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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霸氣的隨何

  看著人家北邊吃香的喝辣的,南邊閑的蛋疼的叢林軍自然也日日夜夜的想著啥時候也能打打殺殺的好好大干一場了。

  但是很可惜!

  大形勢就是這樣的。

  韓進他們想要像北邊那樣大干一場的想法,基本上是不可能實現的。

  即便后面真的有戰斗,大概也就是類似于前幾天那種規模的戰斗了。

  很快,隨何便接到了趙佗的‘召見’。

  而隨何也很明確的表示,對于召見這兩個字,他是絕對不認可的,甚至很反感。

  態度異常強烈,讓前來通知的南越官員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但是有些事情其實又不太好說。

  又或者說,忠于北方的,早在趙佗自立的時候就已經被殺光了。

  現在留下來的,要么是趙佗的鐵桿,要么就是不敢吐漏心聲的人。

  離開家鄉已經這么多年了,好吧,其實他們還是很想念家鄉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彎彎的老一代總想著回大陸尋根,但是年青一代,卻從未有過這種想法一樣。

  他們有所牽掛,而他們沒有牽掛。

  可以說,雙方之間的交鋒,從這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趙佗給自己修建了一座還算是有點模樣的宮殿。

  也不算太大,但是在番禺城內已經算是大的了,好歹也是個王,逼格總不能落下。

  同樣的,趙佗也是用王的規格接待的隨何。

  這個規格針對的并不是隨何,而是趙佗自身地位的匹配。

  這就好像什么級別的人能乘坐什么樣的馬車一樣,總不能今天我去見皇帝就乘坐我這個級別的馬車,明天我去見百姓就乘坐普通馬車。

  又比如王不餓接見西域使臣的時候,用的也是國禮一樣,自然不能降一等去接待人家。

  雖然這只是面子問題,但若是深究的話,也還是有些其他意思在內的。

  來到大殿之上,雖然這個大殿沒辦法跟洛陽的宮殿相比,甚至連老皇宮都比他豪華,但這就是大殿。

  站在大殿之上,身邊站著的是韓進,隨何就這么站在那里,雙眼死死的望著趙佗,絲毫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而趙佗也同樣沒有先開口的意思,就這么跟隨何相互對望著。

  似乎倆人是在玩比一比看誰更先尷尬的游戲似的。

  大殿中的氣氛瞬間就這么尷尬了起來。

  而隨何也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尷尬的,只是一直盯著趙佗,時不時的還露出一絲微笑。

  其他人則是只能干著急,但兩個大人物就這么尬住了,他們也沒辦法直接插嘴。

  “歡迎隨使來到南越…”最終先忍不住的還是趙佗。

  雖然他有耐心,但看來隨何的耐心并不低于他。

  倆人若是誰都不退讓的話,今天似乎就在大眼瞪小眼中度過了。

  但毫無疑問的是,趙佗打的主意,是跟隨何一樣的。

  只不過現在他不想就這么尬下去了,但是同樣的,他也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來結束這場尷尬的開場。

  “本使從未聽聞過南越,更不知南越為何?陛下遣本使去一趟嶺南,敢問,本使是否走錯了路?”面對著趙佗的退讓,隨何卻并沒有退讓。

  當然,說是退讓,其實也沒有退讓什么,核心利益還在話里面套著呢。

  隨何若是接了趙佗的話,那不就等于是承認了南越國嗎?

  雖然南越國他確確實實是存在的,但是大漢是不承認這個南越國的。

  而同樣的,在大漢的版圖上,這里叫嶺南,雖然還沒有細分郡縣,而是以一個嶺南為總稱呼。

  但是在這種原則性的問題面前,隨何又怎么會退讓呢?

  所以,面對趙佗的退讓,隨何反倒是隨手將了他一軍。

  而聽著隨何的話,趙佗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隨使此話何意?”趙佗黑著臉問道。

  “沒什么意思!”隨何微微一笑,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攤開了雙手,然后又說道:“陛下在洛陽聽說了一個故事,于是焦急的夜不能寐,有一日召本使前去,陛下把這個故事講給了本使,但本使覺得陛下似乎有些過于憂慮了,所以告訴陛下,不妨先等一等,待臣前去一探究竟再做打算也不遲。”

  “于是呢,陛下同意了本使的請求,這就有了本使此次巡視嶺南的事情,不知道趙將軍可否有興趣聽本使講一講這個故事呢?”

  趙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經從剛才的僵硬變成了一片鐵青。

  如果不是心有所忌憚的話,這會兒他一定會指著隨何大罵你特娘的欺人太甚。

  瞅瞅這話,這特娘的還叫人話嗎?

  我是誰?

  我是南越王!

  結果你隨何叫我趙將軍?

  然后你還要跟我講故事?

  于是,趙佗手一伸,請開始你的表演!

  “起初的故事呢,是陛下做了個夢,夢到無數的將士告訴自己,他們想回家,他們要回家,陛下看到了有人慘死叢林,有人守著一座城,這一守便從青絲守到了白發,直到拿不動刀槍的時候,被敵人砍下了腦袋。”

  “這個夢境嚇的陛下渾身直冒冷汗,為此大病一場,可左思右想,也沒想出來夢境中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后來又召喚了朝中群臣,詢問大漢是否還有這么一個地方,然而群臣告訴陛下,唯有嶺南。”

  “說來也是巧了,這事兒過去后不久,陛下微服閑逛洛陽之時,恰巧遇見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這名老婦靠著乞討一路從老家,走了數百里才來到了洛陽,來到洛陽之后,更是只能靠著好心人的救濟才能活下去,整日以淚洗面。”

  “陛下不由好奇,便上前詢問老婦為何整日哭泣?又為何如此年紀,孤身一人在洛陽呢?”

  “老婦回答說,丈夫早年犯了事,不知所蹤,二兒子和小兒子從軍戰死了,家中唯獨剩下一個在嶺南的大兒子不知死活。”

  “老婦聽聞朝廷執行軍事改革,了解到役期只有五年之后,便打算來洛陽問一問,看皇帝打算什么時候讓他兒子回來。”

  “在老婦的心里,雖然他兒子是秦始皇派去嶺南的,但現在漢朝完全接替了秦朝,其他各地的秦兵也都解散回家了,為什么派去嶺南的軍隊就不能回去呢?”

  “因為這件事情,陛下傷心了很久,然后告訴那位老婦,讓她安心的等著,很快她的兒子就會回來了!”

  “再然后,陛下便下令組建了南郡兵營,趙將軍知道南郡兵營的兵力有多少嗎?”故事講完了,隨何認真的看著趙佗問道。

  趙佗搖了搖頭,這鬼故事他才不信呢。

  但是,架不住有人信啊。

  為什么要說故土難離呢?

  其實就是這個意思,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哪怕家中沒人了,他們也想回去看一看,或是為親人的墳墓添一把土。

  “像他這樣的,完全脫離生產,專注于軍事訓練的,兵齡在三年以上的,十萬人,兵齡兩年和一年的各五萬人!”

  “為了把那些在異鄉迷路的將士帶回家,陛下準備了二十萬大軍,南郡兵營二十萬將士,為了能將那些迷路的先輩帶回來,枕戈待旦,日日小練,五日一大練!”

  “趙將軍,實不相瞞,南郡兵營那二十萬將士,是來接他們的先輩回家的,也是來接替他們的先輩在這里站崗的,守衛他們的先輩開創出來的功績的!”隨何的話說的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進了趙佗的內心深處。

  而此刻的趙佗,除了懵逼還是懵逼。

  縱然是他建立了南越,也是他親手開發了南越,使得南越有了現在的成就。

  但是歸根到底,他是沒辦法跟漢朝抗衡的。

  隨何的話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意思也很清楚。

  我有二十萬精銳大軍就在南郡待著呢,就問你趙佗現在是什么態度?

  你若是愿意讓出來,那就一切好說,南郡兵營的二十萬大軍立即開過來接替那些已經上了年紀的軍人,讓他們回家。

  你若是不愿意,那就不用談了,漢朝的二十萬大軍已經為此訓練了三年時間了,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可能停下來的。

  所以,是戰還是和,完全就在趙佗的一念之間。

  而隨何本來的策略并不是直接把這些話擺出來的。

  之所以讓隨何這么做的原因,還是因為先前趙佗安排土著對他們發起了試探性的攻擊。

  這次的試探性攻擊,不止讓漢軍知道了南越土著的戰斗力。

  同時也讓趙佗了解到了漢軍的戰斗力,也就是說,現在趙佗心中對于漢軍的戰斗力是有數的。

  能不能打的過,他比誰都清楚。

  這個時候隨何還是覺得直來直去的好,我就是在逼你了,你能如何?

  當然,你若是識趣,那后面還有的談。

  “漢朝還要面臨北方胡人的威脅吧?”趙佗忽然問道。

  他帶來得是雜牌軍,北方蒙恬帶領的可是真正的精銳,但即便是精銳,也只能怪去防守,而無力進攻。

  加上戰亂了那么久,胡人的實力肯定是增加了的,漢朝現在所面臨的威脅,肯定比之前的秦朝更嚴峻。

  “胡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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