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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知道自己喜歡京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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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琰之笑著說道,“不用算了,這件戲服現在就是故宮博物館中陳放著,如果大家有時間的話可以去參觀一下,當初梅蘭方大師在去世之前,將自己所有的東西,包括這件價值連城的戲服都捐贈給了故宮博物館中,現在那里有一個梅蘭方先生專門的展區。

  當時,梅蘭方先生如癡如醉的用放大鏡一寸一寸的看著那件戲服,這衣裳真是華美奢侈,紅緞子上面繡著金鳳凰,鳳凰羽毛纖毫畢現,不過,看到一半的時候,梅蘭方先生臉色大變,眼睛瞪得特別大,大聲喊道,太可惜了,這里抽絲了!

  這一句話出口,掌柜的當時汗就下來了,趕緊拿過了放大鏡看了過去,在梅蘭方先生的指點下,發現了那個小小的線頭,用肉眼根本就無法發現,就這么一個小小的線頭,梅蘭方先生大發雷霆,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話,給我打回去,重新做一件!”

  臺下的人全都被這句話給震到了,就算是從裴琰之口中說出來,但是大家也能感覺到當初梅先生的氣勢有多么的可怕。

  裴琰之看著眾人,笑瞇瞇的說道,“矯情,是吧,肯定有人會這么說,現在很多的商家就喜歡這么說,對吧,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線頭嗎人家忙了足足九個月就為了你這么一件戲服,你就因為一個線頭就讓人家重新打回去重做也就是說人家這九個月白忙活了!換做現在的商家,絕對要蹦起來了你瘋了吧,啊一個小小的線頭你讓我們重做,你給掏返工費啊,浪費的時間怎么算啊,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線頭嗎至于嗎太矯情了吧!”

  聽了裴琰之的一番話,臺下的觀眾們大多數都是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放在現在,絕對是這樣的后果,兩邊扯皮因為一個小小的線頭,你讓我返工這也太過分了!

  裴琰之笑著說道,“這不就是現在那些賣家最討厭的買家嗎差評,對不對!不過作為一個京劇演員這種矯情大家覺得是好,還是不好呢?”

  裴琰之看著臺下的觀眾,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臺下的觀眾們也是分為了兩波,一波大聲喊著,“太矯情了,不好!”

  另一波也是用更大的聲音喊道,“我花錢了,你沒做好,當然是你的責任,這種矯情,沒毛病!”

  裴琰之雙手下壓,讓大家安靜下來,笑瞇瞇的說道,“其實我的心理也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左邊這個說,他真矯情啊,右邊這個說,人家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

  “不就是一根絲兒嗎?”

  “可我花了真金白銀啊!”

  “你這不就是雞蛋里挑骨頭嗎?”

  “我得維權啊!”

  “維權,你這叫為難!”

  “你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細節,決定成敗!你這兒也不講究,那兒也不講究,你到臺上也不講究,就沒看頭了!”

  “你說你這個人怎么那么矯情啊,穿什么有那么重要嗎?只要你是個好角兒,你說你自己是不是好角兒?”

  “當然是好角兒了!”

  “既然是好角兒,你穿什么都有靈魂!”

  裴琰之跟一個精分患者一樣,一人分飾兩角兒,自己跟自己打架,臺下的觀眾們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裴琰之用折扇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好了,二位,停!”

  臺下的觀眾哈哈大笑,裴琰之這戲精上身。

  裴琰之笑著說道,“矯情,這個詞聽起來不怎么樣,但是怎么才算是矯情呢,每個人肯定對矯情的尺度都不一樣,對吧,你覺得是矯情的事,但是放在梅蘭方先生的身上,這就是講究,怹可以為了一件戲服一擲千金,當然也會因為戲服上的一丁點瑕疵而大發雷霆,就是因為怹講究這些細節,所以怹才能對京劇藝術這么的專注,為戲癡狂,成為了這么偉大的京劇藝術家!”

臺下的觀眾也是紛紛點頭,為梅蘭方  !)(第2/3頁)

  大師的精神而鼓掌致敬。

  裴琰之說道,“這個戲服啊,在我們京劇的行業里,我們叫做行頭,行頭包含了所有演員的穿戴,頭上戴的,身上穿的,腳上穿的靴子,還有像我手里的這把扇子,也算是行頭。京劇的行頭,我給大家多少普及一些知識,京劇的戲服基本都是以明代的服裝為基本的樣式,在這個樣式之上呢,在戲服的袖子上加上水袖,穿上厚底,搭上護領,水紗網子勒上,把盔頭一戴,這就是我們的戲服,當然,也有清朝的服裝,譬如說《四郎探母》里的鐵鏡公主,穿的就是滿族的旗裝,頭上戴著旗頭,穿著旗袍,腳下踩著花盆底鞋,所以,京劇的服裝自成體系。

  不過,有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一種情況,就是戲服如果臟了,怎么辦?”

  臺下的觀眾就很納悶,我去,這也算是個問題,是人都知道啊,臟了,洗洗不就行了!

  看著大家都是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著自己,裴琰之也是覺得有點尷尬,輕咳了一聲,笑著說道,“大家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問題問的很高明啊?”

  果然是臉皮賊厚裴琰之。

  裴琰之笑瞇瞇的說道,“我估計大家的心里都是想著,你四不四撒,戲服臟了,洗洗不就行了,是這樣吧!”

  看著大家紛紛點頭,裴琰之笑著說道,“看來大家真的對戲服不是很了解啊!我現在選兩個觀眾,上來仔細的看一下我旁邊的這件戲服!”

  這一下,誰不想上去啊,結果,所有人都舉手了。

  裴琰之一臉無奈的看著如同等待投喂的眾人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這怎么選人啊,選誰不選誰啊?

  有著選擇困難癥的裴琰之頓時陷入了迷茫。

  不過迷茫了一秒鐘之后,裴琰之說道,“小王,把剛才大家進場時候的票箱拿過來!”

  后臺有人應了一聲。

  裴琰之說道,“既然大家都想上來,我也得一碗水端平,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等會咱們就從今天所有人的票中抽出兩位,上來參觀一下,人多了也不安全,如果大家真的喜歡的話,等到咱們錄制結束之后,大家可以排隊上來看一下!”

  不一會,一個年輕人抱著一個大箱子走了上來,放在地上,就下臺去了。

  裴琰之從箱子里拿出了兩個票根,說道,“號,請這兩位觀眾上臺來!”

  “是我!耶!太帥了!”一個年輕小伙子一臉興奮的蹦了起來。

  “耶,抽到我了!”一個漂亮的姑娘舉著手里的票根,大聲的喊道。

  全場觀眾都用羨慕嫉妒的眼神看著他們倆,雖然知道錄制結束之后也能上臺去看,但是現在可是在錄制之中,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可以上電視了!

  工作人員引著他們兩個人從旁邊走上了舞臺,誰知道一上臺,那個漂亮的姑娘就直接沖向了裴琰之,一個大大的熊抱,將一臉懵逼的裴琰之抱在了懷里,一臉的幸福。

  臺下的觀眾都要炸鍋了,這個年輕人不講究武德啊,怎么可以上去就抱呢,放開琰之,讓我來!

  不過,也有人發出了靈魂的拷問,裴琰之那么好的身手,怎么可能躲不開一個姑娘的偷襲呢,難道說…

  裴琰之拍了拍姑娘的后背,笑著說道,“行了,正錄著呢,等錄制結束了再說!”

  姑娘笑瞇瞇的放開了裴琰之,一副心愿得逞的哈哈大笑,旁邊的小伙子一臉懵逼的看著這番操作,也是心有所動,臉上帶著激動,走向了裴琰之。

  但是裴琰之如同一個渣男一樣,掃了他一眼,說道,“站住,我累了,你別過來,站在那里就好!”

  “咦——”臺下的噓聲簡直就要把天花板都要掀開了。

  小伙子也是一臉的尷尬。

裴琰之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這個社會,男孩子出門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第3/3頁)

  ,就像我一樣!而且,一定要矜持,不能見了誰都去擁抱!”

  果然是老渣男了,這話說的,簡直就是馳名雙標!

  裴琰之問了一下兩人的名字,然后,讓兩人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舞臺上的那件戲服。

  裴琰之介紹道,“這個京劇的戲服啊,大多都是絲織品,所以,如果臟了的話,絕對不能用水洗,戲服只要一沾水,立馬就廢了,就像我這件,別說放到洗衣機里,你就是放到水里,拿出來,一揉,就散了!”

  裴琰之先將幸運的兩個人請下臺去,笑著說道,“那么我們應該怎么清理戲服呢,一般來說啊,戲服上大多數的臟,都是汗,或者是口水,因為大家離得近,口水容易噴上去,但是大多還是汗,所以,我們在戲服的里面,要穿上水衣子,盡量不要讓身上的汗沾到戲服上去,但是臉上的汗,手上的汗還是不可避免的要沾上,這個時候,我們的專門負責的人,叫做箱倌,就是專門負責大衣箱的這么一位工作人員,他就會拿著一個噴壺,這里面裝的可不是水,而是酒精,將這個酒精噴到戲服上,等到酒精揮發的時候,就把汗啊,口水啊,都給直接帶走了,然后放在陽光下曬一下,疊好,放到大衣箱里,就行了!”

  這一番解釋,讓大家都是對戲服的一些知識有了不錯的了解,而且還掌握了一個小知識點!

  裴琰之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我忽然想起來了一個好玩的事,我覺得可以跟大家念叨念叨!”

  咦,這是又要講故事了嗎?

  大家的興致有高漲了起來,故事,誰不愛聽啊,尤其是裴琰之講得京劇故事,讓大家對于國粹的探秘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其實這也是裴琰之做這個節目的初衷,上一次去參加《圓桌派》的時候,跟竇文濤和馬未都的聊天中,裴琰之感覺到雖然他們兩個都做了不少的功課,但是對于京劇來說,他們還是沒有入門,處在一個非常淺顯的程度,而現在大多數的觀眾們,其實都還不如他們兩人,畢竟他們的文化程度,社會經歷,還有其他的一些知識儲備,可以讓他們在對京劇還不太了解的情況下,慢慢的聽進去。

  所以裴琰之想要做了這個節目,他想要用很輕松活潑的方式,讓大家了解一些京劇的小知識,讓大家對京劇的興趣更加的濃厚,讓大家在聽京劇,看京劇的時候有所得。

  因為有的人聽京劇,是聽角兒,有的是看長相,有的人來了就是看戲服,也有人來了就是看個熱鬧,每個人各有各的喜好,所以,裴琰之才做了這個節目,讓大家對京劇了解的更為寬泛,讓一些不知道自己喜歡京劇的人,喜歡上京劇。

  裴琰之當初去參加《明星大偵探》,里面有一句話,他非常的喜歡,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喜歡我裴老板的人,還有一種是即將喜歡上我裴老板的人。

  裴琰之做這個節目的目的其實也是如此,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是喜歡京劇的人,一種人是不知道自己喜歡京劇的人,所以,裴琰之就是想告訴第二種人,京劇是多么的有意思!

  裴琰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來一個道具,捧在手里,笑著說道,“大家看過戲的人都應該認識這件行頭,這個叫髯口,就是胡子,這種髯口大家看一下!”

  裴琰之將這個髯口拿了起來,中間有一縷長髯,兩邊是彎上去的鉤子,是用來掛在耳朵上的,兩邊各有一條長髯。

  裴琰之說道,“這種髯口一般都是老生戴的,大家看,這是三縷胡,顏色不一樣,有黑色的,有白色的,還有一種,我們叫黲,也就是花白,用我們的行話,叫做,黑三,黲三,白三,黑三,是中年男子,黲三是中老年,胡子還沒有完全白,而白三就是老年人!還有一種髯口,西面的胡子是整個一片的,這個叫做滿,一般都是花臉行當用得,你像包公,戴的就是滿,也是分三種,黑滿,黲滿,白滿,對應的跟三縷胡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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