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有些意外東野吾的選擇。
因為無論做著如何齷蹉的事情,那些人還是喜歡住在寬敞明亮、金碧輝煌的地方。
住下地下很是污穢地方的人,通常只有兩種可能,無家可歸的人或者是無處可歸的人,流浪漢是前一種的代言人,兇犯是后一種的標版。
東野吾卻不屬于這兩種人,那他為什么要住在地下?
沈約心懷疑問,視線繼續跟著全息建模移動,這里的地下很是陰暗陳舊,倒不算很臟,或許是因為有個王在這里的緣故。
他們走了大約五分鐘的道路,然后轉過一條暗河旁的樓梯繼續向下。
地下的道路如同迷宮般很是曲折,四通八達,但在葫蘆七的指引下,他們終于到了一個被石壁包裹周邊的大門前。
沈約看到那大門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像是傳說中地下寶藏埋藏的地方。大門厚重且是低調的奢華,因為門環不是銅的,看起來更像是金子打造的。
大門緩緩的開啟,葫蘆七解釋了一句,“這道門只有東野吾能夠打開,我們現在的開啟,不過是全息模擬開啟。”
“只有東野吾能打開?”沈約不由反問一句。
他知道葫蘆七不厭其煩的將地形給眾人展示的清清楚楚,又強調大門的獨特性,肯定是是在提醒什么。
處理案件和寫某些敘事文一樣,時間地點人物三大要素都是要特別留意的,不過處理案件的三要素的相關性比很多敘事文要密切很多。
時間、地點都是篩選作案人物的重要依據。
雖然還沒有接觸到案件的核心,但沈約已經知道在這種環境下,能讓東野吾死去的人物,絕不是尋常之輩!
葫蘆七點點頭,“是的,這道大門是由意念開啟的,只有東野吾的意念命令才能開啟。”
沈約眼皮跳了下,暗想什么指紋、掌印、虹膜、聲波加密到這里真的弱爆了。
指紋、虹膜的一些驗證看起來先進,在沈約那個世界,早就有了破解的方法,沈約的那個手機就有專門處理這些東西的功能。
暗界處理這些加密自然是輕而易舉。
可聽葫蘆七的意思,意念命令在這個世界,也是很難破解的。
大門開啟。
總統套房內倏然靜了下來,藤原野望沒有去看,但臉上還是露出凜然之意——這些東西他肯定已經看過,但重溫往事,看起來還是讓他忍不住的心驚。
案發現場有具尸體!
正倒在腥紅的地毯上,看起來極為觸目驚心。
全息錄入的尸體,倒向的方向,正是面對眾人的方向,也是面對大門的方向。
東野吾死了,模擬現場有尸體自然是正常的,可沈約很快發現藤原野望不想再看的緣故。
尸體沒了腦袋!
開門后寬敞的大廳內俯臥一人,赫然是具無頭尸。
死的一定是東野吾了,因為葫蘆七沒有再說什么,如果不是東野吾,以葫蘆七的利索,不會讓眾人的視線停留在這里。
東野吾既然是暗黑街的王,就是個梟雄,看起來和藤原野望的地位是一個數量級的,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居住的、看起來絕對安全的房間內沒了腦袋,藤原野望望見,會不會聯想到自己的下場?
既然行走在灰色地帶,就要承擔那霧霾般的陰影覆蓋。
半晌的沉默,沈約終于道:“看起來不太像自盡。”
他這話聽起來像個笑話,沒想到方初意居然回應道:“沈先生說的沒錯。”
沈約和方初意都是久經歷練的人,想的也比常人多的不是一步兩步!
藤原野望是個實干家,請的偵探葫蘆七也不是夸夸之輩,東野吾死了一段時間了,案子仍舊沒有破,藤原野望也不拒絕沈約的加入,隱隱說明藤原野望已經排除了一些常規可能,如今案件仍舊沒什么進展。
他們只能考慮各種奇特的作案手法和可能了。
如國產電視劇說的那樣,一個案發現場如果有十二只手的話,那就不應該是屬于一人的,一個人沒了腦袋,看起來也不應該是自殺。
但沈約第一個還是考慮到自殺的可能。
因為一個人很難擁有十二只手,但要切掉自己的腦袋,卻可以借用一些工具辦到這點兒。
東野吾為什么自殺?
聽起來很不理喻,但沈約從葫蘆七的介紹中已經隱約猜到——葫蘆七這么介紹地形特點,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是一起密室死亡案。
無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而東野吾偏偏沒有了腦袋。
果不其然,葫蘆七看了沈約一眼,沒有任何的嘲諷之意,只是道:“我們查遍了整個居所,沒有發現可以切掉東野吾腦袋的工具,同樣,也沒有找到任何外人進入的痕跡。”
表情略顯沉重,葫蘆七又道:“這間房間沒有監控,但這間房的方圓一里外遍布監控,任何一個人,哪怕是老鼠接近東野吾的住所,都是會被發現。我們調查了三個入口的看守人員,一無所獲。東野吾死亡的時候,房門是鎖著的,沒有任何人工破壞的痕跡。”
他說到這里,沉默了下來,他相信沈約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約還是確定了一下,“因此正常的說法是——兇手根本不可能潛入這間房間,殺了東野吾?”
葫蘆七沉默片刻,“是的,這是我們調查許久后,得出的結論。因此我們也懷疑過他是自殺身死的。”
不是他殺,自然只有自殺的可能了。
葉宣兒突然道:“藤原野望先生,你有過自殺的想法嗎?”
看著藤原野望微有發黑的表情,葉宣兒笑道:“只是探討一下,你不用認真。”
藤原野望這才道:“沒有!”
葉宣兒反問道:“一次都沒有?”
藤原野望猶豫下,“做人,總是會有死的念頭了,但那是沒有原因的情緒波動,不可控制。”
葉宣兒贊賞道:“說的非常好。總有死的念頭,通常是抑郁重度的情況。我看你雖然憂郁一些,但還是可以控制自己。但我可以冒昧的問一句嗎?”
藤原野望看了葉宣兒半晌,好像從未想過葉宣兒會這么客氣。
沉默片刻,藤原野望終于道:“可以問。”
葉宣兒笑笑,“你為什么沒有主動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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