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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威風凜凜

  金傅在下場門的幕簾后面,用怨毒的眼神看著裴琰之,口中惡毒的咒罵著。

  忽然一只大手直接就拍到了金傅的后腦勺,打的金傅一個趔趄,這么熟悉的手感,金傅都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沉聲說道,“師父!”

  別看金傅已經三十多歲了,在趙東方的面前,還是老實的跟個小綿羊一樣。

  他扭過頭,看到一臉怒氣的趙東方,一臉訕訕的說道,“師父,你怎么過來了!”

  趙東方壓著自己的聲音,怒火中燒的說道,“你個混賬玩意,咱們爺們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金傅不服的說道,“師父,是裴琰之這孫子耍陰招,在臺上改詞,而且還把我的胸麥給打掉了,讓我無法反駁!”

  趙東方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頭上,將他的盔頭又打掉在了地上。

  趙東方看了一眼臺上的演出,怒視著金傅,說道,“混賬玩意,跟我過來!”

  趙東方扭頭向著后臺的角落走去,金傅彎腰撿起盔頭,不服的看了一眼臺上的裴琰之,吐了口唾沫,低聲咒罵了一聲,老老實實的跟在趙東方的身后。

  來到無人的角落,趙東方沉聲說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先挑釁的他!”

  金傅張了張嘴,但是最后還是頹喪的點了點頭。

  趙東方險些沒被他氣死,口中罵道,“我上臺之前是怎么跟你說的,不要找事,這是什么場合,你怎么敢這么做,你把這里當成什么了?”

  金傅不服氣的說道,“師父,不是我亂來啊,是裴琰之那孫子亂來的,他胡亂加詞改詞,而且還把后面打金枝的詞給唱出來了!要說問題,也是他的問題啊!”

  趙東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臉傷感的說道,“小傅啊,人家敢改詞,敢改戲,那是人家有底氣,有本事,有能耐,有信心能夠壓得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么人家的戲就改的好,什么是戲,戲乃戲也,何必認真,這一場戲雖然說是滿堂笏,但是人家裴琰之要是有本事,隨便唱什么都行,只要人家最后能夠給圓回來,那就是人家的本事,誰規定每一出戲就非要按戲詞來了!”

  金傅一臉猙獰的說道,“他胡亂改詞,改戲,難道就沒有錯嗎?”

  趙東方一臉的無奈,苦笑著說道,“你聽聽現在下面的掌聲,你就知道了,裴琰之根本是有功無過,而且剛才你們之間的這一段小插曲,肯定會成為裴琰之的一個經典,而你,就是這里面的背景,墊腳石!”

  金傅一臉頹喪,氣得渾身顫抖,說道,“難道就沒有地方說理了嗎?”

  趙東方眼中帶著濃濃的失望,說道,“小傅,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說什么理,你去跟是說理,是你挑起來的斗爭,你沒有比過人家,被人家直接給扔下臺了,你準備去跟誰說理啊?”

  金傅有些不滿的看著趙東方,詰問道,“師父,難道就這么算了嗎,我可是代表趙派上臺的,他裴琰之就這么對待我,難道真的就沒有說法嗎?”

  趙東方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沒有鬧夠嗎,你以為我們趙派現在還是原來的趙派嗎,你不知道自從你師伯過世之后,我們趙派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嗎,你讓我去跟馬派叫板嗎,你真的想讓我趙派徹底完蛋嗎?”

  金傅絕望的張了張嘴,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完全都是因為他作出來的,但是他也沒想到裴琰之會這么狠,一點臉面都不留給自己,將自己直接扔下臺來。

  金傅聽到臺上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就知道這出戲已經到了尾聲,現在正是七子八婿帶著自己的夫人上臺拜壽的,本來其中應該有自己一個位置,而且還是C位,現如今,自己只能在后臺冷冷清清的聽著,隔著一道幕簾,天上人間。

  裴琰之把金傅趕下去之后,念頭通達,聲音也亮了起來。

  臺下的韓平正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敢跟馬派叫板了,真是不知死活。

  裴景祺和高峰在一旁也是看得神清氣爽,裴琰之一連兩袖子,直接把那個小生給打的直翻跟頭,盔頭都掉了,狼狽不堪,兩人也是跟個小孩一樣,在下面瘋狂的鼓掌叫好!

  韓采薇則是被那個小生的狼狽樣子弄的忍俊不禁,心中暗暗的叫好,看向裴琰之的眼神也是柔情蜜意,該出手時就出手,大丈夫當如是也!

  飾演太監的丑角上臺來,裴琰之微微拱手,將其讓到上首的位置站好,自己站在下首的位置,郭夫人跟在他的身邊。

  太監的聲音都漲了一個調門。

  “圣旨下啊——”

  裴琰之一抖袍袖,腳后跟一踢前襟,右手一撩自己的后襟,單膝跪下,口稱“萬歲——”。

  “詔曰:汾陽王郭子儀功高四海,壽介八旬,特賜匾額一方,壽聯一副,壽詩一首,壽佛一尊,金花一朵,御酒一盞,蟒袍一件,玉帶一根,旨意讀罷,望詔謝恩吶!——”

  太監這一段宣召也是抑揚頓挫,非常的幽默,引得臺下的觀眾也是紛紛莞爾。

  裴琰之高呼一聲“萬歲”,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太監的面前,雙手將圣旨接到了手上,一副恭敬的模樣。

  裴琰之招來自己的管家,將圣旨遞給管家,管家捧著圣旨下臺去了。

  裴琰之端著自己的玉帶,向前邁了一個方步,說道,“公公奉旨前來,多有辛苦,不如就在府中吃一杯老夫的壽酒,如何啊!”

  太監也是不敢怠慢,剛才這位將郭曖打出去的畫面還在自己的腦海里,自己敢說什么話嗎。

  太監拱手說道,“那就叨擾了!”

  裴琰之微微拱手,說道,“請!——”

  太監帶著自己的侍衛,從下場門離開了。

  這個時候,管家重新上場,說道,“老爺,少爺夫人,小姐姑爺都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裴琰之微微一笑,并不說話,而是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將自己的做派做足了,然后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揮了揮手,說道,“那你就出去,迎接一二!”

  管家躬身說道,“是!——”

  上場門的臺口處十多人一直等在那里準備上場,本來五六分鐘之前,他們就應該上場了,但是裴琰之臨時改詞,讓他們只能在這里苦等。

  本來這些人心中頗有怨言,但是裴琰之把金傅給扔下臺去之后,這些人都變得老老實實了,一群年輕演員,本來就是上來露個臉,也沒有唱,走個過場而已,但是這些人也是對這次機會非常的珍惜,要是自己被裴琰之一個看不上,說不定這位大佬又忽然改了一句詞,把自己給攆下去了,那估計自己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聽到裴琰之的話之后,這群人也是老老實實的,一對一對的攜手上臺,來到裴琰之的面前,單膝跪地,口尊,“父親萬壽!”

  裴琰之微微頷首,伸手虛扶,口中說道,“不必多禮!”

  一連上來了十對男女演員,在給裴琰之行過禮之后,全都站到一邊,那真的是男子俊,女子靚,唱戲的演員就沒有長得難看的,尤其是這次上臺的各位,全都是千挑萬選,一個歪瓜裂棗都沒有。

  裴琰之淡淡的說道,“管家,我聽到外面有鑼鼓聲音,看來是有了貴客,你去看看,是何人前來啊!”

  管家奉命前去,在外面高喊了一聲,“太子拜壽!”

  裴琰之聽到這話,趕緊撩袍端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臉恭敬的拱手說道,“原來是太子殿下,鼓樂相迎啊——”

  一個相貌俊朗的小生演員從上場門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團和氣,笑盈盈的走向了裴琰之。

  這位小生演員老實的很,上臺之后,非常識相的跟裴琰之說道,“汾陽王,父王差我前來為你賀壽啊!”

  裴琰之看到這個演員的樣子,心中一陣好笑,殺雞儆猴,果然好用。

  “豈敢!千歲過分的客氣了哇,千歲,請上座!”

  太子也不客氣,畢竟是代表皇上來的,直接就坐到了裴琰之的位置上。

  裴琰之扭頭撩了一下自己的白髯,給了一個信號,邊上的樂隊很知機的拉響了胡琴。

  “千歲他倒有君臣之意,郭子儀秉丹心扶保華夷!——”

  裴琰之最后一句高音,響徹云霄。

  “這正是,天增歲月人增壽,福如東海樂悠悠,既然居家到齊,那么宴上,大家共飲啊!——哈哈哈哈!”一連串的笑聲,《滿床笏》終于結束了。

  所有人全都來到了場中,紛紛向著臺下拱手示意。

  裴琰之也是沒了剛才的桀驁,臉上帶著微笑,沖著臺下的各位紛紛的拱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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