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說笑了。”
塞德里克的臉皮抽筋,被一位圣人喊一句道友,這可不是簡單的事。
這是因果!
而且對面還是執掌因果的圣人!
這簡直就是釣魚執法。
自己座下這尊蓮臺,雖然是后土大佬當年用地府一部分權柄從靈山手中換取的,但畢竟無法完全斬斷母株之間的聯系。
因此蓮臺合一,西方兩位圣人能夠立刻感知到,塞德里克并不奇怪,只不過還是沒有料到這位準提佛母的動作這么快。
一念之間,跨越無數宇宙之間的距離,來到自己身邊。
“不說笑,不說笑。”
準提臉上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出家人不打誑語,道友之才,冠絕諸天,上可比擬三位師兄,下可超出小僧三分,何來說笑之意。”
這恐怕是自己聽過的最牛逼的恭維了吧,不僅僅是這句話本身,同時也是因為說話的人,一位圣人說你超過祂三分,即使塞德里克都忍不住有些飄飄然,不知所措了。
“南無阿彌陀佛,恭請無量開辟至圣功德佛歸位。”
準提低唱了一聲佛號。
無數時空,億萬佛國。
有手持凈瓶,億萬手,億萬眼,尋聲普度,大慈大悲的尊者閉目,低下半首,表示敬意。
有青獅隨身,無量智慧光,手持摩尼珠,慧劍諸般至寶的行者低眉,摘下一朵蓮花奉上。
有頭生肉髻,周身光明,照耀十方凈土,寶相莊嚴如日月同輝的菩薩合掌,禮贊諸佛。
有陰山救贖無數,身如琉璃,倒映大千,不可度量的修羅女停下講禪,念誦起無量開辟至圣功德佛的尊號。
萬千大愿匯聚唯一,一座高不可計量,寬不可計量的巍峨之山,橫三世佛向右禮讓半身,豎三世佛向左禮讓半身。
紛紛恭敬道,“大德大圣,無量開辟至圣功德佛。”
天龍八部吹響法螺,阿難敲鐘,迦葉拈花,無數寺廟佛陀移位,空出一尊主座。
萬千信徒,有感而發,“無量開辟至圣功德佛,開無限凈土琉璃大世界,于未來星宿劫,救無量量佛子,南無無量開辟至圣功德佛。”
塞德里克即使端坐在十八品開辟青蓮之上,無數佛音仍然化作天花亂墜,一件金色,尊貴無比,仿若一整個大千世界的袈裟從半空中落下。
只要穿上這件袈裟,自己立馬就會成為佛門中排進前五的大佬,而且是真實不虛,擁有著絕對力量的大佬,甚至還不會影響自己之后的道途。
如果塞德里克沒有區分過‘我’和‘其他’,那么此時已經在這無量梵音中沉淪。
蜘蛛神后羅絲布置的封神儀式和眼前這位圣人布置的封神儀式,已經不在一個次元了。
一張陰陽輪轉,道德充盈的圖卷從三十三天上落下,想要覆蓋住禪音無量的靈山。
一張山河社稷,圣德教化的圖錄緊隨其后,清麗的鳳音響起,“大師兄得罪了。”
彌羅天中,一位頭頂億萬金花琉璃燈,盤坐玉床之上的道人,睜開眼眸,閃過一絲憤恨,右手一招,一桿如龍似虎,混混沌沌的開辟之幡向著婆娑世界用力一揮。
一尊肌膚純金,面露苦容的佛陀舉起手臂,八寶功德池水上漲,生出無量世界倒影,將開辟之力從真實拉進虛幻,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
“二師兄何必如此。”
所有的一切,塞德里克都看在眼中,大佬們打起來了,我會不會被順便打死,在線等,很急。
怪不得東土有六尊圣人,加上后土這位大佬,還沒有辦法向外擴張,有的時候強人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全TM用在內耗上了。
那自己眼前這尊怎么辦?
塞德里克看到笑容越發和藹的準提佛母,心里發誓,以后絕對不露出這么賤的笑容了。
要比這個賤十倍,自己受過的苦難,就應該讓后人嘗嘗,這可是前輩們探索出來的寶貴‘人生經驗’啊!
“有沒有興趣隨我學劍啊?”
一位青年,騎著一只黑白相間的奎牛,手握著三尺長劍,隨意地向著塞德里克走來,周圍一切概念,都被一股無匹的鋒利撕裂。
果然,這位最后還是出來了,這樣才算是人到齊了。
不過這位大佬救自己可是有條件的。
跟著祂學劍。
如果是在以前,塞德里克當然一萬個愿意,立馬舔上去,但現在,我已經拜師了好嗎?
這樣改門戶,怎么給后土老師交代?
難道這位這么多年終于悟了。
徒弟還是搶別人家的香?
似乎是看出了塞德里克的顧慮,上清天尊灑然一笑,“放心,我還不至于像眼前沒臉沒皮的家伙一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看你比較有天賦,正好我也閑著,所以教你兩招。”
“愿意,愿意!”
塞德里克連連點頭。
準提面色難看,不過隨即又露出歡喜的笑容,“上清師兄的大道雖然鋒利,但是我西方妙法也不差,不如讓我也為道友演示一下,正好看看上清師兄沒有了誅仙四劍,還能夠發揮出截天劍道的幾分妙用。”
如果是在以前,塞德里克絕對會說一句,準提,你有點飄了。
但現在祂真的不敢肯定,站得越高,看得越多,有的時候想得也就越多。
誅仙四劍分離,可不僅僅只是代表著一件先天至寶那么簡單,同時也代表著上清圣人某種至關重要的權柄被四位圣人分割了。
同時西方兩位圣人可不是蓋的,封神之后,至少在東土,佛教是一直壓制著道教的,雖然道教的頂層大佬們一直很能打,但底下就真的只有幾只小貓了。
這也代表著這么多年來,西方的兩位圣人道行大漲,雖然不知道具體和三清之間的差距,但絕對沒有以前那么大。
一方是實力削弱的上清圣人,一方是道行大漲的準提佛母。
塞德里克真的有些擔心。
上清圣人下了奎牛,手中的青鋒隨意地蕩漾在虛空之中,一朵朵劍蓮開放,祂對著塞德里克說道,“想要學劍,第一要專心,出劍無悔,最忌瞻前顧后。”
然后祂又看向了準提佛母,“你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什么嗎?”
準提佛母微微一愣,“想什么?”
“我在想該怎么才能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