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鐘的到來無異于給王不餓的‘韓軍’打了一劑強心針。
雖然他們并不需要這玩意兒。
但這再一次的驗證了王不餓的預言能力是極其優秀的。
“公子,待會怎么打?”陳鐵山磨掌擦拳一臉渴望的看著王不餓。
王不餓看了眼遠處的宋鐘大軍。
人數雖然不少,但卻根本沒什么太大的壓力,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盡管跑路這個選擇一直都在王不餓的腦子里占據著一個不可替代的位置,但是現如今都已經到了這里,王不餓自然也在認真的思考。
他的本意是利用宋鐘來沖擊敖倉守軍,能兩敗俱傷最好,即便不能,也能讓敖倉守軍陷入疲憊。
如此,他這些待命已久的新生力量進入戰場的時候便可利益最大化。
但是現在,他有些懷疑宋鐘能不能抗住敖倉守軍的攻擊這個問題。
倘若未戰即潰,那對于自己來說才是最難受的。
“找條路線,待會你帶兵去圍攻敖倉,這里本公子親自坐鎮!”王不餓決定先狗一下再說。
“公子,屬下帶多少人去合適?”陳鐵山努了努嘴,這么模糊的安排,可讓我如何是好?
‘咣…’
王不餓恨鐵不成鋼的朝著陳鐵山的腦門便是一記輕錘。
這個貨實在是太不爭氣了,今天接二連三惹自己不滿。
氣呼呼道:“戰場局勢你見到了嗎?沒有見到戰場局勢本公子怎么給你分配人手?你就不會先把幾條路線全部想一遍,待會有多少人就直接選擇哪一條嗎?就你現在這笨蛋樣子,什么時候才能成長起來?”
王不餓的話讓陳鐵山的老臉不由一陣通紅。
王不餓說的對,戰斗都還沒有開始呢,作為偷雞者來說,現在他的確沒辦法分配兵力問題。
而作為一個優秀的指戰員,在開戰之前必須要思考清楚各種情況。
而這一點王不餓也在不斷的教他,可有些東西并非他不想學,而是思維的固化,根本不適應,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到那么多。
“公子,我這便去…”陳鐵山紅著臉羞答答的一點點朝著旁邊蠕動著。
不敢動靜太大,現在他們全體都要保持隱蔽。
當陳鐵山快要離開藏身地的時候,身體突然間停頓了下來。
“找好了?”看著去而復返的陳鐵山,王不餓沒好氣的問道。
“額…公子,我才想起來,屬下是去過敖倉的,而敖倉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陳鐵山有些不太好意思。
這種基本情報他是知道的,先前不說那是因為忘了。
普通士兵倒是無所謂,可他現在可是五百主啊,放在秦軍那也是中層軍官了。
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陳鐵山著實感覺到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
王不餓沒去過敖倉,但他知道敖倉之所以建立在敖山,那是有原因的。
一是可以通過陸路將四面八方的糧食運到這里,二則是可以通過水路運過來。
所以,敖倉山下是有碼頭的,駁船到了這里之后將糧食卸船,然后人工搬運至敖倉,在通過陸路或者水路運輸到需要它的地方。
既然敖倉的定位是這樣的,那么現在會不會有糧食正在卸船?
會不會有力役正在搬運糧食?
“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敖倉那邊有沒有在卸船或者搬運什么的!”王不餓連忙囑咐道。
這個時候他越來越意識到一個謀士的重要性。
作為理論專家,實踐本來就是弱項,雖然看似布局很合理,但是在細節方面卻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就好比現在,雖然在戰前看到了問題以及可能,但卻因為大戰當前,已經失去了從容布置的可能。
也正是因為先前的咸魚狀態,讓王不餓沒有提前去關注敖倉的動態。
若是身邊有個能人輔佐,怕是早就安排人手頂替力役混進去了,等到開戰的時候里應外合,一個敖倉算什么?
當然,敖倉易守難攻,但并不代表敖倉內部的兵力就很多。
三千人真正駐扎在敖倉內部的,也就只有一千人不到,其他的兩千多人分散駐扎在周圍的險地。
層層阻擊,在敵人進攻的道路上利用地形去殺傷他們,等到進入最后一道戰線的時候,敖倉的防守壓力便會銳減。
與此同時,一名瘦弱,面白,膚嫩,一襲白衣的中年男子推開了茅草屋的門,一縷縷陽光順著打開的門鉆進屋內。
雖然在此之前,屋內也有光線進入。
看到門外的人正在等候,中年男子面上不禁露出一副愁容。
“今日可有大事?”
“先生,卻有一件大事發生,傳聞上月下旬三川郡調滎陽大營兩千甲兵前去圍剿叛軍王不餓部,但不料王不餓部早已有防范,提前拉攏了秦軍,秦軍陣前反戈一擊,又用計不放一箭吃掉千人,兩千兵馬無一歸營,除卻死傷及秦人,約莫王不餓部也差不多有兩千余人了!
而且,他們以韓軍自稱,所部也多為韓人之后…”
“消息可真?”聽到這個消息,中年男子身子突然猛然一抖,近乎失態的看著對方。
“應當是真的,現如今三川郡又冒起了一個名為宋鐘的義軍,所率人馬不過二百余,卻拉起了萬余人的隊伍,反倒是王不餓最近沒了動靜,據說宋鐘便是當日反戈一擊的秦軍千人。”
“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韓!天不亡韓吶!”中年男子突然放聲大笑,似乎近日來的壓抑一掃而空。
一陣發泄之后,中年男子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喃喃自語道:“那王不餓能在如今這世道拉起一支隊伍并不易,能兵不血刃扛過秦軍的圍剿,足以證明此人非是莽夫,心中有韓,善!大善!”
“你去通知眾弟兄一聲,我張子房今日要西去滎陽投靠王不餓,愿意跟著走的,就去收拾東西,不愿意走的,贈送一些錢財就此散伙,老夫絕不為難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