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御門家?”墨水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他下意識地望向塞德里克。
這位大佬仍然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從今天陪著丸子出來放河燈,到他說的那一番話,隨后江戶川立刻開始暴動,緊接著又是陰陽大族中最有名的安倍晴明的子孫,土御門家族。
從概率學上,想要將這些事串聯在半天,幾率小到可憐。
一切的一切,好像有一只手在撥弄著每個人的命運絲線,所有人就像是提線木偶。
而他就像是好奇地小孩,在擺弄著心愛的玩具,同時又期待著玩具們下一步的動作。
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
墨水在心里感慨道,以他現在的格局,即使智慧高絕,也不知道塞德里克正在打著什么算盤。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好,我叫做墨水,這幾位是我的同伴,分別是軍刺,丸子,小愛和黑夜。”
“真是沒有誠意的假名。”土御門春虎嘟囔了一句。
一旁的原木大喊道,“怎么會?小愛,丸子,多么富有詩意的名字啊,為兩位小姐取名的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一定博學多才吧。”
“在下土御門原木,忝為安倍晴明先祖第56代世孫。”原木如同一位貴公子一樣行禮道。
“原木,現在可不是泡妞的時候。”土御門春虎粗魯地大吼道。
“對啊,我感覺這里越來越危險了。”塞德里克開口說道,如果因為自己的緣故,牽連了普通人,又是一段新的因果糾纏,沒有好處的事情塞德里克可不愿意做。
果然,菩薩畏因啊。
對啊,如果在返回的途中,碰到妖魔,自己再在兩位少女面前大顯神威,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嗎?原木想到。
真是一個小機靈鬼,塞德里克的嘴角微微勾起,作為祈愿之神,你的愿望我聽到了,一定會讓你滿足的。
因為大城市停車困難的問題,所以像廟會這種活動,想要找一個停車位,起碼需要走一兩公里。
就在眾人前往停車場的時候,淡淡的霧氣從腳底升起,越來越濃,如同牛乳一般將整個街道淹沒。
“該死!”春虎大吼道,“所有人靠近些,我們遇上了百鬼夜行!”
“前方的妖魔,我們是土御門一族,識相地就散開。”
雖然臨戰自報家門有一點立FLag,但是真實的情況是如果你背后有大靠山,遇到自身不能解決的問題,這是一種較為明智的做法。
這么濃重的鬼霧,聚集起來的百鬼也不是什么小雜魚。
“好想吃了他們。”
“這是什么香味?”
“吃了他們,我們會變得更加強大。”
······
一聲聲鬼霧中的私語變得越來越大,嘈雜如同鬧市,仿佛里面隱藏著千百只惡鬼,正在虎視眈眈地看著生人的血肉一般。
吃了我就可以變得更加強大?
塞德里克感受著手上火熱的印記,看來自己只好當一回唐僧了。
一聲聲清脆的腳步,在群鬼的嘶嚎中響起,鬼哭夜嚎之聲漸漸地減弱,濃霧向兩邊散開,就像恭迎它們的王一樣。
牛頭仍然是一幅中年武士的打扮,他穿著武士和服,配著劍緩緩地走了過來。
自從不久前遇到那個怪物,他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奈良鬼眾瞬間化為了灰飛。
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后,牛頭也只好自認倒霉。
別人是遇上衰神,他是遇上了福神。
就像其他神系不成文的規矩一樣。
福神大人吐了你一臉,你還要笑著說,“這真是我的榮幸啊,大人。”
看來自己是一個福分淺薄的鬼王,隨便侵占一所攝社,想要借此收集愿力,轉化成為禍津神,都會遇到一位即將登天的福神。
不過好在沒過多久就是中元節,這一天,各地的妖鬼們都會涌入城市,享受香火。
身為鬼王的牛頭,沒費多少力氣,就拉起了現在的新奈良組。
雖然和以前的部下相比,它們不太受管束,實力也差了一點,但是好歹能夠組織起百鬼夜行,不墜自己鬼王的名頭。
本來今天晚上他沒想過搞事,只想要老老實實地享受一年少有的免費香火。
但是十幾分鐘前,他內心突然涌起一股難以克制的渴望。
已經很久都沒有過的對生人血食的渴望。
好像只要吃了那人的血肉,自己就可以直接從鬼王,搖身一變,登臨禍津神的神位。
這么大的誘惑,即使穩健如牛頭,也難以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對方喊出了土御門的名號,他還是猶豫了一下,不過土御門雖然對于普通的妖魔,僅僅憑借名號,就可以嚇退他們,但是對于自己這種幾乎要登臨禍津神神位的鬼王來說。
也必須要看看是誰在對面。
如果是土御門的當家或者宿老,他當然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雖然陰陽術已經沒落了,但是陰陽始祖的家族仍然有震懾百鬼的威力。
不過······原來只是土御門的兩個少年啊。
牛頭不在意地直接忽視了他們,隨后他直接找到了吸引自己欲望的源泉。
和普通的妖鬼難以發現源泉不同,他清楚地感知到,躲在兩位土御門身后的青年就是他的目標。
身材魁梧,便服下隱藏著爆發式的肌肉,看樣子等一會吃起肉來,應該會很有嚼勁。
牛頭想到。
隨后他和青年的目光直接對上。
那是怎樣一雙目光啊,海藍色的眸子,純凈的不含一點雜質,仿佛聚集了世間的一切圣潔。
這就是吃了他,就可以登臨禍津神神位的原因嗎?牛頭思考到。
就在他準備動手之際,他仿佛看到了對面青年嘴角勾起的若有若無地微笑。
他發誓,這種笑容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在不久前的那個陰雨天,同樣的笑容讓他刻骨銘心。
他放在刀柄上的手不自然地垂了下來,如同僵硬的發條木偶。
不可能,那位因為神明和妖魔的契約,今天是絕對不可能出行的!
他再次觀察起那位青年,卻發現笑容消失不見,好像之前的都是自己的幻覺。
所以,是自己的幻覺嗎?
今夜的風兒真是有些喧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