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帝國刑偵部的眾人涌進辦公室后,以總教練曹剛為首的一眾教練和工作人員也從門外跟了進來,還有很多的學員也在后面。
而宋博文說的那段話也傳進了他們的耳中,所有人頓時都大吃一驚。
帝國刑偵部和一般帝國警察不同,通常只有性質非常嚴重的特大案件才會出動他們這個部門,擁有著遠超過帝國警察的巨大權利。
若是帝國警察想要帶走什么人去配合調查,必須要出示正式的拘捕文件才能執行,而刑偵部就沒這個必要,可以方便行事。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執法方面的類似特權。
也因為這些特權,帝國刑偵部一直都被司法界的精英們批判攻擊,但這么多年來卻沒有對這個部門造成任何影響。
不管是皇室還是內閣似乎都完全沒有收走那些執法特權的打算,讓帝國刑偵部一直都維持著超然地位。
基本被這個部門盯上的人都沒有什么好下場,哪怕本身是清白無辜的人,也都會因為某些很不透明的調查過程而大傷元氣。
這個大傷元氣不是肉體上的,而是指事業和精神。
而且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次數很多,差不多每年都會披露一兩件,所以帝國刑偵部在社會上的名聲向來都很不好,頗有種讓人聞之色變的意味。
就連郝童蕾在聽到宋博文自報家門后都頓時變了臉色。
李悼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被刑偵部的名頭給嚇到,從對方證件上一眼掃過,視線落在宋博文的臉上。
“惡意收購?”
他微微皺眉,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
短時間內,李悼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和這種罪名扯上關系,簡直有些莫名其妙。
“李董事長真是貴人多忘事,那我干脆就提醒你一下。”宋博文收起了證件,在說到‘董事長’這三個字時,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
聽到李董事長這個稱謂,李悼眼中微微一沉,立刻想到了某些可能。
下一刻對方的話就驗證了他的猜測。
“恒瑞集團被隆盛集團并購那件事,距離現在也才三個月的時間而已。”
宋博文冷笑道:“作為隆盛集團最大股權的擁有者,隆盛集團的現董事長,你不會想說這場涉及到數百億巨資的并購和你沒有什么關系吧?”
果然…
李悼微微瞇起了眼睛,明白對方果然是沖著隆盛集團來的。
隆盛集團是摧日門的門派產業,在他接過摧日門的門主之位后,就獲得了隆盛集團20的股權和集團董事長的職位。
而另一個恒瑞集團則是天烈門的產業,當初天烈門被覆滅后,恒瑞集團就被摧日門用隆盛給吞并了過來。
門派與門派之間的爭斗就是如此,贏者通吃,輸者失去一切。
但如果非要較真的話,那次的吞并過程確實有很多地方都是不符合帝國法律法規的,屬于商業犯罪中的惡意收購。
另一方面,曹剛等人在聽到宋博文的話后也都驚住了。
隆盛集團在八月份吞并了恒瑞集團,當時消息出來后,當天股市大盤都受到了影響,上了帝國新聞,不少人都印象深刻。
而不知道此事的人也紛紛拿出手機上網查詢關鍵詞,或者詢問旁邊知情的人,很快也都紛紛知道了事件的大概。
“資產規模上千億…我的天!!”
“操!真的假的?!”
“不止,自八月份將恒瑞集團并購后,資產已經接近兩千億了…”
一個又一個驚呼聲響起,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震驚,因為對他們產生的沖擊太大,沒有人能在知道此事后還保持無動于衷。
郝童蕾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家的集團雖然號稱百億市值,但只是估值而已,有很大的水分,和隆盛集團更是完全沒法比。
怎么也想不到,李悼居然是隆盛集團的董事長。
王家麟好像說過他這個表弟,今年才剛上大一吧?
想到這里,郝童蕾整個人都出現了一種暈眩感,產生了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讓她不由就望向了王家麟,想從他那里尋求某些答案,但是等她看到王家麟后,卻發現王家麟眼中的震驚還要遠遠勝過她自己。
王家麟自認為自己是在場最了解李悼背景的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同時也正因為如此,他受到的沖擊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烈。
“還有其他問題嗎?”宋博文用一種逼視的目光盯著李悼。
不得不承認,他的這種逼視可以制造出很強大的精神壓力。
要是一般人被這么盯在身上,不知不覺就會避開視線,就算明明自己沒有什么問題,心理上也會進入一種很不自信的弱勢狀態。
但今天他的這種技巧卻用錯了目標,李悼平靜地直視著他的雙眼,淡淡道:“沒有。”
宋博文處于這個部門,自然知道地方門派這些事情,對于李悼能無視他制造出來的精神壓力也不奇怪。
他也沒有在意,只是冷冷一笑:“既然沒有其他問題了,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到后面,他隨手一揮。
身后頓時就走出一個男子,手上拿著一副锃亮的手銬走向了李悼。
“…等等!”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郝童蕾說道:“如果只是協助調查的話,用不到給他上手銬吧?”
宋博文掃了她一眼,淡淡道:“這個案件的性質極其嚴重,容不得有半點疏忽,如果你有不滿的地方,完全可以向內閣辦公室投訴,給他拷上!”
聽到他的吩咐,那個男子立刻走過去,給李悼戴起了手銬。
李悼也沒有抵抗,因為對他來說抵不抵抗都沒有任何意義,非常平靜地任由對方用手銬鎖住了自己雙手。
“李悼!”王家麟忍不住叫道。
李悼望了過去,說道:“幫我一個忙。”
王家麟連忙點頭:“你說!”
“幫我保守住這個秘密。”李悼神情平靜,“不要讓我爸媽知道這件事。”
聽到這個要求,王家麟頓時張大了嘴巴,臉上滿是錯愕與茫然。
他原本以為李悼是要他幫忙聯絡某個人,尋找關系解決此事,沒想到居然只是這個要求。
宋博文也沒有說什么,就這么在那邊看著,等見到兩人說完后便揮手道:“我們走。”
隨即他轉過身子,帶頭向外面走去。
而李悼也在兩個男子的左右挾持下,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刑偵部大樓,審訊室。
審訊室是一個只有十幾個平方的房間,房間內除了一張桌子外其余什么都沒有,四面墻壁上也只有一個房門,一個窗戶都看不到。
審訊流程早已走完,李悼一個人坐在審訊室內,在大腦里整理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今天的這件事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透露著滿滿的異常。
雖然隆盛集團并購恒瑞集團的過程中確實有不少違規操作,但問題在于,對于地方門派之間的這種行為,帝國向來都是采取的默許態度。
就比如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帝國武盟(極限綜合格斗協會),就有帝國核心高層的影子。
帝國刑偵部絕不可能真的是因為并購的事找上的他,不然要找的話在八月份的時候就已經找了,怎么可能一直拖到現在十二月份。
所以這件事的背后肯定另有隱情。
“有人想對付隆盛集團…不對,應該是摧日門。”李悼大腦飛速運轉,“不過居然能調動這種部門進行配合,難道說?”
他眉頭不由一皺。
因為他想到的假想敵是帝國內閣。
李悼成為摧日門門主這么長時間,盡管平時完全就是一個甩手掌柜,但也知道帝國內閣早就對如摧日門此類的地方門派很是不滿,一直都想整頓肅清。
如果是帝國內閣的話,那么這一切就好解釋了。
“不對…以隆盛集團如今的體量,帝國內閣就算想整頓地方門派,也不可能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動手,肯定是其他原因。”
李悼仔細一思索,果斷就在心里排除了這個選項。
帝國內閣向來都很注重民生和經濟,隆盛集團突然有什么意外的話,整個南三省的經濟都會受到影響,這是內閣方面絕不愿意看到的。
正在李悼往其他方向思索的時候,審訊室的房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那人站在門口也沒有進來,對著身后說道:“只有十分鐘,抓緊時間。”
“我知道。”
一個聲音在他后面響了起來。
“進去吧。”那人讓開了身子,一個十幾歲的男生從他后面走了進來。
房門被關上,但卻沒有腳步聲離開的聲音。
“靠,你這是怎么回事?”吳浩初來到了李悼對面,抽出椅子坐了上去,臉上滿是驚異,“我收到消息就立馬趕過來了,這一路上把我給急的。”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才找你過來。”
李悼眉頭微挑。
他在審訊結束后提出了要打電話的要求,這屬于基礎要求,宋博文也沒有刻意刁難,就滿足了他。
而他便在宋博文的注視下,打電話聯系到了吳浩初。
如今身在商都又有能力幫助到他的人只有出身異管局的吳浩初了,換做別人連這個大樓的大門都走不進來。
“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吳浩初立刻說道:“就算有異管局的背景也沒用,人家可不會賣我這種小卒子的面子把你放出去。”
“我不需要你把我弄出去,你知道如果我不愿意,也不可能會在這種地方和你見面。”李悼說道。
他需要的不是簡單的人身自由,而是查清這件事的起因,并且將其解決。
想要自由的話他隨時可以走,但從此就會背負上逃犯這個身份,這個身份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他不能不考慮這種事對父母的影響。
吳浩初問道:“好吧,那你想要我幫你干嘛?”
“幫我聯系你老師白修。”李悼快速說道:“讓他幫我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這對他來說應該很簡單。”
這件事也只有白修才能幫到他了。
白修本身就是兇級強者,而且其背后的白家是南三省最強的兩大血脈世家之一,在南三省的影響力巨大。
與白家這樣的強大世家相比,摧日門這些地方門派真的只能算不上臺面的幫派組織了。
“行,我幫你找老師。”
吳浩初也猜到李悼要他干什么了,很爽快地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他老師平日里都一副很不靠譜的樣子,但為人方面真的沒話說,更何況李悼是他親自引薦進異管局的,不可能不幫這個忙。
“麻煩你了。”李悼輕聲說道。
“等完事后記得請我吃飯。”吳浩初一臉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事不宜遲,我先出打電話聯系老師,這地方太嚴了,我手機都沒能帶進來。”
李悼點了點頭。
沒有多聊其他事情,吳浩初立刻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的時間,吳浩初就再度回到了審訊室,同時還把手機帶了進來,屏幕上顯示出于通話狀態。
“老師要和你說話。”
吳浩初將手機遞向李悼。
以他的能量自然不可能讓宋博文的手下同意把手機帶進來,但是白修就不同了,宋博文也不敢不給白修這點面子。
“是我。”李悼接過手機說道。
“你不要沖動。”白修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你這件事我會幫你搞定,刑偵那邊的人也不會為難你,在搞定這件事之前,你千萬要克制住自己。”
李悼說道:“我明白。”
“明白就行,老子可不想再因為你的破事去寫那些又臭又長的報告了。”白修見他比想象中平靜,語氣不由就放松了許多。
白修這個電話主要就是為了告誡李悼,以防止他一時沖動做出某些不好的事。
帝國刑偵部這個部門比較特殊,李悼要是在這里大鬧什么的,后果就不是做幾件懲罰任務這么簡單了。
所以在說完后,兩人就結束了通話。
而有了白修的保證,李悼也安下了心,耐心地等待起了白修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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