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一響就歇。
沈約在拋出詩盈、晴兒二女后到了墻外,不到片刻功夫已道,“扔她們出來。”
楊幺立即扔出二女,隨即翻出那道宮墻,見沈約早就接好二女,不由道:“解決了?”見沈約點頭,很是感慨沈約的神奇,卻無暇細問,楊幺隨即拉住晴兒,向外沖去,“先離開這里再說。”
他拉著晴兒的時候,見沈約挽住詩盈的手臂,暗里不由一笑。
二人向宮外奔去。
宮城深深,大殿、閣樓、水榭樓臺錯落,初入宮中難免迷失方向,楊幺卻選擇直奔一個方向,逢墻就跳,他和沈約互相配合,一拋一跳一接,極為麻利。
二女如同空中飛人般行進,詩盈倒還鎮靜,晴兒卻只怕這兩個男人一個錯手,她們就難免摔的筋斷骨折。
幸好沈約、楊幺均沒有失手。
等立在最外的宮墻前時,楊幺終于止住了腳步。
內宮城墻不比外城的城墻高大,可饒是如此,最外的宮墻亦是高達丈許,絕非輕易能夠通過。
沈約卻徑直踩宮墻而上,如履平地般。
不但兩女,哪怕楊幺都看直了眼睛,搞不懂沈約如何做到的這點。
見沈約招招手,楊幺這才奮力將兩女分別拋出,見沈約接過跳到墻外,楊幺拔出單刀,借助單刀之助這才勉強翻出城墻,見沈約立在城墻外不語,楊幺緩緩道:“眼下怎么辦?”
“你來到上京,好像要前往一地?”沈約問道。
楊幺不想沈約還記得此事,稍有遲疑,隨即道:“是上京教坊,要找一個龜公問一物所在。”
他不想對沈約再隱瞞什么。
沈約卻不等他說完就道:“好的,你帶她們先去,我先去看看完顏烈那面。”
詩盈聞言有些訝異,晴兒卻失聲道:“先生,你不跟著我們,誰來照顧…公主呢?”
她本來想說誰來照顧我們,可想著自己在沈約心目中多半無足輕重,遂拉上公主。
詩盈卻道:“晴兒,我不要照顧。”
看向沈約,詩盈目光堅定道:“沈先生,請你多多保重。”
沈約點點頭,不說二話,反身已回到宮墻內。
詩盈微有遲疑,低聲道:“楊寨主,我知道教坊所在,我來帶路。”
宮外很是幽靜,詩盈稍微認下方向,隨即向東奔去。晴兒雖噘著嘴,也只能跟隨。
三人行進間,就聽到一聲嘯聲從內宮的方向傳來,聲音很有些滲人。
詩盈稍微止步,擔憂回望道:“沈先生不應該有問題吧?”
楊幺緩緩道:“沒有我們三個,他只有更安全。”
晴兒暗想,你是想說不但我們兩個是廢物,連你楊幺也會拖累沈約了?
詩盈澀然笑笑,“的確如此。”她就是因為知道這些,這才選擇不牽連沈約,她也知道沈約要面對的只怕是極為危險的情況,這才選擇先將她們送出,這才回轉。
“詩盈不知道沈先生的想法,只有竭力先看看能不能幫上楊寨主。寨主要去教坊做什么?”詩盈盡可能的想要幫手,那一刻并無畏懼。
“找一個叫做李斌的龜公。”楊幺沉聲道,看到詩盈略顯詫異的表情,楊幺不由道:“你認識?”
詩盈并不否認,“我知道教坊有個人叫做李斌,的確是…”
“龜公”兩字絕不文雅,她提及不免臉紅,“他本來是汴京宮中的一個宮人,詩盈不知道他是不是楊寨主要找的人?”
楊幺皺眉道:“教坊有幾個叫做李斌的?”
晴兒一旁道:“公主不是教坊的鳳頭或者管事,怎么會知道這么詳細?”
楊幺一想的確如此,低聲道:“那先找到你認識的那個李斌再說。”
“找他做什么?”晴兒問了句。
談話間,三人已入一條巷子。
巷子幽靜,兩側高墻足有兩人之高,楊幺倏然止步,伸手拉住詩盈。
詩盈微怔,晴兒前行兩步這才發現異樣,回頭望來,不由叫道:“你做什么?”她立即奔回要掰開楊幺的手。
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晴兒看來,楊幺對沈約畢恭畢敬,但難保不是裝的,看起來沈約一離去,楊幺就難免原形畢露。
楊幺一把扼住晴兒的手腕,如同鐵箍般,不等晴兒掙扎,已道:“有敵人!”
晴兒立即安靜下來,有些畏懼的看向巷子的那頭。
巷子幽靜。
有幽風吹拂,讓人不由得周身發寒。
真的有人?還是…
晴兒不等質疑,前方已經現出三個人影。
楊幺未退,他只是回頭看了眼,身后也有三人迫來。
巷子黑暗,根本看不清那六人的模樣,只能看到那六人比常人要壯。
可毫無疑問,那六人就是為他們而來。
楊幺微微吸氣,緩按刀柄,知道談判并沒有任何意義,有時候,出刀就是最好的談判。
不想那六人近楊幺等人身前丈許的時候,居然停了下來。
楊幺有些詫異,他已經看清楚面前一人的面容,也看得到他身上穿著的特殊衣料。
那是這個年代絕不存在的布料。
這六人竟是不久前偷襲他和沈約的那幾個特種兵。
巷口處還立著一人,緩聲道:“楊幺,交出詩盈和九霄環佩,我們放你走。”
赫然是那個詹姆斯少尉在說話。
晴兒臉色蒼白,詩盈倒還鎮靜,只是緊緊的捧著九霄環佩。
楊幺握著刀柄,反問道:“我若是不交呢?”他看著巷口的方向,耳朵卻是輕微的顫動,讓人無法覺察。
“那你就難免死在這里。”詹姆斯少尉冷然道:“你面對的是我國最杰出的戰士。”
楊幺沉聲道:“可惜…”
詹姆斯少尉似有些意外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們還不夠資格!”
楊幺話音未落,刀光早現。
面對楊幺那三人本是米國極為優秀的特種兵,精熟格斗槍械,無奈槍械早被沈約收繳,這才選擇徒手來擒楊幺。
沈約很強,他們卻不覺得已方六人,還收拾不了一個只是拿刀的楊幺。
可事實往往極為殘酷,見到刀光一起,他們不等退后的時候,就倏然僵凝,不由伸手要摸咽喉。
有一道血痕從他們喉間出現,不等擴大噴血的時候,楊幺已向后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