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秋收還有不到一個月。
從關中調出來的軍隊正在緊張的開往各地準備搶收。
而秋收結束之后,他們就要開啟新的征戰之路了。
滅秦的時候,雖然大家都很高興,但不少人卻覺得有些沒意思。
因為秦軍沒有反抗。
沒有反抗,意味著他們就沒有戰功,沒有戰功,就意味著這一趟白跑了。
雖然漢王心善,給將士們發了安慰獎,可那點獎勵他們拿的卻并不開心。
所以,不少人都將希望放在了與楚國的征戰上了。
而天下局勢,就是普通人多少也都了解一些,擺在漢國面前的,也就一個楚國還算是強大一些。
南邊的蜀地那就是直接接收就行了,任務已經給了陳鐵山,關中整頓的差不多之后,直接派兵去接收蜀地。
齊國和燕國,戰力不行。
所以對于將士們來說,征楚,可能是他們在大漢一統天下之前,最后能夠獲得戰功的地方了。
彭越一直都很忙碌,情報這玩意兒,說重要吧,以前把他當回事,并且認真去搞的人并不多,可要是說他不重要吧,現在負責了這項工作,恐怕除了漢王以外,沒人比彭越更清楚情報的重要性。
現在他就在收集,整理來自楚國的情報。
各縣的兵力配置,縣令縣丞縣尉是誰?各縣有沒有牛逼轟轟的人物等等。
現在他所做的,就是匯總,將所有的情報匯總給漢王。
然后漢王依靠這份情報去排兵布陣,去與楚國對陣。
所以,從一定程度上來講,這次漢軍打的順利不順利,要看彭越的情報工作做的細不細致。
“總督,楚國的情報!”扈輒拿著一份帛布走了進來。
作為當初跟著彭越一起干事業的人,扈輒因為頭腦不錯,數次給彭越提出建議。
所以當彭越被任命為斥候本部總督之后,彭越便提議讓扈輒任軍情都督。
彭越接手后對斥候本部進行了改組,下轄軍情,民情,行動,吏經四部,各設都督一人,副都二人。
軍情和民情使用的都是一套斥候體系,只不過在情報的終端處理上有所不同,關乎軍情的,會送到軍情,民事的則送到民情,行動則是先前單獨列出來的游擊將改組而來,用于執行刺殺,破壞,潛伏等任務。
而吏經,一是負責斥候本部及分部一些官員的選拔任用考核,二是負責經費俸祿以及軍民對接,相當于最新改組的吏部和戶部二合一。
所以,最近出了彭越忙碌以外,扈輒也很忙。
所有的情報到了洛陽,都要先到他這里匯總整理,然后送到彭越這里。
打開帛布,彭越直接看了眼上面的內容。
就是一份手繪的地圖,并不標準,只能看出城池的大致位置以及名字,駐軍情況。
由于每隔幾天就會接到新的消息,所以彭越對于這些情報也是記的很清楚。
“襄邑怎么多了兩千人?”彭越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問題。
“不只是襄邑,根據情報匯總,楚地各郡縣都有軍隊集結的跡象,襄邑是人先集結起來了,但其他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做。”扈輒說道。
示意圖就是示意圖,對方有集結跡象,但沒有集結。
那么在這份圖上就不可能會標注出來。
當然,他們會另有一份說明,并且時刻盯著外部的情況。
“繼續盯著!”
宮殿內,王不餓正在聽著張良與蕭何關于管制改革的匯報。
兩人忙碌了一個月,勉強算是完成了初步的工作。
主要還是因為王不餓已經給出了明確的部門和職責,他們只需要根據情況來確定人數,品秩就可以了。
至于說能不能填滿,那是吏部接下來的工作。
而改革之后,張良任中書令,陳平任尚書令,蕭何任侍中。
至于同級的御史大夫,暫時還沒有人選。
“王上,彭總督求見!”門外的內侍通報道。
“召!”王不餓連忙說道。
沒事的時候,彭越是不會這么急著見自己的。
王不餓甚至都不用去問就能知道。
因為內侍通報的時機有規定的,求見之人說普通事情,那就等到殿內討論結束之后在通報。
若說重要事情,則等到殿內討論換話題的時候在通報。
若是說了十萬火急,那就需要立即通報了。
這份制度大家都熟悉,所以當內侍開門進入的時候,殿內的人也就自覺的停了下來。
很快,彭越入內,雙手直接舉著那份帛布,張不衣充當了殿內內侍的職責,直接下來接過,然后在王不餓面前攤開。
王不餓一眼便看到了彭越標注出來的襄邑。
“襄邑增兵了?”
“是,根據情報了解,襄邑增加的這兩千兵應該是緊急集結的,物資什么的用的都是主倉的,其他地方都傳來了楚軍有集結的跡象。”彭越說道。
王不餓微微一笑,瞬間讀懂了楚軍的意思。
不由道:“看來楚王這是不想讓孤吃上飽飯呀!”
聽著王不餓的話,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可不是嘛,這馬上就要秋收了,部隊也在緊急的趕往各縣官田。
在這個關鍵時刻,楚軍集結了。
意圖如何?
這還用猜嗎?
“王上,可令王將軍揮師南下,趁著楚軍尚未完全集結,兵力處于分散之際,逐個擊破對手,迫使其他地方派出援兵,如此,漢楚邊境應該可以安穩的度過秋收。”張良說道。
“王上,要不臣走一趟?看能不能勸降劉季?”蕭何看了眼張良。
建議是不錯,但王離若是南下,很快就要到薛郡,他可不想看著劉邦成為王離的刀下冤魂,畢竟曾經一起干事業的。
接著說道:“劉季手下還是有幾員強將的,漢軍若是得了劉季,必定如虎添翼。”
王不餓微微一笑,我信你個鬼。
這要是把你蕭何放走了,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而且劉邦這種人,打一開始他就是奔著當皇帝去的,所以,不要想那么多。
“蕭相修書一封遣人送去便是了,現今正值改革關鍵時刻,怎能離了蕭相呢?”王不餓微微瞇著眼睛,接著說道:“不就是蛇打七寸嗎?真覺得在這個時間段集結,就能拿捏住孤的七寸了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