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辰在養龍池里真是憋瘋了。
可除了詛咒老和尚便秘外,真心沒有任何辦法。
一開始只是感覺這和尚可怕,后來對這種可怕便有了很直觀的認識。
靈祐禪師許是喂魚覺得有些無聊,便在那里運轉法力,搓了一個小法球出來。
發光的小法球在池之上方飄來飄去,逗弄水里的那些金色鯉魚。
鯉魚好像受到吸引,傻傻的追著走。可敖辰看著那法球,都恨不得躲到赤龍尸體下面去。
大羅金仙。
光是小法球上的法韻,就讓敖辰趕到窒息。每一次帶動水波,更讓敖辰龍鱗都立立起來。
這種恐怖的威壓,敖辰只在萬年以上的真龍身上見過。
如果不是親身感受,敖辰絕對不會相信,在這小千世界之中會有這樣的強者。
一方天地養育一方神仙,世界大小和至強者的修為有直接關系。
就像敖辰不可輕易步入陰間,小世界根本承受不來太過強大的力量。
這樣的小千世界,大羅金仙理應被世界排斥。
可這靈祐禪師,竟然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這里,不受到一點影響。
之前敖辰還有逃跑的念頭,之后便一點都沒有了。
如果真沖出去,先前在娑婆世界,被觀音追殺的那一幕,只怕就會重演。
或許一時半會兒打不到,但一準會被追到死。
好在后來柳暗花明,法智又進來報信,說有客人來訪。
客人名字響當當,南極仙翁。
敖辰不能確定這個名字,和自己知道的南極仙翁有沒有關聯。可靈祐禪師顯然非常重視,只是皺了皺眉便起身,跟著法智出去見客。
確定老和尚離開,敖辰跟著便從水中鉆出。
有心跟過去探聽下情報,但猶豫兩秒鐘便直接飛上云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去偷聽的危險性是次要的,敖辰這方面從來不介意有多浪。但現在他沒那個功夫,先去靈臺寺方是最首要之事。
敖辰可不想最后任務完成的條件,是兩條蛇被人給打死,讓法海失去了應劫對象。
如果敖辰沒有走,就會看到來訪的南極仙翁。
一個身穿白袍的長須老人,住著一根木頭拐杖。拐杖上沒有葫蘆,腦門也沒有那么大,頭發也特別的濃密。除了看上去仙風道骨,和敖辰熟知的那個不盡相同。
“老禪師,好久不見吶。”
密印寺的一間禪房內,老人和走進來的靈祐禪師笑著打了個招呼。
“仙翁別來無恙。”靈祐禪師也是笑呵呵的。“仙翁如此貴客,竟然被安排在這里等候,實在是太過失禮。等回過頭,老衲定要好好訓斥一下法智。”
“不關他的事,是老夫要在這里等的。”老人笑道:“老夫和禪師都非此界中人,遵循那些俗禮大可不必。如同禪師這等身份,還不是這般不修邊幅么。”
靈祐禪師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嚴肅。“仙翁非是此界中人,但老衲卻于此界而生。如今雖然飄離世外,卻不是仙翁這樣的外來之人。”
老人似有些無奈:“這么多年,禪師還是執著于此,放不下啊。”
靈祐禪師一笑:“那仙翁呢,可放的下?”
“老夫過來,可不是與禪師論道的。”老人像是失去了耐心,只道:“你培養的那個小家伙,現在已經入了歧途。你的那個位子,是不是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了?”
靈祐禪師撇了老人一眼。“考慮誰?你么?”
“自然是老夫。”老人沒有絲毫羞愧,完全是理所當然的模樣。“老夫的修為自然遠不如禪師,但此界之中也算是除禪師外的第二人。坐那個位子,又有何不可。”
靈祐禪師神色不動:“你若真身在此,老衲讓讓也是無妨。可一縷分身神念,又如何能坐這個位子。”
老人眼中異色一閃:“老夫雖是一縷神念,總好過一道虛妄的影子。”
靈祐禪師依然表情平靜。“只要身在此間,又有誰能說老衲是虛幻。”
老人又道:“太陽下再如何醒目,也終于日落影消之時。禪師的日落之時,不也是近了么。”
“近了不代表到了,時間還是有不少的。”靈祐禪師道:“況且我的繼承者,也未必如仙翁想的那般。”
“多少時間?十年?二十年?”老人一陣搖頭:“你不該存這個幻想。”
靈祐禪師道:“不管時間長短,都不是仙翁該關心的。你是監視者,不是管理者。一直惦記老衲的位子,仙翁也是想的實在有些多了。”
老人手指抖了下,眉宇間一抹陰霾閃過。
“老夫不會再來了。”老人站起身:“如果老夫今日這樣走出去,禪師大限之日會發生什么,沒人會知道。”
“那樣挺好,老衲很期待這種未知的感覺。”靈祐禪師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吹茶葉。“仙翁慢走。”
“哼。”老人邁步走出,身形消失在門外。
靈祐禪師端著茶,抬眼望向靈臺寺方向。
“時間的確是不多了…但是,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靈臺寺。
“小師弟,你真要自絕于佛門嗎!”
“大師兄,你放過她們兩個,我跟你回密印寺!”
“不可能!”
“小和尚,你和他費什么話,一起揍他!”
“你還留在這做什么,還不快點滾!”
“哎呦,好沒良心,我和姐姐來救你,你卻罵我…信不信我和大和尚一起揍你。”
“小青,別給小和尚添亂…”
靈臺寺外法光縱橫,妖氣四溢。
法能,法海,白蛇青蛇,混在一起打成一團。都看不出來誰和誰在交手,局面混亂的不行。
“靈臺寺眾僧聽令!!!”
法能發號施令。
此前法能一直想要自己處理。
這不是自負,而是法能一直存著保護法海的想法。只由他出手解決此事,便是密印寺嫡傳弟子之間的事。可讓靈臺寺僧人介入進來,便會成為人妖對立的局面。
但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容他在顧忌了。
法海不是他的對手,卻足以牽制他,給白蛇青蛇逃走的機會。如果讓這兩條蛇逃走,靈臺寺以后就是笑柄,法海更是脫不了干系。
更為重要的是,法海竟然對兩個妖怪以姐姐相稱。
這說明什么?這已經不僅僅和妖魔為伍那么簡單,更是已經和兩個妖怪搞到了一起。
法海是師父的期望,是佛門的未來。可現在,卻被兩個妖怪給毀了。
現在法能對白蛇青蛇的恨意,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眾僧,速速誅殺此二妖!”法能咬牙切齒:“放手施為,無需顧忌,縱然有些波及也是無妨。”
“尊主持法旨。”眾僧領命。
靈臺寺眾僧加入戰團之后,局面再度發生了變化。
防護力量減弱后,大水開始侵蝕寺廟外墻,更有許多涌入進去。
修為低的僧侶,搬來許多沙袋,堵住漏水的縫隙。又拿著水盆水桶,不斷的向外舀水。
靈臺寺的僧人們抗洪救災,看上去忙碌狼狽。可是白蛇青蛇的狀況,同樣也沒好上哪去。
哪怕是修為高些的僧人,也遠不如法能,白蛇青蛇理應不懼。但在此前在和法能的戰斗中受傷不輕,應付起來頓時吃力許多。
尤其眾僧之前一直護著靈臺寺,兩邊也不好兼顧。可現在法能是寧可寺廟被淹,也要把這兩個蛇妖殺掉。
“大師兄,你別逼我!”
法海著急起來。
他從關押的地方闖出來,就是擔心白蛇青蛇出事。可現在看起來,他出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小師弟,是你在逼師兄。”法能表情灰暗。“小師弟,回頭是岸吧。”
“阿彌陀佛!”法海真急了,渾身法力沸騰。“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
轟轟轟佛光連閃,盡數被法能輕松破去。
“小師弟,你這法咒最早還是我代師傳藝,如今都忘了嗎…”法能憐搖了搖頭。
“若是你迷途知返,繼承師父的傳承。師兄就算竭盡全力,也斷不會是你的對手。可現在…你這法咒空有其形,卻無其魂,又如何能勝我…”
法海也不答話,再度法咒打出。
“冥頑不靈。”法能像是有些生氣,僧袍猛的一甩。半個臂膀裸露,一條金龍紋身閃閃發光。“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
昂的一聲龍吟,金龍離體飛出,直奔小法海卷去。
法海沒有絲毫懼色,只是連念法咒。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
打出去的佛光,大部分被金龍吞掉。縱然有些打到身上的,也只是泛起輕輕漣漪。
“哎…”法能更是憐憫,又帶幾分悲哀的譏諷。“小師弟,法咒再嫻熟又有何用?沒有護法天龍,終歸徒有其表。你的龍,又在哪?”
“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