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賀忘形正在考慮高寒此次人間顯圣,對向真館帶來的影響以及后續安排。
而高寒此刻卻已經站在自己家門口。
他目瞪口呆的望著母親何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老媽要再生一個弟弟妹妹,高寒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親眼看著母親挺著個大肚子站在自己面前,高寒還是頗為吃驚——畢竟他知道和親眼看到,還是有些區別。
“發什么呆,外面冷,趕緊進來!”何恬看著杵在門外的傻兒子,說道。
“呃,好好好。”高寒連忙走進家門,熟門熟路坐在矮柜,換上拖鞋。
“咦,小寒,你現在有多高了?”看著坐在門口換鞋的兒子,何恬扶著肚子,在客廳椅子上坐下,問道。
原本高寒坐在矮柜上的時候,頭頂正好和邊上柜子第二條橫槽持平,可如今兒子換鞋的時候,坐直的時候,腦袋已經超過這條橫槽三公分還多。
“一米九一了。”高寒說道。
到他這等境界的武者,對身體把握精到是基本中的基本,不用量也知道自己有多高。
“又長了十公分!”何恬驚嘆道。
“是啊,媽。”高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老媽以前就常說他是傻大個,現在更大個了。
“小鷗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何恬關心兒媳婦。
“小鷗還在上課,我剛執行完任務,順路回家看看,爸呢?”
“你爸又升官了,現在忙的要死,整天看不到人。”何恬有些不滿。
“對,上次有人和我說過這件事,媽你覺得這樣不好的話,那我去打個招呼,讓爸退下來好了。”
“別,千萬別,你爸半生不得志,人到中年好不容易升官發財,正是得意時候,你要是讓他現在退下來,還不如當初不讓他升上去呢——咦,小寒,你現在口氣不小啊,能左右處級官員升降了——這次是你讓你爸升官的?”何恬驚訝起來。
她和高城一直以為這次升官還是顧家的人情,還專門上門道謝來著,雖然顧明臣表示并非自己出手,可高城與何恬又不認識其他有力人士,只以為是顧明臣不愿意讓他們覺得欠了人情。
“額,也不是,只是白玉京那邊有人想和我拉關系,私下做了一些人情。”高寒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的說。
這種撓后腦勺的動作,高寒已經很久沒做——這等傻呵呵的動作,實在有損他一方強者形象。
不過在母親面前,他不自覺的放松下來,露出一臉傻樣。
“你這孩子,出去不久就學會吹牛了?和你拉關系,就能升你爹的官啊?那還有其他人想和你拉關系不?也不要能讓你爹再升官,只要給咱家送個幾百萬就行。”
何恬懷疑的看著兒子——到高城這個級別,升官比弄到幾百萬還難。
科技發展到現代,雖萬里之外,聯系也方便的很,何恬當然知道高寒武道突飛猛進,有資格參加全國青年武道大會。
雖然沒能打入最后決賽,但高寒已經擁有高級武者實力,獲得上士位格。
不過,武者位格和官員手中權力不是一回事,兒子的武道成就,也不可能幫助丈夫高城升官。
高寒聽著老媽的質疑,有些哭笑不得。
他如今身價可不一樣,是全國兩百余位武道大師之一,甚至是其中最強一位——就連安全局這種監督國家內外的特殊權力部門,對他說話時也要客客氣氣。
一般人想要和他拉上關系,幾十萬、上百萬這等小錢根本拿不出搜,這等手筆,甚至連上門求見都沒有資格。
像他這等頂級武者,商人想要拉點關系,怎么說也得是全國性的大公司并主動奉上干股,才有機會讓他見上一面——多半還不會答應。
這可不是高寒自己這么有優越感,而是莫師叔和大師姐說的。
武道大師之間也有勢力范圍劃分潛規則,一般不會到其他武道大師的地盤或者行業中伸手。
比如說云州,黑道和半黑不白的領域中,默認以向真館為首。
而在女性健身、美容、spa和一些影視娛樂產業,則以莫彩云名下的云霞集團馬首是瞻。
難道沒有其他商業集團經營能力超出這兩家嗎?當然不是,可在武道大師有限殺人權限籠罩下,誰敢不退讓三分?
(武道大師乃是水藍星價值最高的星際出口拳頭產品,受到暗中支持保護,只要他們不觸犯販賣人口、走私軍火、操縱朝廷官員等敏感事務,朝廷不會為此大動干戈。)
不過,眼前他關心的并不是這件事。
“媽,家里怎么會缺錢?”高寒問道。
家里收入還算在平均水準之上,父親高城最近升了官,收入肯定增加,又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怎么會缺錢呢?而且自己去白玉京之前還給家里留了三十萬元。
“唉,你大舅那邊出了點事,你爸原來不是升了副局長了嗎,就給你大舅公司弄了幾個項目,好回報你大舅對我們家多年來的照顧,結果這一回報,就回報出事來了。”何恬嘆了口氣,把事情和兒子一一說來。
高寒如今成為武道大師的消息并未傳開,明面上只是高級武者——可高級武者也很有身份好不。
這件事說起來,倒不是高城以權謀私出了事——這種安排項目給自己人的事情是官場潛規則,只要做的不過分,沒弄出什么豆腐渣工程,沒人會去舉報這個。
出事的高寒的大舅何賢。
如果說顧家是世家的話,何家只好叫做鄉紳土豪。
不過,越是這種半大不小的家族,越是吃相難看。
高寒的母親何恬與大舅何賢并不是何家嫡支,執掌綠化公司也是因為這塊業務油水不大,辛苦不少,屬于雞肋性質的公司。
高城升官以后,把一連把四個相互關聯的舊城區改造項目撥給何賢,頓時讓這個公司從雞肋業務上升為大有油水的公司。
于是,何家內部有人開始眼紅——要知道,這種項目單獨一個都不算什么,但是四個一起就可以節約大筆設備購置費用,又可以重復報價,算是很有油水,當初甚至引得過江強龍‘孟桐房產’出手搶奪。
要不是高寒有賀忘形關門弟子的身份,出面壓了下去,大舅何賢根本保不住這些項目。
不過,這些事情何賢可沒跟何家嫡系說過。
如今何家免去何賢總經理職務——高寒老媽何恬的人事部副經理自然也一并免去——把綠化公司收歸家族由嫡系經營。
這不,大舅何賢一怒之下,籌集資金準備另啟爐灶,脫離何家自己干了——若是以往他也許還不敢這樣做,但是現在官面上高城步步高升,市面上更有高寒這個外甥拜入向真館門下成為真傳,連黑白兩道同吃的‘孟桐房產’都壓不下外甥一頭,他還怕什么?
“你大舅和你爸各出五成份子,成立賢城公司,不但把家里的錢都用了,還問銀行借了兩百萬;現在你爸又升職到市容管理局當副局長,本來是好事,可招攬人手也要用錢,一時間家里有些周轉困難,現在我和你爸正發愁呢。”
若不是在何恬眼中,兒子已經出息到可以決定家庭興衰,這種關于錢的事情,根本不會拿出來說。
母子兩人正在隨意說著家常,門鈴聲卻響了起來。
“這時候有誰來?”何恬一邊說著,一邊扶著桌子要起身開門。
高寒早已起身把門打開。
“咦,小師弟你回來了,怎么也不事先說一聲?”門外是三師兄張河,看見高寒倒有些意外。
“我從藍麟那邊剛歸來,先來看看家里,還沒來得及去館里拜見各位師兄師姐,三師兄這是——?”高寒連忙把張河讓了進來。
“你不是托師兄替你照看一下家里嗎?聽說高——呃——高叔父——”張河的歲數可比高城還大些,叫高寒的父親為高叔父,有些尷尬。
“三師兄,各論各的、各論各的!”高寒連忙說道。
“好,那就各論各的——小師弟,聽說你爸向銀行貸款兩百萬,想必是缺錢用了,我這里自作主張,預支你明年分紅的百分之二十,先給嫂子和大哥送來,你不要責怪師兄自作主張。”
“哈,三師兄,謝謝,我正想著到哪里去弄點錢來呢。”高寒欣喜的說。
對他來說,雖然還不知道如何弄錢,但也應該不是難事,不過重要花些時間,既然三師兄主動上門,那就省事了。
高寒把一張金角銀邊的卡片接了過來,隨手遞給母親何恬。
“三師兄,順便找人幫我查查何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舅半生經營的公司,竟然一句話就被收走,實在讓人窩火。”高寒說道。
“這容易,你要怎么處理何家?滅——呃、要教訓到什么程度?”
張河說到一半,連忙硬生生改了口。
要知道,小師弟的母親可也姓何,而且就坐在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