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魔物都殺了,給我留一些俘虜。”
和自家人在一起,就是有一點總是要擔心…這群殺才總是容易把對手給殺絕了啊。
蘇禮只能快速在心神佩中吩咐一下,然后去接收自己的‘實驗材料’。
好在這里的魔物的確是多,劍崖的殺才們總算是‘手下留情’。
于是蘇禮連忙四處奔走,以獄鎖困縛魔物,而且是來者不拒,各種形態的魔物都被拖在了身后…
倒是那頭冥淵蠕蟲可惜了,它已經被‘多肉法杖’給吸干了。
就是因為冥淵蠕蟲的可怕形象,使得眾人也不敢真對那在它身上種出來的多肉花下嘴,最終卻是只能眼看著其中的精氣不斷消散。
原本蘇禮只是路過這冥淵蠕蟲的尸體,正好看見一群人圍著那一對多肉花囊嘆息不已…
他忽然間心中一動,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多肉花的狀況。
然后發現這多肉花內的精氣其實沒有問題,以之服用的確是可以增強肉身的,而且是極大的增強。
只是蘇禮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多肉花囊中雖然是精氣濃郁,但卻是對這天地元氣有些隱隱的排斥…
不,不是排斥天地元氣,而是排斥天地元氣中清氣的那一部分。
“總覺得好像可以從中開發出一種獨特的修煉方式來啊…”他的腦洞開始清奇了起來…只是從如今多肉花中的表現,他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一種以渾濁天地元氣修煉的路子。
海棠看到了,卻語氣慎重地說道:“郎君說的是‘巫’吧?這是一種存在于世界誕生之初或者世界終末之時才會出現的特殊人群。”
“為什么是這兩個時期才會有的?”蘇禮奇怪的問。
海棠說道:“凡間乃是清氣與濁氣交匯的地方,所以一個穩定的凡間界應該是清濁平衡的。”
“對于世間生靈來說,身體是濁而精神為清,所以古修法就是要將原本為‘濁’的身體煉化成‘清’,而今修法則是不斷強化本就為‘清’的精神。”
“最終目的都是要脫離凡濁超脫至上界。”
“但是世界誕生之初,其實清濁糾纏并不是那么穩定。所以會誕生出一些身體濁氣比例更多的生靈。”
“而世界終末之時,則是整個環境的濁氣比例升高,從而會大量產生這種生靈。”
“它們往往天生不凡,生來就體質強大,甚至可以利用身體來駕馭特殊的能力…只是他們的力量卻往往難以自控,因為他們的精神與靈魂被濁氣蒙昧,無法通過尋常修煉來控制、增強自己,只能單純地依靠自身意志來鍛煉自己的能力。”
蘇禮覺得有些奇怪,這說的好像是‘異能者’?
因為濁氣的濃郁使得自身體質足夠強大而能夠承載一些特殊的力量,但也正是因為濃郁的濁氣,他們往往一輩子也只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不過若是有辦法將自己的心靈力量提升上去,然后有辦法給身體不斷補充、強化這種濁氣,那不就是另一種修行方法了?
這樣或許對已經成型的此世之濁沒有辦法,但是因為正好可以消化掉濁氣較多的那部分天地元氣,倒是正好可以與修仙者形成互補,減少此世之濁的產生。
但是這種人簡直是修仙者的對立面,蘇禮只是想想就覺得麻煩,覺得自己還是別操那份閑心了。
實在沒辦法他就飛升的時候盡可能多地帶些此世之濁離開吧,也算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么更高效地對付這些冥淵魔物才好。
不過這些多肉花囊就這么丟著也是浪費,所以他干脆將之給封印了,以后有機會再行研究就是。
而后他一口氣抓了上百的魔物…因為是要用來做‘生物實驗’的嘛,所以就多抓了一些。
全部被獄鎖捆住了拖在地上,浩浩蕩蕩地往洞外走去。
旁邊劍崖門徒對此情形簡直是不要太習慣哦,當初他們有些人可是以某種方法悄悄地觀看東洲折劍盟攻山的…那次他們的圣子蘇禮可是直接把所有攻山的折劍盟正道修士都給捆了的。
但是對于他們來說的小場面,對于外面那些人陽教眾人來說卻是非同小可。
“蘇兄,你這是要帶著它們出去嗎?”陽黎已經急忙叫道:“不可啊!”
但是蘇禮卻沒理會這個,只是扭頭走到了那外洞的封印前向外張望了一下,卻見這封印其實是半透明,從外面還是能夠看到里面的情況的。
他指著這封印問:“為何他們不把封印解開?我們已經將魔物都清理了。”
“因為…”陽黎有些語憋。
她看了看蘇禮身上伸展出來的數不清玄色鎖鏈,看著他背后拖著的那上百魔物…真的,換做是她在外面也不敢解開這封印啊。
蘇禮嘆息一聲,伸手輕輕觸摸著封印的表層,然后語氣幽幽地問:“陽黎,你覺得我劍崖教是否還能將陽教當做朋友呢?”
“或者說,陽教是否真的這么想與劍崖為敵?”
陽黎瞬間語憋,她不知該如何回答蘇禮的這個問題…并非是她反應慢,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今該如何處理與劍崖之間的關系了。
蘇禮輕嘆一聲,這短暫的猶豫已經告訴了他許多…至少這陽黎依然是在以一種功利的方式來思考陽教與劍崖教之間的關系。
隨后他就不再與這陽黎說話了,或者說他是對這位陽教少陽尊主的行事方式徹底不抱希望。
他是個非黑即白的人,在認定了不再對陽黎有所期待的情況下,他將目光投向了外面…
忽然間,他面前的封印出現了一個小口子,將他的聲音原原本本地傳到了這封印之外:“首陽教主…你又是如何評判接下來劍崖與陽教之間的關系呢?”
陽黎在后面看得震撼不已,也是驚慌無比…他們集全教之力布置的封印,在蘇禮面前竟然是如此輕易就能破解?!
就是這么簡單…因為封印在蘇禮眼中就是一種完全的技術活…但是陽教卻將封印當成了是一種力氣活。
這道封印在蘇禮眼中完全是一種十分簡單的能量運用,但卻是被灌注了大量的力量而使其看似強大而已。
他只需要在其力量運行的軌跡上稍稍做一些引導式的修改,那么幾乎就不用消耗多少,就能夠將這封印改成他想要的樣子。
這一手露出來,著實是嚇壞了這陽教的眾人。
所有人都是將目光看向了陽教的首陽家主,等待這位已經支撐了陽教數千年的擎天巨柱來主持大局。
但是他們失望了,這位年邁的教主這一次一直都沉默著,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猶豫,他不想與劍崖為敵,但是卻又不知也不敢放下陽教的驕傲…
陽教在這中洲最南端的大火山下建立起了明珠界的第一道防線,已經看守封印超過了兩萬載。
毫無疑問,他們也在這地界上橫行了兩萬載,這數萬年的驕傲又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況且蘇禮此時此刻如此說,也真是有了一些脅迫的意味了…這讓首陽教主該如何答復?真的在門人們面前認輸嗎?
但其實蘇禮的想法很單純…他以誠待人,在今天之前也更是沒有任何失禮逾越之處。
可現在既然你們已經把他的真誠親手破壞了,那么此時又如何能再要求他有個好臉色?
首陽教主不答,蘇禮也不強求。
他只是覺得很失望罷了…原本他是很尊敬這位教主,也很尊敬這陽教的,所以他想要試試能否挽救什么…不過既然如此,那么還是干脆各玩各的吧。
他的思路就是這么簡單,非黑即白,也懶得多做變通了…
其實這種思考問題的方式已經算是被劍崖教的‘血統’給同化了,他本來還是很知道什么叫做‘變通’的。
只是當他發現習慣了這樣直來直去的思維與行事之后,卻是已經懶得再往復雜的方向去考慮問題了。
既然簡單的方式更輕松,他也有能力將一切都變得很簡單,那又為什么還要去繞圈子?
所以他無聲地揮了揮手…困縛在他們身上的藤蔓就都松了開來。
陽黎松了一口氣,以為還有緩和的余地…
可是下一刻蘇禮腳下卻是出現了一圈大型的復雜的傳送符陣…
劍崖門人們見狀都自覺地站到了這個傳送符陣中間,隨后在一陣耀眼的強光之后,蘇禮就帶著所有劍崖門人以及他的戰利品們都消失在了這洞窟之中。
所以說這封印太簡單了呀,也就是能阻攔一下那些沒腦子的冥淵魔物,對于蘇禮來說真的是進出無忌。
陽黎一臉的呆滯,她沒想到蘇禮的行動這么干脆…痛快得甚至讓她有些驚慌失措。
此時魔窟封印內就剩下他們這些陽教之人了,但是他們一點也不必擔心自己會被魔物圍攻了,因為劍崖門徒們已經將這魔窟內的魔物都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
甚至連洞窟深處傳來的寒意都沒有了,那里也被蘇禮加持了一個臨時性的強大封印…
陽黎背后的封印光芒崩解了開來,但是她卻默默地往那洞窟深處走去…
隨后她看到了那冰洞上蘇禮施加的強大封印。
那強大、穩定但卻擁有著時效性的精密封印。
“這是個能夠解決我陽教數萬年困頓的人…”陽黎輕語了一聲,只是那人現在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