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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6節 大勝中的隱患

  林逸飛看得熱血沸騰!

  他知道這段歷史,潁昌之戰,岳家軍與數倍于己的兵力作戰,擊敗了對手;潁昌之戰,雙方交鋒數十個回合,拉鋸反復,慘烈難言;潁昌之戰,岳云率八百背嵬軍沖殺敵陣十數次,人為血人,馬為血馬;潁昌之戰,金人損失慘重,大小將領被擒獲近百人,金兀術女婿死在當場,哪怕金軍副統軍粘汗孛堇都是身受重傷,被金人帶回開封府后就死去…

  粘汗孛堇是此戰中僅次于金兀術的人物!

  岳云想要擊殺金兀術!

  林逸飛雖早知岳云的本事,可實在沒想到此子有天作的膽量。

  在所有人都以為人困馬乏的時候,岳云居然仍能想到擒賊擒王,而且幾乎成行。不過岳云不像是誤中副車,而是金兀術并沒有出現。

  完顏烈似看到林逸飛的想法,緩聲道,“金兀術好像不在帥旗下!”

  林逸飛嘆道,“金兀術是謹慎之人。”

  金兀術縱橫中原,其實有幾次面臨被擒和死亡的局面,黃天蕩敗北算是一次,和楊再興決戰小商河算一次,如今被岳云幾乎殺到面前又算一次。

  結果是金兀術雖敗,均是安然無恙。

  疆場上一次死里逃生或許是運氣,但次次能死里逃生,那還是很需要技巧和謹慎的。

  話音方落,另外一直兵馬沖殺入金營。

  是游奕軍!

  岳銀瓶帶著游奕軍沖了過來。

  金本營大亂,因為背嵬軍的殺入,因為粘汗孛堇的落馬,再加上游奕軍同時擊敗拐子馬,和背嵬軍一塊深入陣營。

  亂則慌,慌則閃,金騎后退,岳銀瓶卻是一馬當先沖至掌帥旗的兵士面前,一槍抽在旗桿之上。

  帥旗折斷。

  前方沖鋒陷陣的金人騎兵瞬間凌亂。

  蛇無頭不行。

  行軍打仗本看主帥的意志,岳家軍中王貴內心動搖,都讓林逸飛疑慮重重,金人帥旗倒下,意味著金兀術可能有事,眾金人如何能夠不慌?

  潁昌城鼓聲更急,城門大開,有岳家軍生力軍從中殺出,徑直撲向前鋒線的金人騎兵。那些騎兵本和岳家軍處于僵持狀態,眼看對方來了增援,已方后軍卻在撤退,如何能夠不慌。有人還在堅持,有人見狀不好,終于開始后撤。

  兵敗如山倒,山崩之下,個人意志微不足道,一人退,多人退,多人退,余眾再無決戰意志,紛紛開始逃命。

  岳家軍多以步兵為主,奔襲卻不占優,只能盡力將一部分陷陣的金騎困死其中,形成甕中捉鱉的態勢。

  背嵬軍、游奕軍卻是趁勢追殺下去,擴大戰果。

  “歷史并未改變。”林逸飛終道。

  完顏烈澹然道,“我們從未變的歷史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林逸飛一怔。

  這本是奮力拼殺下一場痛快淋漓的大勝,可聽完顏烈一說,反倒讓人有意興珊的感覺。

  “根什么時候見我?”沉約問了句。

  完顏烈皺下眉頭,“它只說,要見你的時候自然會見你。”隨即握拳道,“但它又說了,就在這兩日左近。”

  沉約喃喃道,“這么說,它一定認為這兩日有值得它注意的事情發生,它希望通過那件事情的結局,來做最后的決定…”

  完顏烈怔住。

  他雖是使者,可對于根的想法,仍舊一頭霧水,可聽沉約這么說,又感覺沉約說的極有道理。

  “有什么事情,讓根都這般重視?”林逸飛尋思道,“如根的這般生靈,還會注意什么事情?蕭楚…制造的穿越嗎?”

  他是從了沉約口中知道根的存在,他不懷疑沉約的話,卻覺得能讓根留意的,或許只有蕭楚這樣的奇人。

  沉約沉吟片刻,“按理說,金人兵敗,朱仙鎮一戰很快就要發生了。”

  林逸飛眼角微有抽搐,立即道,“不錯,按照岳將軍的意思,金兀術早如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只要郾城、潁昌不能取勝,必定會退轉開封府商議進退。蕭別離…帶精銳埋伏在金兀術退回開封府的朱仙鎮左近,無論…”

  他雖然就是蕭別離,但這個時間點,卻有另外一個蕭別離執行這件事情。說話間看了完顏烈一眼,林逸飛還是道,“無論我們能否殺了金兀術,但只要劫殺敗軍,都能再給金人重創,肅清開封府外的金人,為拿下汴京做最后的準備。”

  沉約緩聲道,“蕭楚始終不肯見我們,想必是有原因的。或許到那時,你才能真和蕭楚見上一面,明白蕭楚的用意。那時候,也是你回轉八百年后的時機。”

  林逸飛想的正是此事,無論如何,他已不屬于這個年代。

  “你其實…”沉約猶豫剎那,還是道,“你想阻止那時候蕭別離的離開,因為這樣,那個蕭別離才會陪伴著岳銀瓶。”

  林逸飛沒有回答,但他內心何嘗不是這么想的。

  “沉兄究竟想說什么?”林逸飛直面道。他知道沉約這么說,一定有言下之意。

  沉約望著潁昌城,“潁昌城如今有個危機。王貴在決戰中有意撤退,以岳銀瓶的性格,肯定會質疑此事。”

  林逸飛嘆道,“閣下對銀瓶著實了解,但這件事并未造成太大的影響,因為岳將軍寬宏大量,并沒有因為此事…”

  他說到這里,內心微季,因為他想到個要命的事情。

  完顏烈指出真相,“岳飛雖然沒有責怪王貴,那王貴呢?是否因此對岳飛懷恨在心?”

  林逸飛想要否認,不過想到歷史結局,否認的話只是到了嘴邊,“王貴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完顏烈澹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你對王貴了解多少?有些人是可以裝作豪氣凌云、義薄云天的。”

  林逸飛握拳道,“王貴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他一句話重復了兩次,不但為王貴申辯,還在堅定自己的內心,因為他發現完顏烈說的并非沒有道理。

  沉約輕聲道,“你有困惑,我們都有,因此我們需要解開這個困惑。”

  完顏烈皺眉道,“這種時候,我們何必留意王貴這種人物?”他為人狠辣,但不意味著他喜歡做陰險的事情,他不喜歡做陰險的事情,自然對陰險的人沒有興趣。在他看來,王貴背叛岳飛一事比起根和沉約賭約,實在不值一提。

  沉約澹澹道,“但仔細算來,我們眼下能有機會查明的真相,只有王貴一事了,難道不是嗎?”

  完顏烈怔住,啞然失笑道,“你總不會認為根會關注王貴這種人物的結局?”

  沉約沉思道,“我只知道,我們能到這里,是因為因緣推動。”他不逐緣,但隨緣,看向林逸飛,沉約建議道,“不知道閣下能否隨我前往潁昌城,查明此事?”

  完顏烈本想說林逸飛有更緊要的事情,不想林逸飛毫不猶豫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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