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劉季心急如焚。
派出去的斥候一路又一路。
一邊去彭城打探消息,一邊又去打探楚軍的調動消息。
很快,劉季便接到了斥候傳回的消息。
前幾日武信君麾下的幾名大將各自帶著五千至一萬人不等出現在了彭城附近,并且就地駐扎了下來。
這個消息令劉季大吃一驚。
這會兒就連傻子都看出來項梁怕是沒安好心了,他劉季可是按照項梁的命令整理部隊,準備糧草,隨時準備與秦軍作戰呢。
而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卻悄悄的調集了部隊。
而且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想干嘛?
他們能干嘛?
他們還可以干嘛?
當然是要干我劉某人了,這還用想?
“楚王有令,召沛公入彭城!”
“…”劉季眉頭緊緊的皺成一條線。
這是要動手了啊…
直接出兵自然是下下招,能把自己騙過去才是最好的,這樣等自己死了以后,他們便可以直接接收自己的軍隊。
“敢問令使,王上召某所為何事?”劉季問道。
“這便不知了…”令使搖了搖頭,旋即便準備起身返回。
令使離開之后,劉季再一次將眾人召集了起來。
雖然這只是一幫只懂得打打殺殺的武將,但現在他也沒辦法了。
身邊的謀臣都沒了,只剩下這么點人了。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要置主公于死地呀…”樊噲大大咧咧的怒罵道。
“吾隨沛公便是…”夏侯嬰直接說道。
“吾也是…”盧綰點頭表示認可。
“主公,其實楚王相召,未必就是壞事…”
劉季突然抬頭看向說話之人,滿耳都是毫無營養的水話,突然來一個不同的意見,讓劉季心中多少冷靜了一些,這才是他最想聽到的。
“先生何出此言?”劉邦虛心的問著。
蕭何和曹參還在的時候,這種場面是輪不到陸賈的。
而在劉邦的記憶中,陸賈也不過是個能言善辯之輩罷了,雖有才謀,但遠不足以與蕭何曹參相比。
但是現在,這已經是他身邊唯一能提出建議的人了。
“主公離去,于楚無益,趙王數次來報,王離的長城軍團有異常調動,似乎不久便要渡河南下,洛陽之事到底如何?范增心中清楚,他若是沒昏了腦袋,此時召主公入彭城便應該是安撫主公,并且加以封賞來安撫吾等…”陸賈說道。
一個聰明的人是不會在大戰之前自斷手腳的,劉季雖然不是最強的。
但手下也不是沒有能打的。
樊噲,盧綰,呂澤等人屆時能打之輩。
雖顯稚嫩,但呂澤卻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也就是說,劉季現在是具備雙線作戰能力的。
這種強力部下,聰明人又怎么可能會輕易的放棄呢?
“那若是他昏了腦袋呢?”劉季又問道。
“那恐怕結果便與主公猜想的一樣了!”陸賈說道。
劉季等人陷入了沉默。
陸賈雖然分析了局面,但結局無非還是那樣。
就看他敢不敢賭,賭項家會不會怪罪他。
一個看似簡單的選擇,但對于劉季來說卻是無比的艱難。
又是夜深人靜的夜晚,一整天都籠罩在壓力之下的劉季,覺得自己需要放松一下。
一番熱情的互動之后…
“今日部下告訴我說,楚王不會輕易的放棄我,只要范增沒有昏了腦袋,這次對我來說應當只會有益…”劉季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的呂雉說道。
“你想賭一次?”呂雉問道。
“嗯!”劉季點了點頭。
接著又說道:
“那漢王心思壞的很,我聽說他手下的大將除了親兵以外,基本不會長時間帶著一支軍隊,如此,我們若是過去了,軍隊怕是也要被打散,即便我依舊可以統兵,也很難在軍中擁有今日這般影響力了,假以時日,吾若是稱王,怕是根本站不住腳…”
這幾天他也一直在打聽漢軍的情況。
結果發現那邊跟楚軍完全就是兩個模式。
楚國基本上就是貴族化統治,他劉季雖然是外來戶,但實際上也算是一個小貴族階級。
所以他手下的部隊,他可以自己去任意管理,只需要在大局,在戰略方面服從統帥就行了。
在自己的軍隊中,他有百分百的自主權,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楚王管不到自己的軍隊內部。
但是在漢國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軍隊歸王庭管轄,糧草兵械也有王庭來負責。
將領只需要等著王庭的命令,然后去點兵出征就可以了。
這種模式的好處在于將領想要帶著部隊造反的難度很大,而劣勢在于,兵將相互不熟悉,無法將戰斗力百分之百的發揮出來。
但是偏偏,這也是最讓劉季郁悶的一點。
漢軍表現的很強,通過幾次的大戰,不論統領部隊的是誰,都表現出了其強悍的戰斗力。
而且迄今為止,漢軍沒有吃過敗仗。
王不餓:你特么才心思壞的很,當臣的不想著如何幫老大平定天下,天天想著擴散自己的影響力,時刻準備著造反自立,到底是誰特么的壞了心思?到底是誰特么的心里面長了蛆?我diao…
身旁的呂雉也皺了皺眉,劉季說的的確有道理。
陳勝部將紛紛自立為王一事,或許給王不餓提了醒,所以打一開始便加強了這方面的防備。
所以他們若是過去了,最后能不能自立,恐怕還真是個問題。
都說男人難過美人關,呂雉的容貌姿色還是很不錯的,不然以劉季的遠大志向,又怎么可能會同意娶她?
雖然當時愿意嫁給他的人也不多,好吧,是壓根就沒有…
或許是擔心此行一去,再也沒有享受人倫之樂的機會了,劉季有些不想太委屈自己…
‘砰…砰…砰…’
劉季一臉惱怒的穿上衣服,心中早已經將敲門之人罵的狗血噴頭。
這屆手下真是不行,一點眼色也沒有。
“何事?”劉季一臉陰沉的問道,雖然今晚他沒打算睡覺了,但就這么被打擾了興致,誰還能樂的出來?
“主公,武信君的部將帶著人離開彭城了,就連武信君和項籍也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