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拖下去,老子今天不想再看到他。”薛總冷冷瞥了一眼不成人形的蔣老板,“另外把這里的清理費用也記在他的賬上。”
地上鋪的是進口的羊絨毯,切切實實的高檔貨,沾上了這么多血需要的清理費不是一筆小數目。
“是。”
旁邊的西裝男點了點頭。
馬上就有兩個人上來抬走了蔣老板,接著其他人開始熟練地清理起濺到周圍的血跡。
薛總吩咐完后就沒有管他們,而是和王元豐一起向里面走去。
很快就來到了一間書房內。
“坐。”薛總坐在了書桌后面的單人沙發上,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涼茶遞給了王元豐。
“老大。”
王元豐也不拘禮,接過薛總遞來的涼茶沒有急著喝,而是問道:“那邊事情不順?”
能被他稱作老大的自然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薛仁禮薛老大。
在臨海市,他或許不是最惡貫滿盈的那個惡棍,但是每十個這樣的惡棍里面,必有九個是他的手下。
不過很少有人知道,這位令很多人都聞之色變的薛老大名下沒有一套房產,常年都住在他占股的這家皇城國際酒店里。
更準確的說,他沒有任何諸如房產之類的固定資產。
“不提了。”薛仁禮一口喝盡自己杯中的涼茶,一臉的陰戾,“我讓你辦的那件事,辦得怎么樣了?”
半個多月前,他的手下被人殺了七八個,盡管他對那幾個手下也不怎么看重,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大,他必須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態度。
不然他的威望就會受到很大的侵害。
所以他直接派出了手下最得力的王元豐去辦這件事。
“兇手找到了,但是比較麻煩。”
王元豐將下午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詳細告訴了薛仁禮。
“居然是那種東西?”薛仁禮瞳孔微微一縮。
對于那些詭異的非人存在,他也曾略有耳聞,但一直都沒怎么放在心上,沒想到居然被自己給撞上了。
“就連你也不是對手嗎?”
薛仁禮知道自己這個手下實力有多么強悍,連他這樣的高手都沒有一搏之力,那些東西該強到什么程度?
“我能打得過他,但沒有意義。”王元豐搖了搖頭,“因為我殺不了他。”
至少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沒有殺死對方的辦法。
那些非人怪物都擁有強大到可怕的生命力,一般的致命傷勢根本威脅不了它們的性命,留下來和對方死磕是最愚蠢的做法。
“也就是說,只要準備足夠充分,也可以殺了那種東西?”
薛仁禮來了興趣。
如果說王元豐的實力足以壓制那種東西,那么那種東西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不行。”
王元豐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搖頭道。
“你要知道我今天遇到的只是個水貨,如果真的遇上那種東西,就算是最弱的那種,十個我也不夠死的。”
那些非人怪物的可怕,不是薛仁禮這種普通人能夠想象的。
聽他這么說,薛仁禮便也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和李文光兒子確實沒什么關系是嗎?”
他說的就是李悼。
“嗯,他應該是一直都在被那個東西監視著,可能有什么人想通過他來針對李文光夫婦。”
王元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他曾聽薛仁禮不止一次說起過李文光夫妻的零時科技,知道那個公司擁有的可怕潛力,所以就有了此番猜測。
薛仁禮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不要管他了,讓我們的人都撤回來。”
說實話,以李文光夫妻兩個現在受到的關注程度,他也不愿意冒著風險去對付他們的兒子。
可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很多事情都已經由不得他自己,所以盡管知道這件事會帶來很大風險,但他還是必須這么做。
不光是做給手下的人看,更是做給上面的那些人看。
要讓上面的人認為,他薛仁禮還是那個無所顧忌誰都敢咬的瘋狗,只有這樣,他才能一直都有存在的價值。
不然,上面隨時可以換一條比他更瘋的狗。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
李悼穿著睡衣,打著哈欠從房間里走出,臉上還帶著一些明顯的困意,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昨晚從城中村回來后他又看了會兒書,結果一不小心看得入了迷,一直看到凌晨兩點。
結果就是往日不到六點就起床的他,今天睡到了現在才醒。
要不是肚子餓了,他還要繼續睡下去。
“…”
看著空蕩蕩的冰箱,李悼一陣無言。
把僅有的兩個雞蛋扔進水壺里插上電,他從櫥柜里找出一大袋原味麥片,看了下生產日期,便打開燃氣灶開始煮麥片。
現在睡衣都還沒換,他也懶得去小區外面買早點了。
“才吸收了這么點么。”
李悼看了一下屬性信息,便看到現在擁有的潛能是206%,一晚上的時間,僅吸收了76%的潛能值。
他眉頭微皺,摘下戴在手腕上的黑玉鐲。
昨晚得到這件黑玉鐲后,他便發現這件遺留物和他以前得到的那些遺留物都有所不同。
黑玉鐲上傳來的不是那種陰冷氣息,而是如同白色雕像一般的溫暖氣息。
但是黑玉鐲里面的潛能就像被什么給限制了,吸收的速度非常慢,就像在擠牙膏一樣一點點往外擠。
過了一晚上的時間,才讓他吸收了不到一點的潛能。
不過黑玉鐲里面蘊含的潛能之多,也是其他遺留物不能比擬的,被他吸收了這么多潛能后,上面的潛能氣息只減少了很少的一部分。
李悼保守估計,黑玉鐲最少能為他提供十點潛能。
就是這個速度實在太慢了。
“如果把它打碎,會不會更快一點?”
李悼忽然想到了那個莫名裂成幾塊的象牙梳,頓時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沒敢真的這么操作。
萬一打壞了后徹底沒用了,他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現在他并不急著用潛能,無需做這種無謂的嘗試。
很快麥片就煮好了。
李悼拿碗把麥片盛起,將水壺里的雞蛋也撈了出來,坐在餐桌上開始吃早餐。
自從開始練武后,他的食量一天比一天大,每天都需要攝入大量食物來維持自身的消耗。
現在的他,一頓的飯量能頂的上以前的三頓。
就連這會兒煮原味麥片都煮了小半鍋,普通人就算吃一天都不一定吃得下的那種量。
先兩口吃下了兩個雞蛋,再如牛飲般將濃稠的麥片粥很快全都喝下了肚子,算是將今天的早餐應付了過去。
等李悼收拾完鍋碗后,已經到了九點。
他去房間開始換衣服,準備等下出門給冰箱補點貨,便在他剛剛換完衣服走出房間的時候,他忽然就生出了一種煩悶感。
“怎么回事?”
李悼停下腳步,臉上疑惑。
這種煩悶感很不舒服,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一樣,他以前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叮咚!
就在他感到疑惑的時候,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有人來了。
李悼眉頭微皺,就在門鈴聲響起的那一刻,那種煩悶感變得更加明顯。
他立刻明白,突然產生的煩悶感應該和外面來人有關。
“有人嗎?警察。”
外面的人也喊了起來。
李悼頓了一下,來到玄關處,從防盜門上的貓眼向外望去。
便看到外面果然站著兩個穿著帝國警員制服的人,旁邊還有應該是幫忙領路的物業保安。
應該不是事發暴露了,不然不可能只來兩個人。
他腦海中思緒如電,想到這一點后便心中微定,將防盜門打開。
等打開防盜門后,李悼才看到了除了警察和保安外,后面還有一個看上去還在上初中的小女生,和一個比她大不了兩歲的男生。
此刻那個小女生正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他。
李悼心中疑惑,這兩個人的身上似乎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他表面不動聲色,望向站在前面那個年輕警員,疑惑道:“請問有什么事嗎?”
“你好,李悼是嗎?”警員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下手上的文件,“有點事想問你一下。”
“請進來吧。”李悼側身讓開。
“不用了,就幾句話。”年輕警員搖了搖頭,問道:“昨天下午三點多,你去了市圖書館,后來三點四十左右,你就離開了圖書館,對吧?”
“差不多,沒注意具體時間。”
李悼想了想,回道。
“你從市圖書館離開后,是從路口那邊的巷子走的嗎?”
“嗯,我去時代那邊買了一些衣服,從那個巷子走會更快一點。”
“從巷子里走的時候你有沒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
就在李悼回答著警員的問題的時候,吳浩初和張瑤兩人也都在以各自的方式默默地觀察著他。
在發現陰血不見后,在王安的配合下,他們拿到了那片區域的所有監控視頻,在監控視頻里篩選出了幾個最有可能被陰血侵蝕的目標,然后以走訪的方式來一一排查。
李悼就是其中之一。
“不是他。”觀察了片刻后,吳浩初輕聲說道。
他沒有感應到陰血的氣息。
“你有發現?”
他看到同伴一臉凝重的樣子,不由有些疑惑。
“嗯。”張瑤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你沒發現嗎,他越看越有男人味…開始怎么沒發現這么帥?”
“…”
吳浩初嘴角抽搐,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虧他還以為這個人確實有問題,害得他剛剛都緊張了起來。
這個花癡女!
“…別的呢?”吳浩初強行壓下心中的郁悶,問道。
“沒了,我也沒有聞到陰血的味道。”張瑤抽了抽小巧的鼻尖,搖了搖頭,“只是一個普通人。”
說著她就突然問道:“他是叫李悼對吧?”
吳浩初面無表情,選擇無視了同伴的問題。
兩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在觀察李悼的同時,李悼也一直都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他們兩人總給李悼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忽然間,李悼注意到吳浩初對同伴搖了搖頭。
便在這時,他心中的那種煩悶感立刻消失了大半,就像某種無形的威脅終于消失了一樣。
看到這一幕,李悼隱隱明白了一些什么。
“好了,謝謝配合。”
年輕警員也停止了記錄,溫和地對他說道。
“不用謝,這是應該的。”李悼回以和善的笑容,故作好奇道:“那里是出什么事了嗎?”
“是出了點事,不過暫時不方便透露。”警員搖了搖頭,“后續可能還會找你詢問一些問題,到時候…”
沒等他說完,一道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話。
“到時候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了,這是我的二維碼,快掃一下。”張瑤湊了過來,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你是?”李悼一怔。
“警方特別顧問。”張瑤隨手就掏出了一個證件。
李悼看了一眼旁邊的警員,見警員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拿出手機掃碼加了女孩的好友。
“行啦,到時候記得配合我問話。”張瑤滿意地點了點頭,收起了手機,“我們走吧。”
成功加上好友的女孩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等到他們全都離開后,李悼關上防盜門,看著手腕上的黑玉鐲若有所思。
“這個東西能預示危險?”
他立刻就意識到,剛剛那種感覺應該和黑玉鐲有關。
因為在得到黑玉鐲之前,他從沒有像剛剛那樣莫名其妙就出現那種不適的煩悶感。
“如果真的是我猜測的那樣…”
想到這里,李悼心中不由有些火熱。
但他并沒有直接下定論,這畢竟還只是他的猜測,他準備針對性的做一些實驗,看看黑玉鐲是否真的有預示危險的功能。
如果確實是,又有哪些局限。
不過就在李悼準備進行測試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的電話。
是他表嬸打來的電話。
他表叔,也就是王世堂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