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擊將一路上罵罵咧咧的騎著戰馬朝著前方追去。
不大會兒的功夫,雙方之間的距離便拉近了一些,能夠看到前方的戰馬正在疾馳。
漢軍的優勢在于以逸待勞,他們的戰馬先前并沒有長時間的使用。
等的就是這一刻。
而前方的人,由于長時間的奔跑,無論是人還是戰馬,都略顯疲憊。
被追上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罷了,就算沒追上也不要緊,前面還有一個千人隊在等著呢。
就憑他們這幾十人,想要沖破防線,那就更不用說了。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方正在逃竄的人早就發現了后面的動靜,這個時候回頭看了眼,發現距離越來越近。
當下也有些慌了。
緊接著,幾十騎分別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好在這年頭的耕地都被清理的比較干凈,秸稈什么的也是好東西,不論拿回家燒火,還是搭個棚子,或者是用來取暖什么的都很好。
漫漫冬季,沒有這些材料的支援,普通百姓是很難堅持下去的。
而冬小麥現在還沒有大批量的開始耕種,所以田間地頭,是光禿禿的一片。
而且地面稍硬,戰馬奔跑起來沒有任何的問題。
“嘖嘖,這幫人還真是不死心啊…”看著前方四散而逃的騎兵,楊夜有些無語。
有些時候他真想抓住這幫人好好的問一問,跑啥呢跑?
不嫌累嗎?
都是早晚的事,直接自己過來投降多好啊,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能省點力氣省點心。
“可能他們覺得自己命比較硬,運氣比較好吧!”郞大笑著打趣道。
“屁嘞,王上想讓一個人今天死,他就絕不可能活到明天!”楊夜大聲說道。
要知道,漢軍的安排可不僅僅只是斥候、游擊將加抽調的千人隊啊。
還有軍隊的斥候呢。
軍隊的斥候更善于在隱秘的地方進行偵查作戰與反偵察作戰。
所以王不餓人盡其用。
游擊將負責主路周邊的巡視,千人隊在后方堵截。
軍隊的斥候,則散在四周其他地方巡查待命。
“一伍追一人,邊追邊吹號角!”楊夜命令道。
旋即,游擊將也開始各自尋找各自的目標,一人從身上抽出號角掛在手上準備吹響。
這不是送終的音樂,而是告訴周圍的軍隊斥候,有人來了,準備出來作戰了。
雙方沒有很好的聯絡方式,所以只能以這種古老傳統的方式來傳遞消息。
楊夜也看上了一隊人。
其他人分的很散,但這隊人卻沒有,還有十來個人聚在一起,朝著一個方向跑。
“隨本將去…咦?”楊夜剛打算下令讓手下剩下的一屯親兵跟著自己去追,卻突然間發現了一絲異常。
指著其中一個落單的馬問道:“你們看那匹馬上是不是有兩個人?”
楊夜先前只是覺得那匹馬有點不太一樣,體格什么的明明比其他馬更健壯一些,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匹馬跑的速度卻比不上其他馬。
是不是好馬,對于經常玩馬的人來說,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來,即便有些距離,這也是不難的。
楊夜能夠看出那匹馬似乎不錯,至少不該表現出這樣的姿態。
“咦?將軍真是好眼神啊,好像真是兩個人…”
“對,倆人,俺看見倆腦袋了…”
“肯定是條大魚,來一屯人隨本將去追,老劉,你帶著弟兄們去追那一群!”楊夜心中一喜,瞬間分配了任務。
“將軍,只帶一屯人太危險了,要不您在帶點?”老劉連忙勸說道。
“少廢話,趕緊去,本將軍的武藝你還不清楚嗎?再說了,原先追他們的不是有一屯人嗎?”楊夜哈哈一笑,旋即策馬疾馳,朝著那條大魚奔去。
老劉見狀,連忙安排最強力的一伍人緊隨而上,自己則帶著其他人連忙朝著那批人追去。
兩人一馬的情況很少出現,即便出現了,大多數也是一男一女。
或者是在特殊的場景下,例如說草原,例如說荒無人煙的地方。
而現在的情況是,楚軍根本不缺馬。
就算缺,也不缺他們這些需要騎馬分散突圍的人。
換而言之,能走這條路,或者類似這種路的,都是楚軍的精銳,是不可能被當做炮灰來使用的人。
真正的炮灰現在正在跟主力部隊玩著呢。
而女人,對于那些人來說,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逃亡路上,帶著一個女人是何等的拖累?
所以,那個不會騎馬的人,一定是一個不能被丟下的大人物,或者是重要人物。
而那十余人聚在一起逃竄,與其他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也更加印證了楊夜的猜測。
吸引目標,讓真正的目標有更大的機會逃出去,這也是他們會用到的手段。
馬匹越跑越吃力,口鼻之中重重的喘著粗氣,雙方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身后不斷的傳來號角的響聲。
很優美,卻也很令人心煩意亂。
隨著時間的推移,前面戰馬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雙方之間僅僅只剩下了不足二十步的距離。
“若想死就繼續跑吧!弓弩準備!”楊夜突然大吼一聲。
騎射是對一名騎兵的最基本要求,而騎兵的訓練往往也是分為三步走,能夠騎著戰馬穩穩的,然后是騎射,最后才是作戰以及動作。
然而這個時代的騎兵卻并不好訓練,要保持好重心的同時,雙腿還要夾緊馬肚。
騎馬不是享受,而是遭罪。
馬鐙已經有了,馬鞍也有了,但是跟后世的都不一樣。
馬鐙就是一根繩子,軟軟的,騎士需要特別的注意,而這種馬鐙最大的問題在于,一旦墜馬,腳很有可能被纏住,然后整個人被戰馬拖著走,即便對方不殺你,被戰馬拖行一段時間也完蛋了。
馬鞍也同樣不一樣,很窄,很小,而真正成為騎兵福音的,是高橋馬鞍。
“孤投降…孤不跑了…”戰馬上那個被架著的男人聲音中喊著哭腔的說著。
太難了…
雙腿下面都被磨的生疼生疼的,就連可愛的小寶貝都快要失去知覺了,一路上被人像狗一樣的到處追趕著,可自己還是逃不掉,逃不掉…
戰馬緩緩的停了下來。
楊夜的臉上也充滿了興奮之意,他聽到了對面說的話了,他自稱為孤…
而當前也只有一眾人能夠自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