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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7節 危機三起

  血可以冷,血也可以熱。

  血是讓人心寒的,血也會激發人類的嗜血本能。

  沈約見到“李實”睜開血紅的雙眼,暗自凜然,同時感覺危機三起。

  不是危機四起,危機是來自三處。

  最致命的危機來自眼前的“李實”!

  “李實”被沈約一劍洞穿咽喉,非但沒有死,

  反如同被激發了隱藏屬性,然后“李實”狂吼。

  那吼聲就如野獸一般。

  或許野獸都沒有那種殺氣和狂野。

  然后“李實”伸手,一把就要抱住沈約,方才他用招奇詭,讓人防不勝防,但此刻的他倏然回到原始的搏擊。

  野蠻、卻有效,

  且攝人心魄。

  大牢中有人已經腿軟。

  那吼聲絕非是人能夠發出,一旁的人聽到那吼聲,魂魄已散,

  何況面對面的沈約。

  沈約要退。

  對方化身野獸,但他不是,就像對方如何選擇,他都有自己的判斷一樣。

  可他未退。

  有人從他身后沖來,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眾人驚呼。

  沈約凜然,可更讓他震驚的是第三處危機。

  隨同“李實”的狂吼,一人也在嘶聲吼叫,雙眼發紅,倏然沖出。

  呼延通!

  同時沖出的還有呼延通。

  “李實”的吼叫如有魔性般,帶出呼延通內心之魔!

  呼延通沖向了初月!

  他雙眼紅赤,如同見到惡魔般狂叫,“我殺了你這個惡魔!”

  初月駭的不能動彈。

  呼延夫人失聲叫道,“你做什么?”她雖不認識初月,可知道初月是個無辜的孩子,如何會讓丈夫傷害初月?

  呼延夫人叫聲中要沖出攔阻呼延通,

  卻被梁紅玉一把抓住,

  丟向一旁道,

  “不要接近他,他迷失了心智!”

  說話間,梁紅玉倏然從聶山腰間拔出長劍。她的長劍給了沈約,知道赤手空拳,絕對攔不住如同瘋子般的呼延通。

  可有劍的她,就能阻擋住呼延通嗎?

  梁紅玉不知,卻出劍!

  沈約先一步出劍,他抽劍揮劍,一劍刺向“李實”的胸口。

  二人之間并沒有揮劍的空間,可劍在沈約之手,卻突破了空間的局限!

  “李實”身軀微偏,避開了要害,可前沖之勢不改,看起來一定要抱住沈約。

  沈約撤劍,一劍刺在身后襲來那人的胸口。

  那是斃命的一劍!

  誰都想不到看似文人般的沈約出招這般巧妙,下手如此的果斷。

  但眼看沈約一劍正中偷襲那人的胸口,眾人卻是駭然。

  長劍斷。

  那一劍非但沒有將襲擊那人刺個對穿,反倒如刺在鋼板之上。

  劍斷。

  寸寸斷劍反刺沈約。

  那人也是雙手一圈,

  就要將沈約和斷劍融在一起。

  眾衙役駭然。

  那人從黑暗中竄出的時候,他們只看得到那人穿著衙役的衣服,

  已是驚錯。

  潛伏在開封府衙役中的敵人不止一個?!

  等看到那人一張臉的時候,眾衙役更是驚悚。

  吳用!

  沖出的那人竟是吳用?

  那個看起來無甚作用的吳用?

  誰都沒有想到這點,沈約卻似想到,劍斷,他人卻竄起,倏然到了牢獄之頂。

  但一之謂甚,其可再乎!

  沈約暴起,“李實”怎么會不防備?他和吳用同時暴起,如鐵桶般的將沈約箍在其中,一等抓住沈約,就要將他硬生生的扼斷。

  這一次,“李實”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他睜著眼,盯著沈約。

  沈約倏然消失不見。

  空中的“李實”、吳用大駭,他們兩個人,四只眼,一直盯著沈約,卻不知道沈約如何會不見。

  梁紅玉出劍,一劍四分,刺在呼延通的雙肩和大腿。

  呼延通喪失心智,但她梁紅玉還是不能殺了他。

  梁紅玉只想讓呼延通失去行動的能力。

  四劍見血,梁紅玉卻是心沉,因為呼延通沒有痛覺般,揮手甩起手上鐵鎖,砸在梁紅玉的手腕上。

  長劍飛出,刺在牢頂,呼延通沖勢不改。

  梁紅玉本可以閃身躲避,可她卻不能閃,她一閃,呼延通就會將初月撞成肉餅。

  她只能退,抓住初月齊退,瞬間到了墻壁前。

  來不及吸氣,梁紅玉抖手擲出了初月,再不及躲開,雙掌推出,就要抵住沖來的呼延通。

  呼延通如同鐵錘般。

  梁紅玉素來斗巧不斗力,知道這下撞擊,她不死就算命大。

  可在生死的那一刻,她想的卻是——此間這般險惡,那世忠那面呢?希望他能一生無恙。

  呼延通沖到梁紅玉身前。

  梁紅玉雙掌推出,卻是微怔,她碰到對方的胸口,卻發現沒有一絲力氣傳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時空似凝。

  眾衙役眼中露出欣喜之意。

  “李實”和吳用未等落下,可一顆心卻沉到谷底,因為他們發現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在他們面前消失的沈約,正站在呼延通的身后,一把拉住了呼延通。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人親眼所見,還是不能相信,他們難信世上會有這種人,這快的身手!

  這不是人!

  二人同時有了這個念頭。

  不止是他們,在場的諸人倒是多有這種感覺。

  大牢陰森,有些人心中浮出個想法——這個沈約是鬼?不然如何會有這般飄忽不定的身影。

  呼延通回頭,怒視沈約,齜牙,看起來如同猛獸一樣。

  沈約沒有絲毫畏懼閃躲,反倒有幾分憐憫道,“呼延通,記住明心。”

  聽到“明心”二字,呼延通本是迷失本性的雙眼有了絲光亮閃了下,然后再度軟倒了下去。

  砰的大響。

  牢房頂部倏破,有煙塵四起,隨即有刺目的陽光射了進來。

  眾人向破個大洞的牢頂望去,就見“李實”和吳用從牢頂竄出,身影晃了一晃,隨即不見了蹤影。

  “追!”聶山喝道。

  眾衙役面面相覷,暗想這兩人這般身手,我們哪怕追上,又能如何?那個“李牢”被刺穿喉嚨,還是那般犀利,我們不過混口飯吃,追上了不是送死嗎?

  沈約搖頭道,“不用追了。”

  眾衙役如釋重負。

  聶山咬牙,不再強迫眾手下,突然跪在沈約面前,歉然道,“沈大人,卑職無能,代理開封府,一不能明察內奸,二不能審明案情,還請沈大人治罪。”

  沈約緩緩伸手托聶山起來,輕聲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并沒有過譽,事實上,在這等環境,聶山仍舊能堅持公事公辦,已屬難能可貴。

  “但危機…并未解除。”沈約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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