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都子俊的尋香之旅,都有世事奇妙之感。
蕭楚突然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傳說的異形香?”
都子俊微笑道,“我那時不敢肯定,但有幾個事實讓我不能不懷疑那是異形香。”
并不賣關子,都子俊解釋道,“根據找到的線索記載,三香有不同的顏色,異形香是血紅色。那神手上的香就是血紅色。”
琴絲開口道,“都教授,你其實是個謹慎的人,只憑香的顏色做出判斷,似乎不符合你的風格。”
都子俊略帶自傲道,“那是當然,但他們供奉的神卻讓我很有興趣。”
“是什么神?”蕭楚皺眉問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神農,也就是炎帝。”都子俊肯定道。
史密斯教授問道,“你怎么知道那是神農?要知道…這世上的神像有很多模樣。”
人制造了神,神就有人想象的模樣,人的想象稀奇古怪,造出的神像自然不盡相同。
都子俊一句話讓史密斯釋疑,“那神像的肚子是透明的,或者可以說,那神像沒有肚子,據我所知,華夏有個透明肚子的神,只有神農。”
史密斯恍然道,“傳說中神農天生有個透明的肚子,這才在任何東西進入他的體內時,都能清楚的看到變化,就因為這樣,神農才遍嘗百草,為世人尋求救命的解藥。”
“而根據我得到的線索,是神農造出的異形香。”
都子俊振奮道,“但崔念奴兒時,卻和族人祭拜著神農,而這個神農拿的并不是常見的百草,而是一根香。當然,那根香也是泥塑的,卻讓我難免想到,這些人或許知道哪里有異形香。”
略有得意,都子俊道,“我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繼續用入夢的方法和崔念奴溝通,得到了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她真的見過異形香,只有半根,供奉在教中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
“崔念奴是個教徒?”琴絲不由問了句,見都子俊點頭,琴絲問道,“什么教?”
都子俊更現得意之情,“是薩滿教。”
琴絲訝然重復了一句,“是薩滿教?”
她和都子俊說的是同樣的話,卻有著極為不同的意思。
都子俊引為知己的樣子,“琴絲,我知道你聽到這些,立即會明白問題所在。”
史密斯事后不知的表現,“問題在哪里?”
都子俊問道,“史密斯先生對薩滿教知道多少?”
史密斯略有沉吟,“那是一個原始性的宗教,在世界各地可說同時開花,多以信仰自然之力為宗旨。除此之外,似乎…”他沒再說下去。
都子俊笑道,“史密斯先生始終專心學術,卻欠缺一點靈性。”
史密斯先生并不介意,坦誠道:“的確如此。”
琴絲不滿的看了都子俊一眼,“每人理解力或許不同,但隨意看低旁人,絕非讓人類走向更好的必須品性。”
史密斯先生露出感激之意。
都子俊嘿然一笑,“開個玩笑,何必認真?”隨即道,“琴絲,你當然知道我為什么提及崔念奴是薩滿教徒?”
琴絲沉吟道,“曾有人給整個世界的薩滿教的宗旨做了個共性分析,認為他們的目的是——通過改變自身的意識形態,進入另外的一個世界,由此獲取不可思議的能力和認知,然后回轉到本來的世界,幫助世人。”
史密斯先生露出欽佩之意,同時恍然道,“他們拜的是神農,難道說…崔念奴他們族人是希望進入神農的世界,獲取超能力?”
一言落,眾人倒感覺大有可能。
都子俊贊同道,“先生這次說的倒很靠譜。因為對薩滿教的認知,我見到他們的儀式,見他們是拜神而非拜山岳、大地等自然之相,像個異類,立即想到,他們祖上莫非曾經因神農受益,這才流傳下這個習俗?”
環望眾人,都子俊肯定道,“我們都清楚認知,習俗多是由兩種構成,一種是愚昧認知的傳承,一種是真相在傳說中的另類延續。人類世界上,習俗有后者屬性的其實不多,可習俗若是后者,卻可從中探尋到某些真相。”
琴絲問道,“以你的性格,定然不會錯過這個線索。”
她多少有些感慨,都子俊卻高興道,“最了解我的,還是你琴絲。不錯,我開始對崔念奴反復入夢試探,而她也漸漸認為我是她們族人苦苦尋求的神明,我也終于知曉,他們族人的確和神農有過溝通,但數百年來,再無任何人可以通過儀式再和神農進行溝通。”
看著琴絲,都子俊繼續敘說,“崔念奴以為她是族中數百年來再次通神之人,自然對我很是信任。因此在我提出幫他們尋找長生之法的時候,她終于也告訴我一個秘密,她們族中秘窟中藏有一個盒子,被族人視若神明,而她曾經偷偷打開那個盒子,發現里面有半根血紅色的香。”
琴絲喃喃道,“那自然是異形香?你讓崔念奴將異形香取給了你?”
眾人聳然,神色詫異,顯然多不知道此事。
都子俊看向蕭楚,“這就是我為何答應幫崔念奴尋求長生之法的緣故。換做是你,你會如何做?”
他的意思自然是——這個誘惑極大,哪怕是蕭楚,也一定如他的作為。
不等蕭楚回答,都子俊再道,“我需要補充一句,我只是答應崔念奴,幫他們尋找長生之法,可能否找到,并非我們的責任。”
說罷微吁一口氣,攤攤手,都子俊道:“你們看到的方臘,和任何超體變異不同,但他的確是超體變異。”
蕭楚微驚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將取到的異形香用在方臘的培養器上。”
“不然呢?我們取香何用?”都子俊略有諷刺道,“拿回來供起來?”
成議員見蕭楚神色肅然,圓場道,“蕭博士,這件事的確沒有經過你…和琴絲…”他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琴絲一眼。
琴絲沒有回應。
“但我們是分工各尋突破,每次實驗只要可控,就不必需要所有人知曉。”成議員看似解釋道,“既然如此,都教授并沒有違規。”
見蕭楚仍舊沉默,成議員催促道,“都教授對博士的質疑做出了他合理的解釋,博士若對水輕夢有認知,不妨說說水輕夢的情況。”
蕭楚神色肅穆,喃喃道,“我們解決了一個問題,但恐怕,也惹出了一個很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