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已經開始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地獄,那現在就是了。
千島國民眾此時都噤若寒蟬,嚇得臉色發青,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鐵鐸拿來幾只鐵鉤,他抓起一個混混,捏開他的嘴,拉出舌頭,用鐵鉤刺穿了,然后把他們像死豬一樣掛了起來。
這些混混們太慘了,剛被敲碎了蛋,現在又承受如此刑法,他們拼命的踢腿,可是越踢就越痛。
還有的為了減輕舌頭的痛苦,用手使勁抓著鐵鉤,想用臂力支撐自己的體重,然而這也是徒勞的。
其實普通人的舌頭,很難支撐住自己的體重,就算一開始沒有撕裂,慢慢的也會撕裂開了,但這鐵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將這些人掛得穩穩的。
這一切,只是一個序幕罷了。
“你們這些人,該怎么處理呢?”鐵鐸摸著下巴,似乎很是興奮。
他隨手抓住了幾個人,掐住了他們的脖子,直接拖走。
這幾個人驚恐的尖叫,而越是如此,鐵鐸就越是興奮,他將這幾人扔在房間角落的地面上,這地面上安裝了鐐銬。
寒森森的鐵鑄鐐銬,沾滿了銹跡和陳年的血跡。
鐵鐸打開一個半環狀的鐐銬,銬住了這些人的脖子,其余四肢,也用鐐銬固定。
于是,這幾個人都動不了了,他們驚恐萬分,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么。
這時候,有幾個原住民從外面魚貫而入,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提了一個大號的水桶,他們把這些水桶懸掛在幾個人的頭頂,水桶下方開了一個針眼般大的小孔。
水滴就從這小孔中一滴一滴的滴下來,正好滴在幾人的額頭上。
這是干什么?
眾人都有點愣神,眼看著鐵鐸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似乎這就是新刑法了。
可是比起剛才又是砸蛋,又是穿舌頭吊起來的酷刑,這也太溫柔了。
就連被鎖在地上的那幾個人,他們原本都驚恐萬分,但發現只是在他們頭上滴水之后,也都沒那么害怕了。
除了水滴打在額頭上涼颼颼的,有點睜不開眼睛之外,也沒有什么別的感覺了。
甚至還有點冰爽。
只是這樣嗎?
如果他們只是承受這種刑法,那他們也太幸運了。
難道說原住民都怕水?
許多人心中產生這個念頭。
畢竟是一些外星人,跟藍星人不一樣也是正常的。
對藍星人來說,水當然是生命必需品。但也許對這個異世界的原住民而言,水就可能是硫酸一樣的腐蝕性毒藥了。
那么…
是不是該裝得痛苦一點,這樣免得對方察覺到他們根本不怕水,從而加重刑罰?
幾個人胡思亂想著,一方面覺得自己幸運的同時,一方面又患得患失。
其中一個男的在猶豫了一會之后,開始象征性的哀嚎了幾下,以增加鐵鐸的“成就感”,免得鐵鐸換其他花樣折磨他們。
鐵鐸站在一旁,只是冷眼旁觀這一切。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承受滴水刑法的千島國人就發現不對勁了。
一開始只是有些涼而已,接下來是頭有點暈,像是有小錘子不斷的敲打自己的額頭,這種敲擊越來越強烈,以至于他們每一次都會專注精神,等待著下一滴水的到來。
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頭頂的水滴,一滴又一滴,啪嗒啪嗒的聲音就像是死神的呢喃。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痛苦、焦慮,讓人抓狂!
他們拼命的想要動一動腦袋,偏離這要命的水滴,可是脖子被鎖住了,根本動不了。
如果身體能動,還能好一些,可是偏偏他們全身都被鎖住,痛苦被翻了數倍。
二十分鐘后,這些人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
其實大腦有自我保護機制,當疼痛達到一定限度,或者持續刺激的時候,大腦就會忽略直接這種刺激,讓疼痛感下降一些,這就是所謂的疼到麻木。
可是滴水刑卻不存在這種情況下,這種刺激只會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痛苦。
“啊啊啊——!”
有人忍不住發出絕望的叫聲,希望以此來轉移注意力,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這時候,圍觀的人早發現不對勁了,這幾個人,顯然已經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作為對比,那些被敲了蛋的混混們,哪怕被鐵鉤穿了舌頭掛在了天花板上,也只是抽搐,呻吟。
可是這幾個承受滴水刑的人,卻好像要瘋了一樣。
其中一個人拼命的甩動腦袋,渾然不顧那堅硬的鐵環在他脖子上累出一道道鮮明的紅痕。
皮肉的破損,烏青什么的,他仿佛根本感受不到一樣。
這讓人們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酷刑,如凌遲、炮烙、湯鑊等等,大多數聽起來就很恐怖,但只是滴水在額頭上,會有那么痛苦嗎?
雖然難以想象,但那幾個人激烈的反應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這要是滴一兩個小時或許還可以,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水會一直滴下去,就像之前被活埋的那些人一樣,他們不會死,卻會長時間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也許是幾天,幾個月,甚至一口氣滴幾年都未必!
想到這里,所有人都有種來自靈魂的戰栗感,等待他們的,將是生不如死。
“你們當眾有嗎?”
鐵鐸忽然笑瞇瞇的開口問道。
眾人都是心中一緊,這些人當中雖然不多,卻也有幾個,但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否則的話,還不知道他會怎么折磨她們。
“沒有啊?那就好,一會兒你們騎上木驢的時候,應該不至于太痛。”
什么?
木驢?
滴水刑算是冷門的刑法,他們之前并沒聽說過,但騎木驢,在千島國古代也是傳統,他們非常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對女人肉身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而且最恐怖的,鐵鐸說的騎木驢,似乎并不限于女人,他隨手指的一半人中,包括了大量的男人。
他難道是想讓男人也騎上木驢?
可男人怎么騎木驢?
難道說…
想到一些恐怖的畫面,在場男人都要崩潰了,他們雙腿發軟,臉色慘白,甚至比女人還要感到害怕。
然而就在鐵鐸要行動的時候,房間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凱撒等人,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凱撒這些人,在場人都是心中大喜。
難道白鷹帝國聯合軍來救他們了!?
原本他們心中都存著這樣的幻想,只是覺得聯合軍之前主動拋下他們,指望他們來救人不太現實。
而現在,凱撒等人卻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凱撒將軍,救命!”
有女人哭著喊道,然而她剛剛喊出聲,就覺得不對勁了。
凱撒這些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其中還有人傷得很重。
而且看他們無精打采的樣子,難道說…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讓人絕望的可能,凱撒這些人不是來救他們的,而是被俘的。
完了!
連凱撒這些強大的獵鬼人,在原住民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嗎?
那他們已經毫無希望逃出去了。
他們將會在這個地獄中承受無盡的折磨,求死都是一種奢望。
“凱…凱撒將軍…”陳文斌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凱撒只是看了這些民眾一眼,就沒有再理會對方了,他獨自走到房間的角落里,腦海中全是那個白袍人的身影。
與白袍人的交手,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卻給凱撒造成了強烈的沖擊。
凱撒一直是一個對自己實力充滿自信的人,哪怕他遇到一些強者,諸如江尋,諸如蝶組織的成員,他的自信也依舊沒有改變。
但那個白袍人,卻徹底摧毀了他的自信,他的實力讓凱撒感到望洋興嘆,自己與他相比,就如同螢火之于皓月。
“真是不錯的收獲啊,一群異能者,嗯,你們比那些脆弱的賤民們好玩多了。”鐵鐸輕輕撫摸著剛剛運到身邊的木驢,用打量牲口一樣的目光看著凱撒一行人。
“異能者也是一樣的,看你們這高高在上的樣子,騎上木驢是什么情景呢?”說話間,鐵鐸輕輕推動了一下木驢,隨著輪子的轉動,帶動著木驢上的機關一上一下的運動著,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你…”卡蘭特這才看到鐵鐸身旁的木驢刑具,他頓時氣血上涌,可就在他打算動手的時候,他忽然捂住心口,痛苦的伏下身體。
人們這才看到,卡蘭特胸口心臟的位置,刺入了一個手指粗細的金屬錐。
卡蘭特這一動體內能量,金屬錐周圍的傷口處立刻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這種金屬錐,是原住民道具師制作出來,用來限制獵鬼人的實力的器具。
一旦被俘,身體被打入這金屬錐之后,卡蘭特這些獵鬼人的實力,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
“給我老實一點,廢物!”一個身披鎧甲的騎士大步走進了,一腳踢在卡蘭特的臉上。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卡蘭特重重的摔在地上,被這原住民的鐵靴狠狠的踩在地上,使勁的蹂躪著。
卡蘭特原本俊俏的臉就這樣被踩在地上,臉皮被擦掉了好大一塊,血肉模糊。
這個鎧甲騎士,是之前與凱撒等人戰斗的原住民騎兵,雖然他們大獲全勝,但也有他的戰友折損在凱撒的手上,這讓他對凱撒等人充滿仇恨。
“鐵鐸,王要見你。”鎧甲騎士頭也不回的對鐵鐸說道。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提起原住民的王,原本一臉邪笑的鐵鐸,也立刻恭敬了起來。
他似乎知道王召見自己要做什么,他轉身走向不遠處的一個石臺,伸手按動了石臺上的機關,隨著隆隆隆的聲音,石臺的中心塌陷了下去,鐵鐸伸手在里面拿了什么東西,然后匆匆離開了這個巨大的刑房。
幾個鐵甲騎兵,也隨著鐵鐸一起離開了。
一時間,這偌大的刑房里,只剩下千島國民眾和幾十個獵鬼人了。
“救…救救我們…”眼看著原住民走了,承受滴水刑的人發出哀嚎。
然而面對他們的求助,沒有人敢動,誰知道主動去救他們的話,會不會受到殘酷的懲罰。
原住民的那些手段,已經讓千島國民眾害怕了。
那些人哀嚎了好久,終于有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看不下去了,她猶猶豫豫的走到那些水桶前,把水桶下面的孔給堵住了。
有人下意識地想阻止這個小女孩,但話到嘴邊,還是閉嘴了。
于是,小女孩救下每一個承受滴水刑的人,如果小女孩的父母在,一定會攔下她,但她的父母已經在混亂中被大巴車碾死了。
凱撒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中有些麻木,他預感到,他這一次,恐怕要死在這兒了。
其實他還有最后拼命的一招,但面對那個對手,他覺得就算用出那一招,也幾乎不可能贏。
“凱撒將軍,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有人不抱希望的問凱撒,或許只是想求個心理安慰。
凱撒并沒有說話,他只是坐在幽暗的角落里,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也不知道他在思索著什么。
凱撒忽然眼皮一動,猛地睜開眼睛。
“凱撒將軍?”人們都愣了一下,感覺凱撒好像發現了什么。
凱撒直直的盯著空間的某一處,片刻之后,那片虛空像是水紋一樣蕩開了,一個年輕男子帶著兩個女孩緩步走了出來。
正是江尋!
看到江尋,凱撒完全愣住了,其他千島國民愣住了。
凱撒的第一反應是江尋也被抓了,但看江尋穿梭空間,來去自由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被抓了,再看一眼江尋的胸口,也沒有那種限制實力的金屬錐。
他是主動找過來的。
找死嗎?
這里可是原住民的大本營,他在這里突然現身,等于只身入虎穴。
那些原住民恐怕立刻就會發現江尋。
“你為什么在這里?”凱撒不知道江尋到底想干什么,他怕是還不知道原住民的實力,所以才敢這樣大大咧咧的出現,這做法實在是有點蠢。
“找你。”江尋簡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