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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 平倭人選

  這么多年沒有鬧倭患了,這一下子倭患再起,著實有些讓朱由榔摸不到頭腦。

  他仔細想了想,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么些年來,倭寇斷斷續續還是來大明沿海襲擾劫掠的,只是規模不是太大。

  再加上萬歷末期以來,北邊的建州女真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歷朝天子也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應對建州女真上。

  仔細想一想,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凡事都有一個主次矛盾。

  主要矛盾是肯定要比次要矛盾重要的。

  當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北面的建州女真身上后,南邊的倭寇就沒人注意了。

  所以現在天下太平之后,南邊的倭患又顯得起眼了起來。

  還有一種可能是這些年來倭寇確實沒來劫掠了。

  但是因為仗著大明和清軍交手的機會,他們想要渾水摸魚來打秋風。

  但是因為消息閉塞,他們來的晚了一些。

  等到他們到的時候,明軍已經擊敗清軍一統中原。

  別管是哪一種可能,總之倭寇現在真的來了,不僅來了,還是肆虐東南沿海。

  作為大明天子,朱由榔理所當然的應該下旨剿滅倭寇,還東南沿海的百姓們一個安寧的日子。

  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他還怎么當的起圣天子這個名號。

  所以朱由榔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冷靜之后就在思考如何剿滅倭寇。

  首先就是人選的問題。

  大明如今名將如云,可真正適合剿倭的其實沒有多少。

  倭寇水性很好,常年依海而居,派旱鴨子去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就得從擅長水戰的將領里選。

  這么看來其實人選就很固定了。

  首先就是鄭成功、鄭經和他們的嫡系軍隊。

  這也是如今大明實力最強的一批水師將領。

  但是如今鄭成功和他的心腹水師遠渡重洋去往了馬尼拉和更遠的美洲大陸探索海上絲綢之路。

  如今只剩下一個在京師禮部當官的鄭經可堪一用。

  雖說是虎父無犬子,鄭經本人也確實親身經歷過幾場大仗,但是剿滅倭寇這種規模的戰斗能否把擔子全部壓在鄭經的肩膀上朱由榔還真的是沒有想好。

  主要是萬一失敗了,不僅朱由榔的臉上不好看,鄭經的臉上,鄭成功的臉上都不好看。

  而且這樣一來朱由榔就等于是把鄭經給捧殺了。

  所以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不久就被朱由榔給掐滅了。

  如果鄭經不行還有誰呢?

  朱由榔第一個想到的是山東登州起義的于七。

  于七這個人本來就是戚繼光的外甥。

  雖然隔了幾輩,但是肯定還是有家學傳承的。

  這一點從于七訓練的軍隊就可以看出。

  于七一直是以戚家軍當時的訓練方法訓練這只軍隊的。

  事實證明這只軍隊的戰斗力還是相當強大的,不僅可以打軟仗,打起硬仗來絲毫也不含糊。

  而且于七的戰斗經驗也十分的豐富,甚至當年去過東江鎮和清軍鏖戰。

  這樣豐富的作戰經驗,朱由榔若是把他拔出來作為主將,應該不會有人反對。

有的時候任命人也是一門學問  ,不能一拍腦袋就這么干了。

  畢竟德不配位這種事情太可怕了,有無數雙眼睛在那里盯著,朱由榔也不敢做的太莽撞。

  至于于七的手下,也個個都是猛將。

  朱由榔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這個人吧其實很勇猛,頗有一點郝搖旗的味道。

  用來做先鋒是在合適不過了。

  當然除了于七,朱由榔還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四明山的起義領袖何守義。

  當初清軍南下,舉世皆降,南方唯獨四明山的何守義和舟山的張煌言以及福建的鄭成功仍然在堅持抗清。

  四明山幾次面臨清軍的圍剿最終都挺了過來化險為夷,除了跟將士們勇猛賣命有關外,跟何守義領導能力出眾也是有極大的關系的。

  不然雙方兵力如此懸殊,明軍縱然占據了地利的優勢,僅僅憑借萬把個人也不會支撐那么久。

  當然,后來何守義去往雙嶼島和舟山,見到了張煌言和鄭成功,從他們那里獲得了槍炮支持,那是后話了。

  僅僅從何守義的膽識和能力來說,他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朱由榔相信他,正如朱由榔相信于七一樣。

  這么看來,這人選還有競爭了。

  這種時候朱由榔不會一言獨斷,而是會和臣子們商量。

  而他選擇商量的人,自然就是張煌言。

  張煌言如今不僅僅兼任兵部尚書的職位,還是內閣首輔。

  可以說只要有不能決斷的事宜,朱由榔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這位能臣。

  今日之事更是如此。

  張煌言在東南抗清多年,對于倭患肯定也有一定的認識,讓他推舉人選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朱由榔當即下旨宣召張煌言入宮面圣。

  內閣距離皇宮后朝并不算遠,張煌言又可以乘坐轎子入宮,速度更是很快。

  約莫半柱香的工夫之后,張煌言便出現在了乾清宮的暖閣之中。

  “臣張煌言拜見陛下。”

  張煌言得了朱由榔的特選,面圣的時候不必行大禮跪拜,除了祭祖祭天那種大場合。

  張煌言一開始也不適應,但后來也習慣了。

  這是天子給他的榮寵,既然如此,他有什么理由拒絕呢?

  既然拒絕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給張閣老賜座。”

  朱由榔淡淡吩咐道。

  韓淼最是有眼力見,在天子身邊伺候了這么多年,他早就對皇帝陛下的脾氣秉性的了解的了如指掌。

  很快一個錦墩就被擺到了張煌言的身后。

  張煌言也不客氣,撩起袍衫下擺徑自坐定。

  “敢問陛下,今日宣召老臣有何要事?”

  “哈哈,張閣老,你這句老臣可是暮氣的很。”

  其實張煌言現在不過是四十多歲,不到五十自稱老臣確實有點裝老的嫌疑。

  但是這些都是一些細節,無關痛癢。

  “罷了,朕今日召見你入宮是為了東南的倭寇肆虐事宜。想必張閣老應該也有所耳聞了吧?”

  果不其然,張煌言點了點頭道“這件事臣也確實聽說了。便是陛下不宣召臣,臣也會要求面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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