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旅長的聲音。
“李云龍,你這瞎白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李云龍、丁偉、孔捷還有趙剛回頭看,便看到旅長板著臉走進來。
李云龍趕緊一臉諂媚的上前說:“旅長,咱老李什么時候瞎白話過?”
“你可拉倒吧。”旅長直接就把他拆穿,“你是因為獨立團擲彈筒不夠多,所以才拉上新一團還有新二團吧。”
孔捷便佯怒道:“我就說哪有這種好事!”
丁偉嘁的一聲,說道:“果然還是老李,只能占便宜!”
李云龍的臉便垮下來,臊眉耷眼的說道:“可這也終歸是件好事,是吧?”
“說起來,咱們幾個團繳獲的擲彈筒可是不少,但是幾乎就派不上用場,關鍵還是打實彈的機會太少,所以打得不準!”
“今天就是練兵的好機會!”
孔捷說道:“那你也不能夠瞎白話呀?明明想讓我們幫你忙,可是到了你這,卻反而成了你幫我們忙,哪有你這樣的。”
“你這是又想讓我們幫忙,又想讓我和老丁欠你人情啊。”
“行行行。”李云龍哼聲道,“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行了吧?”
白了一眼,李云龍又說道:“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碰上你們這么兩個老戰友,這么多擲榴彈打出去,幫著你們練兵,還要倒欠你們倆一人情!”
“這事鬧事。”李云龍越說越來氣,“我上哪兒說理去?”
“行了行了,你他娘的少在這里得了便宜還賣乖!”旅長哼了一聲,又說道,“李云龍你給我聽著,我把旅直屬炮兵營的兩個迫擊炮連、新一團還有新二團兩個迫擊炮連,以及全旅所有的擲彈組全都交給你來指揮!”
“但是,你要是還打不下來太原內城…”
沒等旅長說完,李云龍便立刻搶著說道:“旅長,你把我腦袋砍下來當夜壺!”
“你可拉倒吧,我用不著這么大的夜壺。”旅長哼聲道,“打不下來太原內城,你就到我旅部炊事班背大鍋!這個團長你也不用干了。”
“是!”李云龍啪的挺身立正,“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李云龍又轉過身大吼道:“柱子?于承柱!”
于承柱一溜小跑進來,來到李云龍跟前啪的立正。
李云龍的眸子里掠過一抹殺機,沉聲道:“傳我命令,各迫擊炮連、擲彈組,都給老子抓緊展開,準備揍狗日的!”
“是!”于承柱奮然道。
很快,386旅的2個旅部直屬炮連,及獨立團、新一團、新二團的迫擊炮連,以及所有的擲彈組,便在西華門大街兩側的通順巷、按司街、北倉巷等街巷展開。
接著,30門不同口徑的迫擊炮,以及超過150具擲彈筒便紛紛開火。
夜幕之下,只見通順巷、按司街以及北倉巷中不時綻放起一點點紅光。
緊接著便是一道道耀眼的流光劃過夜空,在空中留下一條條優美的拋物線,然后攢落進太原內城,再然后轟然炸開。
雖是夜間,而且還有城墻阻隔,瞄準是不可能瞄準的。
但是對于一個擁有3,已經根本不需要什么瞄準。
畢竟太原內城也就那么點大!
霎那之間,整個太原內城都被炸成了一片燃燒的地獄。
西華門內的主干大街,尤其是八路軍炮群的炮擊重點,整條大街幾乎找不到哪怕一個射擊死角。
聚集在大街上的日軍炮兵以及擲彈組頓時間死傷慘重。
甚至還有堆放在街上的炮彈被引爆,發生猛烈的殉爆。
突如其來的狂轟濫炸立刻驚動了司令部里的筱冢義男。
第一軍司令部的作戰室設在三樓,正對著西華門大街。
筱冢義男走到作戰室窗前往外看,只見整條西華門大街都被炸成了火海。
聚集在大街上的炮兵以及擲彈組,在連續不斷的爆炸之中一片片的倒下。
“八嘎牙魯!怎么會這樣?”筱冢義男的臉肌再次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
田中隆吉跟著走到了窗前,借著窗外爆炸綻起的紅光,可以清楚的看到,筱冢義男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筱冢義男道:“八路軍哪來這么多的迫擊炮?”
田中隆吉道:“并不全是迫擊炮,更多的只是擲彈筒。”
“擲彈筒么?”筱冢義男的臉色頓時間變得越發難堪。
“是的,擲彈筒。”田中隆吉幽幽的說道,“黑島聯隊、山崎大隊先后玉碎,皇軍損失了不少擲彈筒,軍火專列被劫,更是使得八路軍直接獲得近百具擲彈筒,到現在,八路軍裝備的擲彈筒怕是已不下150具!”
“150具擲彈筒?”筱冢義男神情凜然。
田中隆吉又說道:“更為糟糕的是,八路軍還擁有充足的擲榴彈!因為被劫的軍火專列上足有2萬發擲榴彈!”
筱冢義男的一顆心頓時間無限下沉。
面對八路軍如此密集的炮火,日軍炮兵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
一來是火力密度上處于絕對的下風,二來是因為八路軍的炮兵更加分散。
分散帶來的好處就是生存能力更高,更不容易遭到日軍報復火力的摧毀。
這點,在這短短不到一刻鐘的炮戰中就已經體現出來,雖然日軍炮兵極力反擊,但是城外的八路軍炮火幾乎沒怎么削弱。
但是城內日軍的炮兵火力卻在急劇衰減。
相比一刻鐘之前,日軍的炮火密度甚至已經不足一半!
看來,通過迫擊炮以及擲彈筒阻止八路軍拆除西華門外大街兩側的民房,以及阻止他們鋪設跑道的意圖,終究是要化為泡影了。
看來,必須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當下筱冢義男喟然嘆息一聲,說道:“田中君,把司令部里所有人都組織起來,無論是作戰參謀、后勤、還是醫務人員,統統都組織起!”
“每人發給一支南部式手槍或者三八式步槍!”
“我們恐怕只能跟八路軍進行殘酷的巷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