍。”
裴琰之跟剛才一樣,前面的都沒有任何的變化,直到最后一句的時候,裴琰之唱著“兒去去就來——”這個甩腔一直不斷,而且一邊向下場門走,一邊還在唱著,等到最后一句甩腔結束,人已經到了后臺。
臺下的觀眾也是感覺到很新奇,但是他們也不是專業的戲迷,所以對這個也不明白,這樣唱有什么區別嗎?
裴琰之再次上臺,坐在椅子上,笑著說道,“剛才大家也聽了,聽出這里的區別了嗎,其實這里就是反應了一個人的情緒,楊四郎在這里是心里非常的急切想要見到自己的結發妻子,所以當時我韓師父就是靈機這么一動,覺得這里應該用這樣的方法來表達楊四郎的急切,話還沒說完,人就走了。
這個其實就是一個流派形成的過程,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要有自己的freestyle,你看那個流派的大師,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非常獨特的個人魅力,這樣你才能從前人的流派中跳出來,形成一個不一樣的流派。
還是要說到譚鑫培先生,這位大師有非常多的個人創作,其中有一出戲叫做《珠簾寨》,這出戲說的是唐朝時候的事情,但是譚鑫培先生在唱這出戲的時候,加入了大量的清末民初的一些時局情況,比如說,那個時候講究男女平等,而這個珠簾寨的主角李克用就是個怕老婆的人,所以他在這里就抨擊了男女平等,到現在大家還是這么唱,因為人家這個詞寫的就好,很符合這個人的脾氣。”
裴琰之說著,就站起身來,拉開了架勢,下面的觀眾都很興奮,今天裴琰之給的多啊、
“如今的事兒大變更,
講什么事事要維新,
別的事兒孤不論,
最可恨婦人自由要論平行,
唯有孤王我的家法緊,
她比那平權自由還要狠十分,
孤若不尊她的令,
到晚來關了她的臥室門,
東宮里不收我往西宮奔,
西宮與東宮照樣行關門吹了燈,
氣得孤黑夜無處去奔,
坐在銀安殿上把悶氣來生,
這時孤好把那酒來飲,
也是我好酒貪杯就慣壞了她們,
沙陀國中訪一訪來問一問,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個個觀世音,
叫老軍與孤你就報門進——”
裴琰之在臺上走了一個圓場,伸手一指上場門的方向,那里正好坐著的就是董傾情,旁邊竟然還坐著一個人,正是他的師姐孫雅琪,孫雅琪也是辦完了自己的公務之后,閑來無事,來看看自己師弟的節目,來了之后,就和董傾情一起坐在了側幕,看著臺上唱戲的裴琰之。
“上面坐定兩個夜叉精,”
董傾情和孫雅琪本來一臉笑意的聽著,結果聽到這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臉色一黑,呲著牙,好小子,你罵誰呢 !)(第3/3頁)
對面二樓的包廂里都要笑翻了,只有坐在這里才能看到這么搞笑的一幕,在他們的眼里,裴琰之指著董傾情和孫雅琪,嘴里罵著“兩個夜叉精”,直氣得董傾情和孫雅琪都要上臺來打裴琰之了。
裴琰之也是心中一顫,我去,這不是巧了么這不是,而且師姐你啥時候來的,要是你不來的話,我唱兩個夜叉精我還能圓,這下可好,兩個人,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完蛋了。
但是裴琰之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唱了下去,
“她二人狼狽為奸把我拿了個穩,
她那里不問,我也不做聲。”
唱完了,裴琰之一臉糾結的樣子,讓臺下的觀眾都是很奇怪,雖然說這一段詞確實夠怕老婆婆的,但是也不至于表現的這個樣子啊,除了對面包廂的那些人之外,就沒有人注意到側幕那里坐著的兩個女人都要氣死了。
裴琰之感覺自己這頓打是跑不了啦,也是嘆了口氣,說道,“剛才的這段唱,里面的詞緊扣了當時的時局,可以說是非常的新潮了,這就是譚鑫培大師厲害的地方,人家不僅會唱,而且還知道怎么唱能讓觀眾愛聽。”
裴琰之偷眼看了一下側幕的方向,發現師姐和董傾情已經離開那里了,心中一沉,這是到后臺去等我了,估計今天哥們要完了,哎,誰知道會發生這么巧的事情啊,師姐啊,好好的,你來干什么啊,配合我的演出嗎!
不過,裴琰之還是收拾好了心情,笑著說道,“剛才我們說了一些京劇里的規矩,還一些京劇演員的趣事,大家看樣子聽得都很開心,不過接下來我要說的這個東西,我相信大家會更感興趣。”
臺下的觀眾紛紛豎起了自己的耳朵,還有一些觀眾眼中閃過一絲猥瑣。
裴琰之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看到一些觀眾的眼里,帶著那么一絲絲猥瑣,這樣不好,我們這是一個很正經的節目,我們不會說那么多不讓播的內容,要不然的話,這一期就沒什么能播的了!”
臺下的觀眾噓聲四起,笑得直拍大腿。
裴琰之笑著說道,“不知道上個月的北展劇場,德正社的相聲專場,有沒有去看過?”
臺下的觀眾一愣,哎!怎么又扯到德正社了,不過,還是有幾個觀眾舉起了手,一臉得意的說道,
“我看了!”
“我也去了!”
“我第一排,VIP中P!”
果然顏粉之中藏了不少社粉啊!
裴琰之點點頭,問道,“那么你們有沒有覺得那一場有什么問題嗎?”
這幾個人對視了一下,其中一個年輕人說道,“確實有奇怪的地方,第一場,本來是燒餅和小四的開場,一般的開場就是二十分鐘到半個鐘頭,結果那天的開場,他們倆在臺上說了有一個半小時左右,我感覺他們在臺上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啊!”
另一個小姑娘也是一拍手,說道,“對啊,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很奇怪了!”
還有一個年輕人說道,“他們說完了之后,于德剛和郭謙兩位老師就上來說了,說的是汾河灣,不過這一場演出兩人的口誤都很多,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但是也沒什么,感覺挺有意思的!”
其他的觀眾都沒有去看這場演出,但是很多人也都是德正社的粉絲,聽了這些人的話,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第一個年輕人說的很在理,第一場演出,就是一個開場,讓后臺的演員準備一下,讓臺下的觀眾也收收心,準備看演出了,所以第一場演出的時長就是二十分鐘到半個鐘頭,不能太長了,時間太長就容易讓觀眾厭煩,畢竟我們花錢不是來看開場演員的。
裴琰之笑著說道,“看來是有明眼人啊,這件事我也是事后跟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德剛師哥提起來的,我要告訴你們的就是,其實那天是一個很大的舞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