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林野。
他也沒有辦法獲得答案。
暴風雨又來了,林野只能躲在昏暗潮濕的洞穴中。
黃義昂真的不在這個島上了。
小島能躲避的地方只有這個洞穴。
外面的天氣下,呆在這個沒有高大樹木的小島上除非是超人。
不然一定會被風吹到海里。
很顯然,黃義昂并不是超人。
林野胡思亂想著。
他再一次想到了藍雅。
這個姑娘現在在做什么呢?
若是自己和趙德一樣,永遠在這一天輪回,自己還能不能見到藍雅呢?
應該能見到。
可即便見到了又如何?
明天,藍雅的明天,就沒有自己了。
想到此,他的心情有些糟。
從未像現在這樣糟。
以至于他在想,自己為什么會在此刻想到藍雅。
因為喜歡她么?
藍雅這樣的姑娘,是個正常男人都會喜歡。
絕美的容顏,完美的身材。
笑起來甜美可愛,唱歌還好聽。
他坐在洞穴濕漉漉的地上,腦子里藍雅的形象愈發的清晰。
仿佛她就站在自己面前,眼睛帶著笑意,沖著自己揮手問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暴風雨越來越大,不時的有小雨吹進洞里來。
林野將筏子豎起來擋在自己前面,然后又緊緊的抓住拴著筏子的樹藤。
蜷縮著身子以保存著自己的溫度,即便有襲風者風衣在身,林野依舊感覺到有些冷。
或許這種感覺,并不是來自身體,而是從心底冒出。
他嘗試著使用智者的技能,甚是想將身上的面具和風衣變成復仇者盔甲的樣子。
但這些行動全都無濟于事,無法讓他擺脫現在的困境。
就這樣在外面暴風雨,洞里小雨的情況下。
蜷縮成一團的林野悠悠的睡了過去。
不知為何,他這具原本能堅持幾天幾夜都能不休息的身體,此刻卻無比的困乏。
好在有襲風者風衣在,讓林野能在一個相對溫暖的情況下入睡。
林野是被一口海水嗆醒的。
而且在喝到海水的一瞬間,他幾乎是本能的一個鯉魚打挺,瞬間就跳了起來。
當然,他并沒有真正的跳起來。
因為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海水里。
這一跳僅僅是翻身到了筏子上。
從沉睡中醒來,林野定了定心神,緊緊的抓住已經面目全非但勉強還能發揮自己功能的筏子,。
看了看四周,林野才發現,自己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整個海面很平靜,蔚藍色的海水像是一面晶瑩剔透的水晶,
時不時有微風吹出波皺,遠處有些海鳥飛來飛去。
入眼望去除了海水還是海水,哪里還有小島的半個影子!
當發現自己此刻的處境之后,林野的后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淡水和食物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陷入了絕境!
自古以來渴死餓死在大海和沙漠里的人數不勝數。
難道我也要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嗎?
一想到這,林野的腦袋就嗡嗡的響了起來。
最悲劇的是念頭一動,他就已經開始感覺饑渴了。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林野強打精神,說服自己平靜下來。
絕境自己曾遇到過不少,哪一次不是逢兇化吉?
可又看了看周圍的大海。
嘴角涌入的苦澀海水卻無情的告訴他。
這種手足無措的絕境,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種情況下,即便不用思維導圖分析林野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活太久。
除非遇到一個小島或者遇到來往的船只。
一想到小島,他再次打起精神,勉強站在筏子上放眼望去,四周根本沒有什么小島。
之前的小島是消失了?還是自己被海浪從小島洞穴中沖出來了?
林野更傾向于是第一種。
但卻又希望是第二種。
畢竟,如果事實是第二種的話,說明小島就在附近。
自己回到小島上,還能從長計議。
想的很好,事實卻很殘酷。
就算確定小島沒有消失,還存在某個地方。
但這個地方在哪里?
自己的東面?西面?南面?還是北面?
想到方向,林野才發現,自己壓根就無法分辨東南西北。
沒有辦法,他只能趴下來緊緊的抱著筏子將希望寄托在這艘隨機性很強的船只上。
他現在是一艘豪華郵輪的擁有者。
但現實上卻連一個木筏的方向都搞不定。
林野不敢用力的活動,盡可能的保存著自己的體力。
經過這半年多的歷練歷練,林野已經成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主義者。
但是此刻卻不得不向上帝、佛祖、菩薩們祈禱,只希望隨便哪個過路的神佛能夠施展大法力,讓他絕處逢生柳暗花明。
但是他等了一天又一夜依舊沒有任何的船只或者奇跡出現。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眼睛像是在醋里泡過一樣酸痛無比。
好在這一天一夜里海面都很平靜,并沒有鯊魚海怪出現,威脅他的生命。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大海上坐著游艇吹著海風,手中握著一杯可口的飲料或者甘醇的美酒,算的上很享受的事情。
但是此刻林野的遭遇卻和上面描述的情況截然相反。
他沒有坐在游艇上,反而是趴在一個隨時都可能散架的筏子上。
當然他更沒有可口的飲料或者美酒可以享受,連淡水都快沒了。
身上濕了又被曬干,內衣硬的像鋼板一樣,嘴唇也裂開了。
他有種直覺,如果再有一個多小時,自己還沒有發現島嶼或者被船只發現,那么只有死路一條了。
顯然,林野低估了自己的體質。
尤其是此時經過智者技能加持的體質。
又漂了一天,他還活著。
不僅活著,還努力的劃著水,希望從大海里出去。
但這種求生的動力并沒有持續很久,天色變暗的時候,林野趴在筏子上,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劃動了。
此時此刻,藍雅,林星辰等人在他腦海里過了一遍。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么?
林野本能的舔了舔嘴唇,只感覺嘴唇和舌頭都很難受,像是砂紙摩擦一樣。
他能夠清晰的察覺到自己僅剩的體力在飛快的流逝。
這一次,他的直覺告訴他。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能堅持三四小時,而他林野卻能堅持七八個小時。
但是在大海上,沒有人搭救自己的話,三四個小時和七八個小時沒什么區別。
只是讓他難受的時間更長點,這樣還不如早點死去的好。
現在唯一支撐林野睜著雙眼的力量就是對于藍雅的思念。
以及對王靜下落的掛念。
王靜現在在哪里?
是不是也像自己這樣生不如死?
自己絕不能讓王靜也這樣痛苦的死去。
心中這樣想只覺得身上的力氣就恢復一些,只是這點恢復卻像是杯水車薪一樣。
林野就這樣慢慢的隨著筏子漂著,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頭暈目眩。
一股苦澀的海水突然涌入口中,隨后一片陰影罩在了他的頭上。
“快,將人撈上來。”
一個急切的聲音突然在林野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