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你讓程英俊吸收血晶是干什么呀?”張九君看迷糊了。
江尋也沒有解釋,他當時到南江行省的時候,得知寄生鬼的存在就直接去找程英俊了,張九君當然能查到這一點,江尋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解釋起來太麻煩。
“江尋,我們在這里搞這些,那個白袍人不會發現嗎?”
魚冰凌有些擔心,那個白袍人她也看到了,那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原住民,而江尋這一系列操作,動作實在太大,想要用精神力場全部隱瞞下來可不容易。
江尋道:“有些事情看起來不可為,但其實可能是假象。那個白袍人自然強大,他動手壓制凱撒的時候,沒有親身降臨,他就躺在血晶大床上,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就像在睡覺一樣。可是在睡夢中,他單憑領域,就完虐凱撒,看起來的確不可敵。
但其實…我在奇怪,這白袍人為什么要做出一副睡眠的樣子?他就算不親身降臨,也沒有必要躺在床上,至少完全可以睜開眼睛,他躺在晶石床上動手,難道只是為了裝逼么?”
張九君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猜測,他可能本身就因為一些客觀原因,不得不處于沉睡狀態,或者動手的時候離不開那張晶石床。”
張九君點點頭,的確有這種可能:“也許…他受傷了?才不得不沉眠。”
“有很多可能。比如身體或精神受創,比如被封印了,比如壽元所剩無多,必須節約能量,總而言之,這個白袍人實力是強,但因為種種原因,他被限制了,甚至可能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我剛剛用精神探查佐證了我的猜測。”
精神探查?
聽到江尋的話,張九君心中一驚,對強者施展精神探查很容易暴露自己,如果江尋的判斷有錯的話,也許他們現在就已經被圍攻了。
“你就不怕判斷錯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有些事情總是要賭的,弄錯了就只能逃了,對付不了那個白袍人,就只能去星河或者海上黑影里碰碰運氣,要是沒有運氣,或者逃不掉,那就可能折在這里了。”
魚冰凌問道:“你剛剛探查出了什么?”
江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拿出一枚血晶,把程英俊的另一只手也劃破了,確保把程英俊的能力發揮到極致。
程英俊都快哭了,他也不知道江尋這是在干什么。
江尋這次緩緩的說道:“我探查到了…界心!”
“界心!?”魚冰凌和張九君都是眼睛一亮,他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就是依靠界心。
“界心就在那個白袍人的身下,那張晶石床內部。
一張全部由血晶打造的床,何其珍貴,對原住民來說,血晶也是寶貴的資源,他們可不富裕,如此窮奢極侈的打造一張血晶床,這不合理。
所以我探查了那張血晶床,發現那張血晶床只是外殼,它的核心有一顆拳頭大小無色晶石,那是一整片血晶礦脈的精魄,那一枚精魄,正是界心所在。
這張床有可能是在為白袍人療傷,或者提供能量。
而之后,白袍人傳喚鐵鐸,也證明了這一點。鐵鐸走的時候,從一個陣壇里拿走了一塊晶石,其實那塊晶石放在陣壇中的作用,就是吸收那些受難人的靈魂能量,為的還是補充界心。
白袍人剛剛動手對付凱撒,看似全面壓制,勢不可擋,但實際上,他自己也有消耗,需要陣壇里的能量補充。
我也是因為篤定這一點,才會冒險出現在刑房里。”
原來如此。
張九君點了點頭,江尋的推斷看起來沒什么,但在白袍人輕松掌控局面,讓人感覺完全不可匹敵的時候,他卻可以分析白袍人的弱點,并冒險做出精神探查,這就需要實力、膽魄和冷靜的分析了。
他不明白江尋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是怎么積累出這樣的戰斗經驗的,這天賦也太恐怖了。
張九君現在有種看到希望的感覺,本來凱撒被俘的時候,他都絕望了。
當然,現在雖然明白了白袍人的弱點,但距離搶到陣心還早,即便江尋已經撥開迷霧,他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方法:“如果我是白袍人,也會把最重要的界心掌握在自己手里,現在改怎么做?總不能直接去搶吧?”
江尋搖了搖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白袍人現在虛弱,是因為他要盡量節約能量,如果我們直接出現,他不惜成本與我們一戰的話,我們恐怕就會死在這里了,我們現在只要等就行了。”
江尋說著,把程英俊交給魚冰凌:“你保護他,十分鐘之后我會讓顏月空把程英俊收起來。”
“十分鐘?你要做什么?”魚冰凌用精神傳音詢問,“你之前不是說那些空騎兵所乘騎的巨型生物也是怪物嗎?他們會不會被吸引?”
魚冰凌擔心那些巨型生物會被程英俊提前吸引過來,那江尋的計劃就會受影響。
“不會,那些怪物早已經被晶石控制器侵入神經中樞,它們已經完全聽命于原住民,跟傀儡沒什么區別了。”
江尋說著,打開獨立空間:“我要閉關一點時間,開啟第三咒印。”
第三咒印?
魚冰凌聽到這里精神一震,江尋距離開啟第三咒印,就差一點點了,幾乎水到渠成。
可就差這一點,江尋一直沒能完全突破。
而如今不一樣了,江尋又得到了一件寶物,也就是剛才凱撒送的那件東西。
此時,江尋獨自處于空曠的獨立空間之中,他手一翻,一小段翠綠如玉的東西出現在了自己的手心。
這是一枚指環,它看上去完全由祖母綠雕琢而成,卻比普通指環大得多,如果是女人纖細的手指,可以一口氣套在兩根手指上。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凱撒沒有把這枚大得過分的指環帶在手指上,而是封印在了血肉之中。
江尋心念一動,一柄古拙無光的劍胚從他眉心處浮現,正懸浮在 指環的上空。
劍胚滴溜溜的旋轉,劍尖正對準這枚指環。
而就在這時,指環忽然震顫起來,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仿佛跨越了無盡的歲月之河,從指環中傳來:“年輕人,你想干什么?”
這聲音,響徹在江尋腦海中,直穿靈魂。
江尋一點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指環中有這個古老的聲音,它就是凱撒的秘密所在。
藍星的歷史遠比普通人所知的要復雜,在上古時候發生過許多大事。
藍星曾與異世界有過交鋒,也誕生過高手,留下了諸多傳承,當然,他們留下的遺產也包括了一些秘境和寶物。
比如太夏的方士協會,就是那個時代的傳承殘留。
又比如“蝶”組織這樣的超凡勢力,也是繼承了來自于那個時代的遺產。
而江尋的劍胚,凱撒的指環,也來自于上古時代。
這個指環由魂石打造,魂石極其珍貴,它并非藍星所產之物,而是來自于異世界,可遇而不可求。
“你把劍對著我,你不是想毀了這枚指環吧?”古老的聲音笑了起來,似乎完全不在意江尋的做法,“這指環是我生前所佩戴之物,它在上古時代就是神器,這么多年來,我用精神力溫養它,如今它更是價值不可估量,自古以來,凡是得到這枚指環的人,無不為之瘋狂,凱撒也是一樣,你居然想毀了它。”
聽到那古老聲音的話,江尋依然沒有收起劍,他不經意的反問了一句:“這是你生前佩戴的東西?”
“不然呢?”
江尋笑道:“這指環上留下了曾經主人的精神波動,歷經千年萬年也未曾消散,可是這個精神波動和你的精神波動并不吻合…”
聽到江尋的話,那個聲音微微一滯,他完全沒有想到,江尋的精神力如此強大,可以探查到他的精神特質。
每個人的精神力就像是指紋一樣,帶著自己的特質,沒有哪兩個人精神力完全一樣。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這等上古神物有多個主人也不奇怪,老夫得到它時,它就已經有過數任主人了。”
“那你就不是指環的原主人,你應該跟凱撒一樣,也是后來撿到這枚指環的一個有緣人罷了,你應該騙了凱撒不少事情吧,包括凱撒最后做出決定,肯把指環送給我,也是因為得到了你的授意吧?
說說你是怎么跟凱撒商量的?你是不是告訴了凱撒,把指環送給我之后,你可以竊取我的能量,最后再回去找他?”
聽到江尋的話,這個古老的靈魂心神大震,這個年輕人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凱撒的持久時間五分鐘,知道凱撒擁有一個指環,甚至還可能知道指環里面自己的存在!
原本古老靈魂還準備以上古強者的身份出現,忽悠江尋一番,任誰發現指環中居住著這樣的上古靈魂,都會有所敬畏,甚至欣喜若狂,以為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機緣。
可這個年輕人從一開始就對他充滿了懷疑,戳破了他話里的弱點和謊言。
而且,當時凱撒確實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把指環給江尋,在凱撒看來,這枚指環是自己起死回生的底牌。
但是古老靈魂說服了凱撒,因為…他原本就打算放棄凱撒了。
古老靈魂看出來了,江尋明顯實力更強,天賦更好。他有能力帶著自己離開,否則自己要是落在那個白袍人的手上,恐怕下場極慘。
可是古老靈魂怎么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似乎是個變態,一上來不由分說,直接拔劍要毀了自己。
這是正常人的腦回路嗎?
他恨恨的說道:“你似乎很聰明,精神力也強大,你確實能發現一些常人發現不了的東西,我很欣賞你。
不過不管怎么說,你能得到我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我知道許多上古隱秘,我可以幫助你變得更強。而且有我在,你回到藍星也不是什么難事,關于異空間,我也知道許多你不知道的隱秘。”
“抱歉了,我并不需要這些。”
江尋一邊說話,精神力已經灌注在劍胚之中,只待下一秒,這劍胚就會直刺而下。
“你…!!你干什么!?”
古老靈魂驚了,這小子玩真的!
這個年輕人瘋了嗎?自己已經說出這么多有誘惑力的建議,只要是一個腦袋正常的人,都會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一些知識和好處。怎么可能會有人要毀了指環,而且好歹他也表現出一個上古強者的樣子,對方怎么就這么肯定,能毀掉自己而不被反殺?
“其實…我認識你。”江尋忽然說道。
在前世,江尋曾經在凱撒死之后,得到過這枚指環,而當年,江尋還是一個萌新,他被這個指環坑得幾乎慘死。
這個指環中的古老靈魂,完全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怪物。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江尋又不是這古老靈魂的兒子,對方干嘛要幫助江尋成長,他只會利用江尋,為自己謀得好處。
根本利益的沖突,導致了矛盾不可調和。江尋第二次得到這枚指環的時候,一開始還抱了利用之心,最后的結果也還是沒有避免彼此相殺的結局。
所以現在,江尋第三次得到這枚指環,便決定干凈利落一點,直接干掉這個老家伙,他只要魂石中蘊含的精純力量。
“你說什么!?你認識我!?”上古靈魂心中一震,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江尋是當年的某個老怪物,甚至是自己的朋友或者敵人,否則怎么會認識他?
然而這怎么可能,他可是存在了三千年之久,靠著長久的沉眠和魂石對他靈魂的滋養,才勉強活到了現在。
可看江尋活蹦亂跳的,有一具生機勃勃的肉身,他怎么可能活這么久?
就算是奪舍之術,也會因為靈魂和新肉身的不契合,而慢慢衰弱,能活千年就已經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