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總有些聽起來就很詭異的職業,比如扎紙匠、抬棺人、入殮師…
潘恩就是一名抬棺人。
潘恩出生在丹亞國,祖上都是給人抬棺的,抬棺人這一行,其實很被人所瞧不起,潘恩從十六歲開始抬棺,他就幾乎沒有朋友了。
他的朋友,就是那些與他一起抬棺的伙伴。
丹亞國是一個多民族混居的國家,各種膚色的人都有,因為民族傳統,潘恩和他的伙伴抬棺的時候,會一邊蹦迪,一邊抬棺。
其實,這種節奏感十足的抬棺舞步,在別人看來是蹦迪,但對潘恩來說,這是對死者的超度和對其能升往天國的祝福。
傳說這種舞步在很早以前,被潘恩的先祖發明出來,并且逐漸風靡丹亞國。
隨著時間的推移,后來的人們,賦予了這些舞步更多的意義。
抬棺蹦迪,可是一個技術活兒,難度很大!
棺材本身再加一具尸體的分量可不輕,而抬棺有許多離手的動作,需要四個伙伴的熟練配合,同進同退。
潘恩十六歲的時候,也是經過了半年的練習,才真刀真槍的上場。
但饒是如此,潘恩也曾經出現過一次棺材掉地,尸體翻出來的慘劇。
這次潘恩要服務的,是一個大人物,他是一位酋長的女婿。
丹亞是一個酋長制的國家,國家一方面存在著現代化的政府機關,一方面又保留了眾多的原部落首領,也就是酋長,他們代表了傳統權力機構,擁有大片的土地和極高的威望。
這個酋長女婿,年僅三十歲,卻在一次部族祭祀中忽然死去。
丹亞的部族祭祀,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
曾經,丹亞是一個強大的農奴部落,在現代文明來臨之前,丹亞歷代首領,四處征戰殺伐,打下了大片的疆土。
而丹亞的祭祀,也曾經在遠古時候盛極一時!
在那個野蠻時代,祭祀的用的祭品,有三個等級。
最次一級的祭品為各種獵物。
原始部落時期,丹亞的民眾是不養家畜的,牛羊豬馬什么的,統統沒有,只能用獵物代替家畜祭祀。
第二等級的祭品,為戰俘!
因為經常爆發戰爭,戰俘根本不缺,比獵物多得多!
第三等級則為少女和孩童。
無論是俘虜來的,還是本部族的,尤其本部族的孩童與少女,是祭祀中的上上品。
所以,在原始部落時期,丹亞的祭祀是非常殘暴和血腥的。
事實上,不光是丹亞,全世界人類的古老文明,一直都是邪惡的,不同文明之間,有著不同的膚色語言,信仰著不同的神明,側重于商業文明或者農業文明,但活人祭祀,卻似乎是各方文明都繞不開的話題。
許多燦爛的文明,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
丹亞的原始祭祀,為了尊重神明,保證祭品的完整性,會以最小的傷口,割開被祭祀者的咽喉,待其流血而死后,再將傷口縫合,甚至會整理祭品的遺容,撫平那些猙獰的表情,而擺出一個安詳的笑容。
這其實已經比某些剖腹剜心,再從高高祭臺推下去的文明,要委婉一些了。
但丹亞的原始祭祀,還要求被祭祀者的親屬在場,以示對神明誠心,且祭祀過程,親屬不可流一滴眼淚,否則便視作祭祀失敗。
那樣的話,神明是不會享用這些祭品的。
這種泯滅人性的祭祀方式,一直到了六百年前,被徹底取締。
丹亞也踏入了文明社會,但祭祀傳統,多多少少還是保留了下來。
只不過,現在使用的祭品,是水果、主食和家畜。
祭祀的次數,也大大減少,一般的小部落,一年最多也就舉行一場祭祀。
而就在這樣一場祭祀中,有一道紫色的長虹從地下飛出,像一條紫色閃電一般在空中飛舞,最終這條紫色長虹,擦中了酋長女婿的身體,而后沒入此人身體之中,直接令其暴斃!
當時,整個部落的人,都以為是神明顯威,誠惶誠恐!
不過等了很久,卻沒有再發生什么異常之事了。
這些事情,都是潘恩聽說的,他作為一個抬棺人,其實并不關心客戶是怎么死的,他只是只管收錢,糊口和墳頭跳舞。
這一日,潘恩帶著他的三個伙伴,穿上送葬的黑色禮服,戴好白手套,開始抬棺。
四個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體力也好,彼此配合默契無間。
起棺!
四個人一人抬起棺材的一角,正準備讓棺材來一個漂亮的騰空,直接落在肩膀上,可就在這時,四個人的臉色都有點變了。
這棺材怎么這么沉!?
這客戶到底吃什么長大的,這得三百多斤吧!
四人勉強將棺材抗在了肩膀上。
隨著音樂響起,他們本該靈動而充滿節奏感的舞步,就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根本走不動了。
哥們兒,你也太沉了吧!
四個抬棺人,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他們勉強舉了幾下棺材,意思意思了舞蹈的動作,可就在這時,他們發現越來越不對了。
這棺材變得更重了。
重到他們的肩膀都像是要被壓斷了。
要糟!
潘恩趕緊用眼神示意,要把棺材放下來,可一個抬棺人已經率先堅持不住,他腿一軟,肩膀上的棺材直接劃了下來。
“轟隆!”
棺材重重的砸在地上!
丹亞國的棺材,并沒有用釘子釘棺蓋的傳統,棺蓋直接翻開,棺材主體,也因為沉重的撞擊,而發生了開裂。
而后,潘恩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副場景,他看到一個全身皮膚發紫,毛發長到腳踝的男人,從棺材里爬了出來,他只是一步踏出,就在地上踩出了一個深深的腳窩。
這什么情況?
潘恩等人,都愣住了。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為文化傳承的差異,他們并沒有類似于飛羽國、幽竹國那樣的鬼文化。
他們心中的想法是,死人復活,還真是頭一次見啊。
這是神明的力量嗎?
當天晚上,世界新聞——
丹亞國一男子死而復生,全身皮膚發紫,長發長至腳踝!
位于洪都天空之城,江尋刷著手機上的新聞,他的屏幕在這條新聞上長久停留。
這幾天,江尋都足不出戶,整天都躺在床上。而魚冰凌則在酒店里做運動,這總統套房有一個小的健身房。
雖然現在憑魚冰凌的身體素質,這些普通人用的健身器材對她來說有點太輕了。但魚冰凌還是會時不時的健身,這是她變成鬼怪之前就有的習慣。
她現在會提著兩三百公斤重的杠鈴當啞鈴用,一手一個彎舉做組,在魚冰凌看來,偶爾做一些輕松的有氧運動,還是很利于保持身體狀態的。
“看什么呢?”魚冰凌健身后剛洗完澡,看向江尋的手機,“唔…死而復生?是怪物嗎?”
按照新聞上的描述,怎么看這個什么酋長女婿,都像是被怪物附體了。
江尋搖了搖頭:“不是。”
“居然不是?那是異能覺醒?”
江尋依舊搖頭:“具體要看他的身體狀態,我雖然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不確定情況…”
只是幾個小時候,新聞更新。
丹亞國復生者獲得了超凡力量,力大無窮,可以輕松捏碎巖石,隨意一腳踢斷合抱粗細的大樹,然而此人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第二天,世界新聞——
丹亞國復生者完全失控,他連殺數百人,沖撞軍隊坦克車,將坦克毀壞,之后,這名復生者又沖殺了前來圍剿的十幾名武道高手。
這一切立刻引起了廣泛關注!
普通人還只是看個熱鬧,畢竟這世界上有異能者,武者,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在武者的世界中,這卻引起了震動。
即便這名復生者是突然獲得了異能,也不可能實力一下子變得如此恐怖,遠遠超過普通異能者和武者幾十年的苦修,并且生命力極其旺盛,身體恢復能力十分恐怖,唯一的問題就是他的思維不太清醒…
很快,新的消息傳來,這名復生者遭遇了嚴重的后遺癥,爆體而亡。
“死了?”魚冰凌愣了一下,“先是死而復生,接著又爆體而亡,難道是身體承受不住這意外獲得的異能而爆炸了?”
“新聞是假的。”江尋搖頭。
“哦?”魚冰凌眉頭一挑,“你又知道了?”
“新聞是給普通人看的,大勢力了解的,比我們多得多。”江尋放下手中的手機,“這個酋長女婿,一開始就沒死,他是身體吸收了一樣東西,自身生命承受不住,而呈現假死狀態,被誤認為是死去了。”
“至于后來,他的身體吸收掉了那樣東西,發生了蛻變,他也蘇醒過來了,就被認為是死而復生。”
“可惜,他還是被殺了。”
“被殺?”魚冰凌一怔,新聞說的是爆體而亡,聽起來還挺像那么回事的。
“嗯,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那股能量他控制不住,完全失去理智,被殺也正常,更別說殺了他,可以獲悉更多的信息。”
江尋知道,殺掉這個酋長女婿的勢力是加藍聯邦。
這是一個超級大國。
幽竹國、飛羽國這些小國,比起加藍聯邦就小太多了。
加藍聯邦在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這次事件的重大意義,以至于秘密泄露出去太多。
而經過情報組織販賣,世界上的許多勢力,都了解到了這件事的真相。
“你知道那個倒霉蛋到底吸收了什么東西嗎?”魚冰凌好奇的問道。
江尋點了點頭:“他吸收的是…產自于本星球——水藍星的血晶。”
“嗯?我們水藍星也有血晶?”
“是的。這個宇宙有太多的世界,而每一個世界都擁有自己特有的能量,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命,可以吸收這種能量來強大自己,每個世界的能量不盡相同,水藍星上的能量,人類很早就發現了,自古以來對它就有許多稱呼…‘靈氣’、‘天地元氣’、‘先天真氣’、‘元炁’,‘氣’等等!”
所謂“食氣者神明而壽”,這里的“氣”,就是指的水藍星的特有能量。
只靠吸收能量來修來的人,身體純凈,實力強大,壽命也會非常的漫長。
“靈氣?天地元氣?這我知道。電視劇、古書里都有提到。”
魚冰凌清楚,現代的武者習武,也是靠吸收天地元氣,來鍛煉肉身,否則不可能獲得那么強大的力量。
江尋又道:“這次怪物入侵,其實是水藍星的這片世界,與其他世界聯通了,原本封印在水藍星中的能量,姑且叫‘元氣’吧,也被激發出來,因為能量突然爆發太多,有些能量形成了天然的結晶,你可以稱之為‘元晶’、‘靈石’,那個酋長女婿,就是身體恰巧融入了一枚正在形成的元晶。”
“原來是這樣啊?也就是說,怪物來自于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的特種能量,就是我們之前見到的‘血霧’,‘血霧’就是那個怪物世界的‘天地元氣’,‘血霧’的結晶,就是血晶?怪不得之前酒店那個水箱怪,它激發鬼域的時候會血霧彌漫,因為它激發鬼域,靠的就是血晶。”
“不錯。”江尋點頭,魚冰凌非常聰明,一點就透,“不過水藍星上一開始形成的‘元晶’,因為是經過了漫長時間的積累,純度非常高,比怪物世界的那些血晶強大很多,所以非常珍貴。”
元晶也是有品級的,一開始水藍星上析出的元晶,都是上品,甚至有極其罕見的極品元晶。
而后面的元晶,隨著時間推移,就差了許多。
因為水藍星并不大,那些元晶的價值,已經不如來自怪物世界的血晶了。
那個時候,人們就把“元晶”的稱呼,改成了“靈石”了。
“江尋,你既然知道這么多,怎么對丹亞國的元晶無動于衷?就算丹亞國太遠,這個世界也有其他地方要出現元晶了吧,你應該會去找的吧?一直閉門不出可不像你的風格…”
“哦?我什么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