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辰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龍族大眾臉,要不然怎么認親的這么多。
上次被叫了爺爺,這次變成了兄長。下次再來個叫爹的,祖孫三代就算齊活了。
而且雖然這次降了輩兒,但感情好像升了級。小白龍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的那叫一個慘絕龍寰。
“等會,你先等會,有話慢慢說…”
敖辰果斷松開小白龍,龍絞之術就這么被破了。
不破不行,鼻涕都順著水流飄了起來。敖辰很怕自己不留神,遭受到生化襲擊。
小白龍顯然沒有被嫌棄的自覺,伸爪拉著敖辰不放。
“雖然小弟囚居于鷹愁澗,但亦知道兄長的壯舉!”小白龍激動道:“王朝之都顯圣聚龍族氣運,滅斬龍臺救萬龍于水火…小弟只恨未親眼目睹,實乃此生大憾吶…”
小白龍激動的不要不要,敖辰大概也有了數。
這問題兒童在龍族中算是激進派,對自己干的事有極大的認同。再加上燒定海神珠和滅斬龍臺異曲同工,這是和小鼉龍一樣拜碼頭認大佬來了。
“賢弟不必如此。”敖辰由衷道:“你燒毀定海神珠,并不亞于為兄。”
“差多了差多了。”小白龍眼睛放光:“定海神珠不過是鎮壓一海,哪及斬龍臺懸我全族之頸。”
“這些事不慌說。”敖辰順勢道:“方才說你盡燃真血之患,為兄并非妄言…”
“我信。”小白龍道:“細細想起來,的確是日漸體虛神弱。否則就算鷹愁澗再如何破敗,我也不會這般頹廢。”
“那你父親…”
“未能明白父親一片苦心,我這兒子實在不孝。日后再回西海,定要當面向父親叩頭認罪。”
“取經人…”
“佛門禿驢不足以信,我堂堂三太子又怎能做和尚的腳力!”
“這么說,你愿意跟我離…”
“兄長說去哪,我便去哪。哪怕打上天庭靈山,小弟也愿隨之左右!”
“…”
敖辰覺得有點蠢。
早知道自己名頭這么好使,之前又何需費那多唇舌。
不過這也更體現了這白龍的問題兒童本質,父兄的話不信偏偏信自己這個外來戶。
“好吧,既然你都能理解,那便先去涇河吧。”敖辰道:“摩昂兄正在那里,你們兩個正可好好聊聊。”
“行。”小白龍依然答應的很痛快,隨后又問道:“那兄長你呢?”
“自然是留在鷹愁澗。”敖辰道:“佛門這段因果還是需要了結一下的。”
“那我也留下。”小白龍道:“怎能讓兄長替我背負因果,這等事情敖烈恕難從命。”
敖辰道:“我并非此界之龍,不會有任何危險。”
“那也不行。”小白龍堅持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兄長在何處,敖烈便在何處!”
敖辰有些無奈。
小鼉龍才算是腦殘粉,這貨根本就是私生飯。一點私人空間都不給,素質有待提高。
其實小白龍留下的好處更大,雙排怎么也比單排要方便許多。只是小白龍和小鼉龍不同,不能隨便放出去拉仇恨。否則一個不留神,就得被拿了龍頭。
敖辰仔細想了想,道:“我剛好有些事要做,多個幫手倒也方便。但你必須事事聽我吩咐,否則用強也會把你送走。”
“沒問題。”小白龍很是開心:“只要兄長留我在身邊,做什么都行。哪怕再祭祀一次真血,敖烈也絕不會有半點猶疑。”
敖辰翻了翻眼睛:“再來一次,你父親只怕得來找我拼命…”
說到這里,敖辰突然想起一事。
“對了,你那血祭之法是從何處得來?”
“海面上撿的。”小白龍的回答,讓敖辰險些嗆了口水。
小白龍道:“是一條綢緞,好像有些年頭,上面寫著祭祀真血之法。”
敖辰很無語。“明擺著是圈套,你看不出來?”
小白龍訕訕道:“想是想過,但那個方法不是假的。我就琢磨著,管他有什么陰謀,能毀定海神珠就行。”
敖辰不由得一怔。
小白龍這話看似過于隨性,卻說出了最關鍵的東西。
祭祀真血的方法是真,能毀定海神珠也是真。
這么真的一樣東西,會是天庭或者靈山的算計么?
敖辰將神識外放,感知了一下定海神珠。
這顆珠子已經被敖辰含入口中,似乎正在發生某種變化。
緊箍需要回到龍域鏡海才可取出,但這顆為白龍真血灼燒過的神珠,似乎存在直接煉化的可能性。
“雖然這顆珠子沒有完全毀去,但也只是我才能看出個中奧妙。天庭即便把這東西收回去,也只不過是嘗試修復。這種近乎賭博的做法,不像是老陰貨的風格…”
敖辰喃喃思索。
“兄長,你說什么?”小白龍在一旁有點糊涂。
“那綢緞你還留著么?”敖辰問。
小白龍也沒廢話,張嘴吐出一個光球。
敖辰伸爪接過,光球自動散去,露出一條綢緞。
綢緞上看上去非常普通,隨著水流蕩來蕩去。可細細感知,不難發現有法韻殘留。
“這東西…”敖辰有些驚疑。
上面的法韻并不強烈,但是非常復雜。
說是佛家之物,卻好像是道術法門。可要說是道門之物,卻又能看到佛光。
小白龍道:“只需注入龍氣,上面便會顯現文字。”
敖辰小心將龍氣輸了進去,綢緞閃出淡淡金光。剛勁有力的幾行文字,也在上面顯現出來。
“儒家也有?”敖辰又是一愣。
字跡尚未完全顯出字形,卻先發出純正的浩然正氣。
小小的一條綢緞,竟然包含了佛道儒三家之法。
就在敖辰驚訝之時,突然嘭的一聲,綢緞在水中爆開。化作無數的粉塵,隨著水波蕩漾消失。
“這…”小白龍大吃一驚:“怎么會?之前都沒事的啊。”
“應該是送你這個的人,不想其他人看到吧。”敖辰沒有在意,抖掉爪上的殘余。
“到底是什么人?”小白龍想不通。
敖辰道:“不管是什么人,應該并非出自天庭或者靈山。”
小白龍奇怪。“為什么?”
敖辰道:“白龍真血固然值得打打主意,但付出定海神珠,失去對西海的控制,多少有拆東墻補西墻的嫌疑。這不是佛門的風格,更不像天庭的做法。”
小白龍有些擔心問:“會有什么麻煩嗎?”
“短時間內應該沒有。”敖辰目光閃爍道:“但送你法門之人,或許是個比佛祖還麻煩的家伙。”
“怎么可能?”小白龍覺得難以置信。
“先不想這個了,應付完眼前的事再說。”敖辰道。“用不了幾天,取經的就應該到了。”
“咱們怎么辦?殺了他們嗎?”小白龍斗志昂揚。
“不可莽撞,從長計議…”敖辰忍住揍龍的沖動,進入蹲云大師狀態。
兩條龍蹲在鷹愁澗底密謀,菩薩在南海亦是穩如泰山。
“惠岸。”觀音菩薩端坐蓮臺,招呼木吒惠岸。“這幾日為師要打坐靜修,來客一律不見。但若悟空或珈藍揭諦前來,當來知我。”
“是。”木吒應下,但又忍不住道:“菩薩,悟空沒了緊箍相制,會不會有麻煩?您不是還有兩個箍嗎?要不要…”
“不用。”菩薩道:“悟空已拜三藏為師,即便不服管也注定是我佛門護法。可另外兩個護法尚未引渡,剩下的只能留給他們。”
木吒道:“可那敖烈桀驁,悟空又是火爆。萬一他們動起真火,豈不是也有麻煩?”
“此事更是無妨。”菩薩道:“敖烈桀驁卻知輕重,悟空力強不善水性。縱然有些打斗,卻也不會有甚麻煩。”
木吒再次應聲退下,菩薩面龐浮現愁苦。
話是這樣講沒錯,但表情卻沒多好看。一個不受約束的猴頭,想想五百年前就知道是怎樣的光景。
為了西行取經順利,也只能自己多辛苦辛苦,照應一下了。
好在這次不用太費心,都是早早便安排好的。只待象征性的走走過場,讓那敖烈化了龍馬便好。
“阿彌陀佛…”
菩薩閉目,養神靜待。
西海龍宮軼事 三太子頑,不聽父兄之言,不知肝膽之語。唯崇名龍,言必信,行必隨,其一言即可殉己。名龍嘆,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