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約終明。
在尋因化緣的過程中,他破解了無數疑團,但始終有幾個疑點。
他是誰?
這是一個哲學難題,事實上世人多不知道自己是誰,世人所認知的自己,都是社會定義的屬性。
用名字給你家族血緣的定義,用身份證給你社會屬性的唯一定義,用皮膚給你種族的定義,用職稱給你階層的定義…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游戲中不也有這些分別?而且看起來更加的豐富多彩。
因此是你在游戲人生,還是游戲在操縱你的人生?
沉約不知道自己是誰!
這對他這種修行者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因為修行就要合一,拋棄一切的外部定義,發現內在真正的自己。
修行者很難精神分裂,大修行者更是能記得自己前世因緣種種。記得不是為了留戀,而是像學生保存的錯題本一樣,通過瀏覽可以更加圓滿的糾正自己的行為。
通常情況下,修行者只用一生是很難解決人生所有問題的,這才產生了累世修。同理而言,有些人的錯誤很難用一生來改正,于是產生了累世劫。
可沉約腦海中卻無任何以前的記憶,不但前生沒有,就是今生的記憶都沒有。只有后來遇到機緣,才發現他可能是釋真、可能是反力之鷹。
釋真就是反力之鷹?
沉約不能確定,但在回憶完結后,他才終于明白,釋真是釋真、反力之鷹是反力之鷹,釋真以大無畏精神,重修自身。再以修行之心,結合反力之鷹的神識參與到這場因緣盛會中。
因此他沉約是釋真,是以他沉約記不得前世、前識,因為他是以一個真正的無識體加入變化中。
說無識,仍舊有識。沉約所為,是以修行之心作為根基,隨緣隨遇隨解。
沉約為何會出現在s市,和金鑫相遇,這一切都是月神在暗中運作——月神按照釋真、反力之鷹的意思,將近乎重生的釋真化名沉約放在因緣切入點旁。
金鑫入局巨人大廈的安保工作,沉約同時正式的進入因緣際會中。
因緣和合,條件漸備,然后沉約自然而然的見到了李巨人。
你以為的一切巧合,其實不過是條件具備。
可見到明界的李巨人并非釋真重生于此的目的——反力之鷹是希望釋真能通過了解明界李巨人的機會,進而更能明了暗界的李巨人。
明暗兩界,各有李巨人的存在,而兩個李巨人的思想,居然大同小異。
其實這絲毫不出奇,人在不同的環境,的確可以產生不同的性格,但骨子里面的基因卻決定他們有著基本的操作。
因此你可以看到某些權貴春風得意的時候不可一世,落魄無依的時候比常人還是不如。這是在大環境下身份的顯耀弱化了性格特征,可在不利的環境下,主體的性格方能真正顯現。
在對明界的李巨人幾乎了解通透后,沉約自然而然的到了暗界。
或許沒有暖玉的出手,月神也會出手將沉約送至暗界,而暖玉和月神之間,本來就有聯絡。
因緣和而合,條件更多,沉約因明界的李雅薇很快結識了暗界的李雅薇,而他的反力之鷹屬性開始顯現。
無它,只因為在釋真的心識認知中,機緣已至。
機緣至,反力之鷹的意識開始若隱若現,引發了李巨人的注意。
月神卻始終沒有出手,更沒有喚醒釋真,因為她嚴格的遵守著和釋真的約定,不強行為了自身族群的利益,讓沉約受到困惑的干擾。
于是乎,哪怕李巨人都無法分辨出沉約究竟是否是反力之鷹——沉約自己都不知道,李巨人哪怕擁有讀心之術,又如何能知?
一切隱秘只有三人知曉——反力之鷹、釋真和月神。
哪怕石田秀子和暖玉對此都是不明,因此石田秀子和暖玉才和金鑫般,好心的幫助沉約尋找記憶,進而幫沉約尋回身份。
沉約對此困惑,可他不執,這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也是釋真存在心識、能夠重修的最重要的根基。
人執物,則物束人身,人執識,則識困人心。
唯有不執,方可不染,唯有不染,方能身在局中、心在局外的將一切照得了了分明。
沉約因釋真的明心不染之法,無論認知還是修為均得突飛勐進的進展,這才挽救暗界于傾頹。
月神仍未對沉約解釋原因。
或許她終于明白了釋真當初的心意,或許她知道,釋真此法既然有用,那釋真自然會隨著因緣一路破解下去,直至憑借自身的純正認知了悟三千世界。
既然如此,她月神多加解釋,反倒有畫蛇添足之嫌。
因緣和合!
沉約再因因緣“和”,一路“合”下去。暖玉的九州,無疑是大千世界諸多的一個,再牽引著沉約進行新一輪的因緣際會。
沉約仍秉持明心不染法門,不破、不立。
非不破不立,更應說無破無立。
“破”是要破除那些約束的見識,“立”是要立除舊迎新的認知,沉約無“約”——他根本沒有任何認知的約束,因此他置身宋、金戰場,并不以任何世俗的角度看待發展,他直指人心!
誰說人心不能直視?
沉約就可正視人心。
哪怕空間多重,不停的置換復原,但他初心不改、本心不變,正視人心,妙解因緣,方如釋真選擇重生而立的誓言般…
——物來則應,物去不留!無上妙法,盡在緣中!
直到如今,他置身一個極為奇特的空間,聯絡到神農那些人,完成了單鵬和很多大修行者都無法達到的壯舉——單鵬若依照神農之法,他是可和神農他們匯聚,但他卻不能再回轉三千世界。大修行者的確可以證悟永恒,但他們就此會入一維空間,和三千世界同樣絕緣。
只有沉約,處于三千世界邊緣而不離,可入永恒空間卻不入,方破解因緣之初的最大謎團。
因此他終記得曾經的約定。
緣未至,有約卻等于無約,就像男女之間,整天吹水曖昧互相拉扯,嘗試和而不能合,因為缺少心動的感覺。
緣至,一切自然顯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