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深。冬夜里的寒風時不時的吹動著玻璃窗。餐桌上肴核既盡,杯盤狼藉。
井高回到自家住處睡覺。他和趙教授聊的很盡興。除開銀河集團的事,天南地北的瞎侃。趙教授學識淵博:天文地理,風土人情,詩詞書法、古董文物,文學審美俱是精通。
同時也聊到井高設立的“太初戰略研究室”。趙教授說過兩天帶井高去拜訪人大的金教授。網民喜歡叫他“金政委”。邀請金教授來鳳凰講講課。
如今做國際的生意,需要研判中美兩國之間的形勢、走勢。而金教授是這方面的專家。鳳凰基金要考慮走出去的事。
趙教授六十多歲的人,且幾個月前才做過手術。幾杯黃酒下去就喝的有七八分醉,對攙扶著他回臥室的保姆春蘭道:“春蘭啊,給知文打個電話。”
這都幾點?春蘭阿姨無奈的扶著趙教授道:“好吧。”
安知文接到“岳父”的電話時剛坐著車從容城回到家中。他和張靜已經扯證結婚,兩家人住在一起。京城的房價雖然很高,但以安知文如今的收入自然可以買到一個夠一家七口住著的學區房。
“爸,這么晚還沒睡?”
張靜比安知文小一歲,和他在蓉城相識。相互有點意思。井高當時給安知文帶著去張靜的早餐店吃早餐時就感覺到。她三十五歲的年紀,即便兒子張鵬都已經十二歲,但依舊是個成熟嫵媚的婦人,身段豐滿曼妙,眉角眼梢帶著成熟的女人風韻。
她穿著件冬季的厚睡衣,在門口彎著腰給安知文拿拖鞋。
看著張靜,安知文心中柔情涌起。這是在趙詩妍身上從未有得體驗。他能娶到這個好女人確實他前生修來的福氣啊。換過拖鞋,輕輕的摟著她的細腰,接聽岳父的電話。
電話里,趙教授醉熏熏的道:“知文,回來了嗎?”今天是周五,按照慣例安知文要從容城回京中陪妻女。
“剛到家。”
趙教授感慨萬千的道:“我剛和小井吃了頓飯,談的比較透徹。感慨良多啊。你的性子給他做下屬未必不是一種福分….”
安知文到餐廳里坐下。此時,父母帶著他和前妻趙詩妍所生的兩個女兒:大丫、二丫已經睡著。繼子張鵬在初中的學校里住讀。柔和的燈光中散落,餐廳中溫暖如春。
非常幸福的生活。
安知文對岳父的話并沒有什么反感。他自問以他個人的管理水平,執掌一家幾十億的集團還是沒問題的。但確實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否則他也不至于被廖蓉連續坑的幾年都爬不起來。他的性格有些弱點。
井總這樣能抗責任、能擔風險、意志堅定的人才是天生的領袖!
像井總最近遭遇這么大的壓力,依舊是穩如泰山。他們這些下屬幾乎感受不到壓力,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十幾分鐘后,趙教授的電話打完,張靜早給丈夫端來晚飯,坐在餐桌邊陪著丈夫。她做的飯菜很好吃,安知文晚上就隨便吃了點零食,等著吃這頓溫馨的晚餐。
眼見著電話掛掉,張靜好奇的問道:“知文,趙教授,他這么晚打電話來時有什么事情嗎?”
張靜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對安知文的情況很寬容,并不介懷安知文依舊拿趙教授當岳父對待。而非是為她父親去爭個“待遇”。而往往婚姻里的許多這樣的小事,便是構成酸甜苦辣、恩怨糾纏的現實生活!
哪里有什么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安知文拿紙巾擦著嘴巴,輕嘆口氣道:“還能有什么事?最近井總和任河鬧翻。井總壓力非常大。爸的意思是想豁出這張老臉去找人幫井總。夏商文旅被封,畢竟還是趙氏集團時的舊事。結果,井總壓根沒提這茬。而是天南地北的和爸聊著。”
張靜對井高充滿著感激,容城那會兒還是井高幫她解決縣里無賴對她的糾纏。頓時驚呼一聲,擔憂的道:“知文,井總不會有事吧?”
安知文作為鳳凰系的大將,他目前為止還不知道井高打算如何解開這個困局。他內心中對井高固然是有信心,但銀河集團來勢洶洶,時局艱難。
安知文沉默半響,“希望吧!”
他和井高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系。此刻內心中有點不托底。一個三十六歲的男人,是相信自己的情感還是理性,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周末的時間瞬間即過。
董陵溪托著行李箱走在京城機場的通道中。她穿著薄荷藍的廓形大衣,里頭搭配著白色花朵領口針織衫。凸顯著她高聳的曲線。下面白色修身長褲清爽利落,令她充滿著明艷的美婦風情。
只是時隔數月從法國波爾多地區回國,卻令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本就是在京城生活多年。但此時此刻,真是感觸很多。
她不甘心淪為一個平庸的酒商,在九月份的時候找井高談了一次。那會兒是在后海的胡楊酒吧。井高要宴請樂視的高管們,她作為酒商提供酒水。
她給井高說了她、趙蒼龍、范洋的糾葛。而井高直接將她打發到法國波爾多去負責他以昭世集團買下的數座葡萄酒酒莊。
她這次回國是應井高的要求,回來解釋下瓊島那邊紫峰酒店的事情。
而最令她感慨的就是井高地位的變化。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讓她仿佛都不再認識。
當日,董陵溪向井高推薦凌初晴的紫峰酒店。她給出的信息是凌初晴因丈夫出車禍急于出手。因而這個優質項目被推薦給井高。但是,近日井高卻發現這里面的貓膩。
瓊島那邊的喬松柏浮出水面。海航的王總已經幫井高擺平這件事,位于瓊島三亞亞龍灣的四星級酒店紫峰酒店得以順利開業。以海航在瓊島的根基,喬松柏這個二代子弟肯定是擋不住的。
井高需要知道董陵溪當日推薦他來收購紫峰酒店到底存著什么心?
瑪德,網絡里,美婦見著神豪就死心塌地果然是騙人的。至少以井高接觸的這些美婦們來說,她們都各有各的想法,很清楚人際交往中的分寸和目的。
“董總,這邊請!”來接機的助理蔣梓在機場大廳外等著,帶著董陵溪上車,“井總在景和會所里等著你的。”
董陵溪明艷、端莊的俏臉上浮起笑容,“哦,那要累井總等候,我真是罪過。”實則心里有點發虛,想著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